“很简单,”姜暖微微尴尬,“民妇想分宗,想求圣上助一臂之力。”
“分宗?”姬瑄瞳孔微缩,面色却没变,“区区小事,怎么会难倒姜娘子?”
祁庸也惊讶地看着姜暖,“姜娘子是否另有打算?”
之前还说着这人会察觉出端倪,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已经着手处理。
果断至极,开口就是分宗。
看样子,还不是简单的分宗!
“嗯,”姜暖解释,“圣上只需帮忙处理下户籍就可以,余下的,草民自己办妥。”
“户籍?”祁庸很疑惑,“你们不是已经分家,户籍早就不在一起了啊。”
闻言,谢氏也好奇地转过头。
“是这样的,”姜暖清清喉咙,“高祖育两子,长子承袭村长之位,子黄石,孙黄山,次子育黄木……”
闻言,祁庸顿时吸口气,“你为了跟公婆彻底断绝关系,居然凭空捏造一个人。”
这操作,他是服气了。
“错,”姜暖摇摇手指头,“我婆婆一直都是二房的掌家人,跟大房没关系。”
“什么意思?”祁庸不解,“姜娘子还要拆散公婆?”
“本就不是一家人,”姜暖脸色微冷,“谈何拆散!”
“你可真够狠心的,”祁庸摇摇头,“分宗也就罢了,竟然连血脉之情都要抹杀。”
若是连父子的名分都没有,也不知黄家老爷子会不会气的吐血。
“满心满眼都是算计的血亲,”姜暖冷声开口,“不要也罢!”
别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那跟她无关。
既然公公对自己儿子出手,那就别怪自己反击。
他看重自己大儿子,自己更舍不得让家里孩子受到伤害。
“姜娘子,”姬瑄沉声开口,“凭空捏造一个人没这么简单。”
“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姜暖微微一笑,“草民对您有信心。”
只有为难的时候,才明白权势的作用,就是这么现实。
“如此一来,”祁庸咋舌,“姜娘子怕是再也无法立足黄家口。”
“无妨,”姜暖不甚在意,“若是他们无容人之量,损失的是自己。”
姜暖已经有些不耐烦应付黄家口的琐事了。
她不介意拉一下村里人,毕竟,也没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当积德行善也好,但是好处拿到了却不顾忌一点自家就让人不开心了。
今天有人为了脱身拉自家下水,明天就能有人为了利益攻讦自家。
本就没多少情分,何必顾虑那么多,黄家口还真没什么让她无法割舍的。
倒不如买个大庄子,自己当家做主。
“既然姜娘子打定主意,”姬瑄微微颔首,“朕就帮你一把!”
“如此,多谢圣上,草民回头就把梅树送过来。”
“可能载活?”祁庸问出自己的顾虑,“梅树娇贵,如今又是四月天。”
“不会出问题,两个月内别二次移栽就行。”
“祁庸,这事你亲自办,别出纰漏。”
“圣上放心,不管是户籍还是梅树,奴婢都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民妇多谢圣上。”
“各取所需。”
达成一致意见后,姜暖就带着谢氏离开。
“娘,”谢氏感觉很不真实,“这就好了?”
她怎么觉得简单的跟喝水似的?
“最核心的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咱们可以自己处理。”
“娘,”谢氏很不解,“直接分宗不行?为何还要弄的这么麻烦?”
她还真的不舍得那么好的梅树。
“科举要调查祖辈三代,这事只有交给他办,以后才没人敢拿这个说嘴。”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又怎么样,一国之君盖章定论了,还有谁敢质疑?还有谁敢因为这个为难小四?
“原来如此,”谢氏恍然大悟,“还是娘考虑的周到。”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的,”姜暖拍拍她的脑袋,“还要考虑以后的影响。”
“嗯,儿媳明白了。”
说完这句,婆媳俩乐呵呵的回家。
药铺,祁庸和姬瑄还在讨论这事。
“主子,姜娘子这手釜底抽薪绝了,奴婢都忍不住心疼黄家老爷子了。”
“做事就该这样,”姬瑄不以为意,“该果断的时候不留一丝余地,免得反受其乱,黄家老爷子不怀好意,若是放任下去,只会助长他的气焰。”
“奴婢明白这些,”祁庸抿嘴,“就是觉有些过了。”
“谈不上过不过,护崽的天性而已,只能说黄家的老爷子踩到姜娘子的逆鳞了。”
“奴婢的意思是需不需要防着点?”祁庸一脸忧愁,“这妇人的手段过于毒辣,还能放下身段,有些……不能掌控!”
“她这种人,你永远别想着掌控,”姬瑄抬头远望,“若是朕猜的不错,此事,也是对朕的一个考验!”
“考验?”祁庸瞪大眼睛,“她做什么又要考验主子?”
“朕也不知,”姬瑄摇头,“且等着看吧,记得事情办的漂亮点,若是耽误正事,仔细你的老皮。”
“主子放心,奴婢晓得!”
祁庸的速度很快,姜暖前脚刚到家,他就把事情办妥,一起送了过来。
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叠纸,姜暖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皇家的办事效率。
自己只是提出一个概念,各种细节都补全了,若不是知道是假的,她都以为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更让姜暖满意的是,姬瑄还给这个凭空捏造的公公一个童生的身份,虽然不起眼,却实打实把身份抬了一层,说句耕读之家也不算过。
“你们在家等着,”姜暖把纸张收进怀里,“我去趟老宅。”
谢氏小声祈求,“娘,我也一起陪着好不好。”
“你在家,”姜暖指指黄家兄弟,“老大,你们跟我一起去,咱们把你奶接回来。”
“行!”
老宅,黄老太的眼睛有些肿,黄老爹发现后,立刻关切地问,“老婆子,咋啦?这怎么还哭上了?”
老妻自从小儿子走后就不怎么哭了。
“没事,”黄老太的心情很复杂,“咱们夫妻几十年,缘分也该尽了。”
闻言,黄老爹心中一突,“老婆子,今儿谁惹你了,怎么净说这些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