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新认识
回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温贤不禁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那男子虽收了剑,可一双如鹰般冷冽的眼睛依旧警惕的注视着温贤。
隔着屏风,杜宇康对那男子命令道,“乘风,退下!”
“主上……”
“退下!”
“……是!”
又冷冽的看了温贤一眼,那叫乘风的男子才转身离开了房间,将房门又重新关好,温贤这才长吁一口气,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扶着屏风,慢慢的爬了起来。
“殿下受惊了!”
看着温贤站起来后还在颤栗的小腿,杜宇康不禁有些担心,温贤回过身看他,对他摆摆手,轻声道,“还好,总归是我自找的……”
听温贤的声音那么虚,杜宇康便知他受惊不小,心下内疚不已,却又见他在池边坐下,“我坐会儿便走,这番腿还软着,走不动路……”
“殿下……”杜宇康又心疼又好笑,所以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温贤没看他,在池边歇了会儿后,才又开口,“那个,我并非是有意……只是……”
杜宇康没应声,只一脸淡淡的笑意,温贤见他没有责怪自己擅闯房间的意思,安心了不少,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这池子里泡的是草药么?”
杜宇康点头,又解释道,“连日阴雨,我腿伤复发,疼得厉害,所以来此泡泡药澡。”
“原是如此。”温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没事便好……”
闻言,杜宇康心里有些欣喜,“殿下担心宇康?”
温贤未觉异样,点点头,杜宇康看见后忍不住唇角上扬,“宇康受宠若惊。”
温贤没应声,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杜宇康随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光裸的胸前,也察觉了这种怪异气氛的来源,于是开口,“殿下能否稍等宇康一会儿,容宇康穿好衣服?”
“……”温贤微窘,慌忙点头,而后便起身出去了,在房里寻了把椅子坐下。
将房间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新奇玩意儿,又觉得无聊,眼睛四处乱扫,忽而,他的视线定格在杜宇康的轮椅上,疑惑的蹙起眉……
轮椅距池子甚远,杜宇康是怎么到池子里去的?
愣愣的盯着杜宇康的轮椅看了许久,连杜宇康什么时候出来了也不知道……
“殿下?”
闻声,温贤回过头,却在看见杜宇康的时候惊得站起来,杜宇康苦笑,开口道,“宇康有罪,让殿下连连受惊。”
温贤瞪大眼睛,手指着杜宇康步步后退,“你…你……能站起来?”
杜宇康点头,温贤眼睛瞪得更大,愣愣的看了杜宇康一会儿后忽然转身朝通道的方向跑去,杜宇康看到后迅速的追了上去,拦住他。
“放开我!骗子!”温贤表现的十分气愤,一个劲的想挣开杜宇康,杜宇康无奈,只好将他抵在了墙上,控住他的两只手,“纵然宇康欺瞒了殿下,可宇康不曾伤害过殿下!”
闻言,温贤怔住,停止了挣扎,可仍警惕的盯着杜宇康,杜宇康见他冷静了一些,便放开了他,而后才又不急不缓的开口,“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宇康何苦欺瞒?”
温贤紧抿着唇,一副高度警惕的状态,杜宇康也不着急,为了让他放松下来又后退了两步,“我腿疾已愈一事,除去云初谁也不知道,连我爹娘也不知情。”
温贤蹙眉,面露疑惑,杜宇康看着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宇康大可对殿下再继续隐瞒下去,可宇康不愿如此,因为……”温贤直钩钩的盯着他,问他,“因为什么?”
杜宇康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心急,眼下最紧要的是先稳住温贤,于是他回道,“因为宇康是真心视殿下为知己,想坦诚以待。”
温贤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他认真的审视了杜宇康许久,可杜宇康的眼神不闪也不躲,直视着他,让他看不出一丁点破绽,最终,他信了杜宇康的话,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沉默,忽而,温贤轻叹一声,开口道,“罢了,我亦有一事欺瞒你,咱们扯平了……”
杜宇康没有应声,拿不准温贤说的那一件事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听见的那一件,所以不敢贸然开口,也想知道温贤是否真的完全相信他,主动告诉自己那个牵连性命的事实……
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儿,温贤最终下定决心,抬起头直视着杜宇康,开口道,“其实我并非真的虞国六皇子,而是被迫代嫁的冒牌货!”
杜宇康仍没有应声,表面看起来很平静,然而他的真实内心却不是如此,温贤觉得奇怪,没道理一点反应也没有……
“无论你是何身份,能与你结缘相识,皆属宇康之幸!”沉默许久后杜宇康终于开了口,温贤展颜,傲然一笑,“那你记住,我大名就叫温贤!”
杜宇康也回以一笑,“宇康牢记!”
重新认识后的两人,消除了刚才的隔阂,温贤问杜宇康为何隐瞒所有人腿疾已愈的事情,杜宇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你可还记得我曾告诉你,我为什么心甘情愿接受这门亲事?”
温贤回想了一下,而后回道,“你说你不愿接触皇家。”
杜宇康点头,“没错。”然后又看着自己的双腿道,“若是让皇家的人知道我腿疾已愈,我便无法如现在这般自在了……”
温贤顿时想起那个从小痴恋杜宇康的嘉敏公主,心想确实如此……
“不仅如此,太子……也不会放过我!”杜宇康又接着道,温贤听了后觉得诧异,便又问他为何。
“皆因遭了他的算计,我的腿才会废的!”
温贤惊讶的瞪大了眼,见杜宇康面色冷峻,便知道他说的不可能是假话。
“那……别人知道吗?”
杜宇康冷笑,语气却很平淡,“自然都是心知肚明,却无人言破,只因他是太子。不过也怪我自己,那时年幼,心高气傲,不懂谦让,结果锋芒太露,招人嫉恨,才会有此一祸……”
“……”温贤愕然,随即又垂下眸,道,“不想事实竟是如此,难怪你要隐瞒……”说着,他又看向杜宇康,“我方才那样误会你,真的很抱歉!”
杜宇康不语,看着温贤,眼底忽然涌出很深的笑意,“你误会什么了?”
“嗯?”
在温贤看来,杜宇康脸上的笑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杜宇康自己却不觉得,他又笑着问温贤,“莫不是……以为我对你有意,故意装残骗你?!”
“啊?!”
看着温贤呆呆的模样,杜宇康笑得更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