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要看清对象、因人而异,这是说话的基本要求。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因为人有性别、教养层次、性格、心境、地域、文化背景等的区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有时是惊人的。不同的对象对同一句话会产生不同甚至相反的效果。所以,与不同的人交谈,就要采取不同的说话方式,就是俗话所说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1)看性别说话
性别不同,对言辞的接受也有差别。俄罗斯有一句谚语说:“男人靠眼睛来爱,女人靠耳朵来爱。”这就指出性别对于接受是有影响的。无论是言辞涉及的内容,还是言辞表达的程度、声调都是如此。
在现实生活的社交场合、会议间隙、公益活动中,人们在礼节性的互致问候之后,往往喜欢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交谈。而这三个、五个的,又总是按性别组合——男士与男士侃,女士与女士谈。我们注意到这样一个情况,男士的话题大而广,女士的话题小而狭。一般说来,男士爱谈的是时事、政治、法律、体育、文化、社会问题、经济动向等;而女士爱谈的则是孩子、丈夫、日常经济、消费心得、风流艳闻等。说话者必须依据性别选择说话内容,努力使自己的言辞吻合接受者的性别需求。
在说话者言辞接受的程度上,一般说来,男士较能承受率直、干脆、粗放、量重的话语,而女士则喜欢委婉、轻柔、细腻、量轻的话语。说话者必须依据接受对象的性别选择自己的表达方式与程度。
在通常情况下,说话者如果是男士,而接受者又并非自己的妻子、恋人或关系很密切的姐妹,那么言辞就应当严格把握分寸,在内容上、方式上都要充分注意女性的接受特点。对一些可以向男士说的话,就不一定能向女士说;对一些可以向男士使用的表达方式,就不一定用之于女人。
(2)看教养层次说话
教养是指接受对象的一般文化和品德水准,包括文化程度、知识积累、生活阅历、涵养气度等。教养层次不同,对说话者言辞的接受程度也不同。有些话说出来,甲听得懂,理解得了,乙就可能听不懂,理解不了。像作家丁玲的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中的人物——工作组组长文采的演讲,就是没有区分接受对象的教养层次和实际需求,而致使“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所以,说话者在进行言辞表达时,要认清自己的接受对象教养层次如何,盲目表达不仅达不到说话的目的,甚至弄巧成拙,贻笑大方。在现实交往中,从我国现阶段国情看,对接受对象教养的认识,更多的还是文化程度不高、知识欠丰富。说话者面对这样的接受对象,一时间不能确定其教养程度时,所表达的言辞,应力求通俗化、大众化;那种故作深沉、掉书袋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3)看性格说话
人各有其情,各有其性。言辞表达的内容与方式必须因人而异,符合接受对象的脾气、性格,才有可能产生“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效果。
性格外向的人易于“喜形于色”,性格内向的人多半“沉默寡言”。同性格外向的人谈话,你可以侃侃而谈,同性格内向的人谈话,则应注意循循善诱。两千多年前,孔子就注意针对学生的不同性格来回答他的问题。有一次,孔子的学生仲由问:“听到了,就去干吗?”孔子回答说:“不能。”另一个学生冉求也问:“听到了,就去干吗?”孔子说:“干吧!”公西华听了有些疑惑,就问孔子:“两个人问题相同,而你的回答却相反。我有点儿糊涂,想来请教。”孔子答:“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意思是,冉求平时做事好退缩,所以给他壮胆;仲由好胜,胆大勇为,所以我要劝阻他)可见,孔子诲人不是千篇一律,而是因人而异,特别注意学生的性格特点。日常生活、公关活动等各方面的交谈也要注意这一点。
(4)看对方心境说话
心境通俗地称为心情,是一种比较持久的、微弱的,但能影响人的整个精神活动的情绪状态。大家知道,在听觉方面,声波在耳蜗内转变成一种可供神经系统使用的密码。通过神经系统的处理,听者就把这些编了码的信号感知为能够表达说话者意思的词汇。既然听者要将接收到的信息通过神经系统处理,那么,听者的心境,必然影响到语言的交流效果。
人际交流中经常会有“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的情况,说话不注意洞察对方的心理状态,往往会生意外的问题。《红楼梦》第八十三回写到大观园中一个婆子教训自己的外孙女:“你这不成人的小蹄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来这园子里头混搅!”这话恰好被黛玉听到,她误认为婆子骂她,于是大叫一声道:“这里住不得了!”直气得“两眼一翻亡去”。婆子的话本来是不让外孙女到大观园中来,但黛玉不这么想。她那种寄人篱下的特定处境和心态使她产生了误会。所以同样一句话,不同的人听来感受完全不同。
(5)看地域说话
地域指的是接受对象所处的地理位置,包括国别、省别、族别等。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地域文化,彼此在认识、观念、习惯、风俗上都有区别,对说话者言辞的接受就会有所不同。说话者在进行言辞表达时,应当认清接受对象的地域性,才会产生良好的交际效果。
《尹文子·大道》讲了这么一件事:郑国人把未经加工处理的玉叫作“璞”,东周人把还没有腌制成干的老鼠叫作“璞”。郑国的一个商人在东周做买卖,一个东周人问他:“你要不要买璞?”郑国商人说:“我正想买。”于是东周人从怀里掏出一只老鼠递上,郑国商人赶快辞谢不要。东周人在作言辞表达时,没有认清其接受对象是郑国人,所以买卖不能成功。
地域不同而对言辞接受也有不同的要求,在世界上的表现大体有:
欧洲人不喜欢听涉及自己的政治倾向、宗教信仰、年龄状况(女性更重)、家庭私事、行动去向等问题的话,忌讳“13”和“星期五”;
朝鲜、韩国、日本人忌讳别人说“4”;
阿拉伯人喜欢听“星期五”;
泰国人喜欢“9”;
菲律宾人不愿谈论政治、宗教及腐化问题;
赞比亚人爱听尊称,最好加上职务和头衔;
新加坡人不爱听“7”,反感别人对自己说“恭喜发财”,忌讳谈论关于猪的话题;
扎伊尔人喜欢听随和、爽快、恭维的话;
俄罗斯人喜欢听尊称、敬语、谦辞,倾心于“女士优先”的话题;
突尼斯人喜欢别人在各种场合同自己打招呼,而且问候得越长、越具体越好。
在中国各地的表现大体有:
香港人爱听吉祥话,涉及福、禄、寿的都很喜欢,乐于别人随时随地对他说“恭喜发财”,喜欢“3”、“6”、“8”等数字,忌讳别人打听自己的家庭住址、工资收入、年龄等。忌讳语也较多,如“炒包饭”、“炒菜”,有解雇、开除之嫌,听着不吉利;“猪舌”有蚀本之嫌,改叫“猪利”;“丝瓜”有输光之嫌,改叫“胜瓜”。
澳门人喜欢听别人说话干脆,直截了当,不爱听转弯抹角、吞吞吐吐的话语。
锡伯族人崇拜保佑家室、人丁的神灵“喜利妈妈”和保佑牲畜的神灵“海尔堪”;忌讳直呼长辈的名字,忌讳在家说不吉利的话。
蒙古族人喜爱白色,爱谈与白色有关的话题,高兴别人来祝福;最厌恶黑色,忌讳别人谈论黑的话题。
彝族人忌讳背后议论别人的短处,特别是别人的生理缺陷。
赫哲族人崇拜火神,不准别人说不利于火的话,若需用水浇灭火时,要说:“请火神爷把脚挪一挪。”
维吾尔族人谈话以长为先,亲友见面互道问候语。
因地域不同而产生的表达差别,甚至在同一个民族、同一个省区的不同位置,也有表现。比如都是汉族,居于大陆者与居于台湾者对同一个概念的表达与接受就不一样:接班人——传人,计划生育——家庭计划,大学新生——新鲜人,好莱坞——荷里活,撒切尔——柴契尔,新西兰——纽西兰,立体声——身历声,表演——作秀,渔民——讨海人……又如同贵州人,对西红柿,贵阳人叫毛辣角,遵义人叫番茄,兴义人叫酸角,独山人叫毛秀才。说话者如果不区分这些地域上的差别,说话目的就难以实现。有些严重的差异,如不分清,甚至还会对说话者产生严重的后果。
(6)看文化背景说话
随着社交范围不断扩大,我们的交际对象也将会有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地区、不同阶层的人,要适应交际的广泛性,就要考虑不同文化背景下说话的特点,使我们说出来的话与特定的文化背景协调一致。
拿交际场合的称呼语来说,受文化背景的制约就十分明显。各民族在长期的社会发展中,形成了各自的称呼习惯,能使交际对象产生良好的心理效应。如英美人习惯称已婚妇女为“夫人”,未婚女子为“小姐”,在比较严肃的场合,一般统称为“女士”。如果错称已婚者为“小姐”,在比较严肃的场合一般会被谅解:因为,西方女性认为这是一个“令人愉快的错误”。但是,在日本妇女一般不称“女士”、“小姐”,而称“先生”,如“中岛京子先生”。
说话要看对象,是一个常识,也是一个原则。有位伟人曾经生动地说过:“射箭要看靶子,弹琴要看听众,写文章说话就可以不看读者不看听。写文章要看读者,说话更要看听众,为了使自己的话引起对方的重视或取得对方的认可,顺利达到说话的目的和效果,说话就必须考虑看准对象、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