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为其主

一人五百块？这是啥意思啊？

令峰愕然，彻底懵了，左思右想，自己和陈老师无亲无故的，踢一场比赛，也用着给钱吧！要想赢，是一（五）班的共同目标，没理由让陈老师破费。令峰和其他同学一样，没走上社会，心地蛮单纯的，他不理解，也不敢接纳这无厘头的五百块。

令峰茫然地看着程乐萧，不知道说什么好，用眼神在交流：“乐萧，你说说话！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程乐萧不比令峰，他父亲是生意人，从小耳濡目染，从小也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送礼送钱财的手段，对于陈老师这个没水准的行贿手段，和他父亲根本就没得比。

“哈哈哈！”程乐萧无动于衷地笑了，笑得有些成熟，说：“老师，你这钱，我和令峰不能要，再说，这点钱，我真不放在眼里。”

乐萧的意思，令峰更加迷糊了，他到底是嫌钱少，还是真的不想要，不过，说实话，令峰内心对那几张红光头有点觊觎，毕竟家里的条件拮据，上学的钱都是东拼西凑的。可一想到名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立马取消了念头。

“老师，我们不缺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令峰摆了摆手。

听他们俩这么一说，陈老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硬了些：“怎么？你们真的嫌少？”陈老师终归是**丝男，如果是他自己，别人给他钱，他早收下了。

“你想多了！”

令峰极不情愿地笑了笑，然后瞥了一眼程乐萧，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宿舍了！”

“老师，比赛的事，你放心。”

程乐萧呦呵一声，俩人准备离开。

“站住。”

豁然，陈老师厉声喊道，那个喊声，的确够震撼人心的，面目慈祥的他，终于露出了本色，露出了在课堂上的严肃本色，没错，这才是他正常的语气和形象，刚才，都是装出来的。

“艹！”令峰唬一跳。

俩人停住步伐，回过头，见陈老师满脸通红，很显然那不是羞涩的脸红，而是生气的胀红。

“我实话跟你们俩说，这钱，你们一定要收下。”陈老师毫无开玩笑地点点头：“你们不收下，我就不放心，不放心下周的比赛。”

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不要别人的钱，也有错嘛？更可恶的，还威胁自己收下，看样子，这钱更不能要了！

令峰的疑心一直以来都很强烈，面对威胁的语气，他更是不屑一顾。

这里不是在课堂，出入自由，于是，令峰吁了一声怨气，理都不理，打开门，扬长走了出去。

“令峰，你你你……”

陈老师插着腰，牙齿打架似的吞吞吐吐，不过，幸好程乐萧没走。

世间的人情世故，程乐萧更能理解，因为他父亲是生意人，生意人的交人处世规则，第一是：‘有钱，一切都好说’第二是：‘和气生财’。

“令峰他脑子不好使，乐萧，你不要和他一样。”

陈老师的话，分明是叫程乐萧将桌子上的钱拿去。

程乐萧迫于无奈，他本可以和令峰一样，叼都不叼数学老师，扬长而去，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是为了顾及陈老师的面子，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原因是，他的数学成绩太差，每次在客堂上，陈老师如果列出一道高深的数学题，这时，陈老师一般会说‘谁来做这道题’，下面鸦雀无声，只有一些成绩好的同学满脸轻松，这种情况，数学一塌糊涂的程乐萧自然是忐忑了，忐忑的人不只他一个，坐在后面的差生都有点紧张。所谓‘哪壶不开窍，就提哪壶！’陈老师便经常故意叫到程乐萧，明知道他不会做，还故意让他难堪。

让一个人难堪本是跌果的事情，可叫一个人在女神面前难堪，并且是经常难堪，换做是谁，谁都受不了！程乐萧是高富帅，他喜欢班里的一位女同学，在喜欢的女同学面前出丑，那心情，你懂的！！！

所以，最近，他本想谋划一个计策，要把故意让他难堪的陈老师揍一顿，可现在，事有凑巧，遇到了足球比赛的事情，又遇到了陈老师莫名其妙地求自己。

看来，暗地里计划揍数学老师的想法可以取消了。

想到这，程乐萧爽快地点点头：“老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我收下，峰仔他不开窍，我会替他做思想工作的。”

“嘿！乐萧，还是你知道老师的心意。”

陈老师僵硬的面孔一下子笑了，依然是笑得那么阴鸷，说：“比赛必须给我拿下，拿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俩的。”说到这，他忍不住伤感地叹息一声：“老师的终身幸福就指望你们了！”他的声音很小，因为这句话是秘密。

“老师，有一个事，我要当面和你说清楚。”

“什么事？”

“你今后上课的时候，一些数学难题，不要再叫我答了，总是让我丢人，我都想揍你了！”

程乐萧哈哈哈笑道。

“好，好，没问题！呵呵呵~~~”陈老师也变得像个学生一样，俩人各自怀鬼胎的笑了。

……

校园渐渐地安静了，圆月挂在树梢上。

令峰、程乐萧、赵云、方国华、张志敏，五个人坐在松树下面，喝着饮料。今晚，他们没有在球场踢球，程乐萧身上的一千块钱，也没有拿出五百给令峰，令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四人都懂，那钱就算给他，他也不会要。

程乐萧也不会私吞那一千块，心想等赢了比赛，再还给陈老师也不迟，他这一招是和他父亲学的，就好像一些医生，给病人开刀前，收下贿赂，等病人康复后，又把钱还给病人家属，这么多此一举，是让病人家属信任自己，尽管如今，都不难掩饰这是一个病态的世风。

关于‘贿赂’，令峰非常痛恨，道理很简单，他是一个棱角分明的石头，容易划伤他人，却不尽人情之理。

这个社会，像他这种不懂圆滑的人，如艰难行走在淘汰边缘。

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上天给予了他一双‘于世绝伦’的脚，也同时给了他一颗‘方形’的灵魂，若想闯出一方天地，就得靠一双‘于世绝伦’的金脚，飞驰在绿茵球场上，飞驰在梦想之巅，让荣誉去挽救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灵魂，否则，灵魂必死，十年之后，他

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酒鬼，这一点，在梦境里，上帝爷已提醒过他。

……

五个人，坐在树下，自然是聊关于下周比赛的事情。

令峰和程乐萧是一（五）班，属于陈老师的战团。

赵云、方国华、张志敏是二（三）班，属于胡老师的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