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关了店铺,挂上一个“今日不营业”的牌子,和神奈天等人安心等待起来。
到了下午,一男子敲了敲门,进了屋也不说话,留下一个小纸箱子就走。
多海眼疾手快,取过修建花枝的剪刀将其裁开,只见盒子里填充着塑料泡沫,左右隔开,右边是一摞摞巴掌大小的纸包,右边是一黑皮本子。
“我看看我看看!”
多海拿出一个纸包,几下撕烂封皮,一叠银票就出现在多海手里,这一看不要紧,一串刺眼的零吓得多海手一抖,差点没把银票扔出去,反复扫了几眼,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十......十万两?真的假的?”
多海狐疑的看看神奈天,想道:“难道真的是从钱庄取出的银票?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心自己的手下?不怕别人带着钱逃跑了吗?”
十万两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用度还有余,更别说这里头的大额银票可是厚厚五叠,多海估计,每一叠应该是一百张。
琳娜也吃了一惊,资产是资产,现金是现金,一声令下,自己不出面,也不用提前申请,光是手下就能从钱庄提出一笔巨款,神奈天的权势可见一斑。
“看过后就放回去吧。”
屋招川原笑呵呵的从多海手中接过那叠银票,放回了纸箱,压好,拍了拍。
“一共五千万两!武斗将军和太政大臣那边,一人资助了一千万两,剩下的都是神奈天大人你自己的钱,钱庄那边,我们将军府负责做抵押,付给钱庄的利息当然也是最低的。”
当年大名府和日轮家族联合出资一亿两千万两,就引得神奈天出手杀人,半路截货,现在他垄断海运,眼界也高多了,等闲钱财并不放在眼里。而且这五千万两只是诱饵,神奈天当然不可能白白扔给赌场。
神奈天点点头,说道:“帮我多谢两位大人,看来这件事果然还是要尽快解决,不然光是利息我就要损失很多。”
屋招川原从箱子里取出黑皮本子,交给了神奈天。
“这是本地一些大头目的名单,以及他们的势力范围,这些可看可不看。另外还有各大赌场的分布,主事人名单,和他们的背景。”
说起来,大名府地界的帮会、组织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里是一国都城,可以说满大街都是贵族,城内有警卫兵,城外几十里有军队驻扎,干什么事都得赔着小心,日常“工作”收个保护费都得和人微笑讲道理,路上遇到个嚣张老头都要怀疑是不是什么高官、大臣的大爷,当然,如果你后台大,底气足,那自当别论。
不像偏远地方的黑帮社团,动不动就因小小的口角矛盾而爆发武装械斗,手下没个上百号小弟,不管个七八条街,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要说整个东海道,民风最凶悍的地方是哪里,那莫过于涡之国。因为国家灭亡了,所以没有主权,更没有政府,属于三不管地带,那叫一个混乱。在东海道,排的上号的雇佣兵集团基本上都出自这里,和忍者村抢生意抢的最多的也就是他们。
未来内陆的雨隐村,现在东海的涡之国,这两个地方,都是藏污纳垢之地,邪魔外道们汇聚的地点,不过也只能在忍者村的威慑下小心讨生活,一朝大军来袭,覆手即灭,成不了什么大器。
神奈天细细浏览一番,目光锁定了一个名字,皱眉问道:“大朝会?这个赌场......是不是软禁百合的那家?”
屋招川原从怀里取出一副眼镜,戴上,他视力有点不好。
“应该没错,百合殿下的事情我也派人查过,资料显示,这家赌场同时也做地下钱庄的生意,老板的身份有点问题,似乎是凭空出现,手里掌握了一大笔现金,用手段挤走了上一任老板,然后将赌场的名字改为了‘大朝会’。”
神奈天手指点了点,说道:“那他到底是什么背景?能在大名府挤走一位大赌场的老板,又是走的哪条道?”
屋招川原托了托眼睛,认真的说道:“应该是走官方的路子,不过依我看,情况有点复杂,大名府的官员冗杂,各个派系纠缠不休,虽然现在有太政大臣和武斗将军二位发话让他们安定下来,但他们之前的一些小动作,查起来有点困难。”
“恩......”神奈天沉思道,“那么,‘大朝会’算一个,还有本地帮会赤目组开办的‘旅人赌场’,愚家兄弟会社开办的‘关东赌场’,暂时就定这三家吧,今晚只拜访大朝会,也算是给其他人留点通风报信的时间。”
“如您所愿。”屋招川原微笑道,“您得到了武斗将军和太政大臣的授权,在权限期内,有资格做一切您想做的事,这些赌场的老板要怎么处置,都由您说了算。”
“哼,说的跟真的似得。”多海眼巴巴的看着那叠银票,心中腹诽起来。
他也看出了点味道,对面这两人的身份估计不假,但他就是倔强,不愿意承认。
不过多海当然不傻,随着神奈天和屋招川原的财力、势力展露出那么冰山一角,他也老实下来,之前计划的挑衅、揭发等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众人又随便聊了会天,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逼近,天色也渐渐昏暗。
嘀嗒,嘀嗒,突然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房间内一片压抑,只有钟摆的声音在响。
多海抬起头,眼睛盯着时钟,秒针一刻刻的挪动着,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点坐立不安,往日转瞬即过的一秒钟时间,在此刻却显得如此漫长。
他又扭头看了看琳娜,对方低着头,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拨动着衣角,抿着嘴巴,时不时看神奈天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看屋招川原,这位听说是来自将军府的大人物正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但明显有点紧张,因为他吞咽茶水时,喉结滚动的幅度很大,显现出他并不平静的心理活动。
最后是神奈天,多海眼睛瞟了过去,就看见这个男孩端坐在沙发上,神情闲怡,眼睛半眯半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佁然不动,就好似一尊大佛,安稳如山,哪怕天崩地裂也不动于色。
当!当!当!时钟连响八下,就好像是一个讯号,屋内的气氛突然活跃起来,多海隐然听见了几道细细的呼气声,似乎这些人被之前那紧张肃穆的气氛憋的快要窒息,这时候才敢出气。
“时候到了。”
神奈天站了起来,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直接朝门外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将手掌举到眼前,突然一声空荡荡的叹息。
“杀孽......真是过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