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当年的真相(1 / 1)

掌娇 咩咩桑 1841 字 1个月前

郑嬷嬷掂量着道:“奴婢知道老夫人您心里放心不下二爷,花了大力气去打听里头的情形,说是二爷如今基本上不吃东西,这送进去的吃食要么是摔了,要么是原封不动的送出来了……这才多长时间啊,二爷就瘦了一圈,今年的冬天又冷,里头没几件厚衣裳,前些日子二爷还冻病了,侯爷那边虽差人送了药进去了,可二爷的性子您也知道,只怕是不会吃的,也不知道这病是好没好了……”

这话,她藏在心里有几日了,却一直不敢说,说了这不是徒惹老夫人上心难过吗?

顾老夫人听闻这话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道:“你差人和他说一声,要他送大夫进去啊,这人病了,又不是大罗神仙,哪里会自己好起来……”

郑嬷嬷忍不住腹诽,老夫人这怕是急糊涂了吧,这门都被封死了,大夫怎么进得去?

见她不说话,顾老夫人是急的不行,可再急,那也没办法,“……不成,老二这样子不成,只怕顾则淮还没动手,他就自个儿挨不住了,顾则淮正巴不得了……郑嬷嬷,你找人送信进去,要老二怎么着都得撑住了,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几个孩子着想啊……”

说到孩子,她倏地想起了顾限来了,这个痴傻的孙儿如今已经不再痴傻,虽说吃住都在外院,可明显的和三房更亲一些,“以后派人盯着限哥儿那边,可莫要他们害了他,限哥儿可是老二的长子……”

郑嬷嬷忙称是,“您放心好了,您放心!”

其实顾则淮对于顾老夫人背地里做下的那些动作,也是知道一二的,只是选择装作没看到罢了。

可郑嬷嬷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却知道顾二爷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这消息传到顾老夫人耳朵里去的时候,顾老夫人连站都站不稳了,“如今病得连床都下不了,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岂不是连饭菜都取不了……我,我看顾则淮就是想要逼死老二,把我们一个个逼死才甘心。”

说到这儿,顾老夫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去,把他给我找来,给我找过来,要他索性给我们一个痛快!我活到这把年纪了,已经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能能有什么好怕的?”

“老夫人,您别动气,可千万别动气……”郑嬷嬷可不敢这个时候将顾则淮找来,这,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况且,打从顾则重死了之后,顾老夫人和顾则淮交手,什么时候赢过?

顾老夫人糊涂了,可她还没完全糊涂。

顾老夫人到底没有完全糊涂,知道郑嬷嬷这个时候在糊弄她,只一叠声道:“给我把他找来,现在就去!”

郑嬷嬷实在是搪塞不下去了,只能下去了。

半刻钟之后,顾则淮就过来了。

此时天色虽不算晚,但天儿冷,外头黑的早,又下着雪,方才郑嬷嬷差人去请的时候,他正陪着媳妇孩子了,无端端被人叫过来,自然心里不大高兴了。

如今他站在屋内,冷冷看着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经过最开始的盛怒,到如今已经冷静了些许,好歹能够平静地说话了,如今更是开门见山道:“老二那边,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我听人说如今他病的连床都下不来了,你,你是不是想逼死了他?”

还不等顾则淮说话,她又是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看这侯府里的所有人都不顺眼,恨不得我们死个一干二净才好……”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咳嗽起来,人老了,身子骨自然不如从前,再加上今年格外冷,她也病了,这病缠缠绵绵了半个多月都没见好。

顾则淮坐在太师椅上,淡淡道:“您这话,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您口口声声说我对二哥不客气,可二哥是怎么对长安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命是命,难道长安的命就不是命了?可怜长安那么小的孩子,还没到一岁,我就不知道二哥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如今这般对他,还是看在兄弟手足的份上,要换成别人,只怕活不到今日……命我是留给他了,可他自己不珍惜,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他这话也说的十分不客气。

顾老夫人颤颤巍巍站起来,身旁的郑嬷嬷要去扶,却被她一把挥开了,“是吗?那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还要谢谢你了?谢你没有像当初对则重一样对老二?”

自从顾则重死了,这还是顾老夫人第一次提起他,特别是当着顾则淮的面。

顾则淮冷冷道:“那是自然……我知道您说来说去还是想说当年的那件事,可您扪心自问,这件事最开始到底是谁的错?若不是顾则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要以明月要挟我,结果派出去的人箭射歪了,害死了明月,我怎么会杀了他?”

“在您心里,您儿子的命是命,难道我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倒是您,以明月的尸身要挟我,逼得我以我去世母亲的名义发誓不将这件事外传,要我这么多年背负弑杀兄长的罪名,怎么如今反倒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们了?”

“我顾则淮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可答应过别人的事情还是会做到的,这么多年,我何曾为难过你们一分一毫?该有的,松鹤堂,大房,二房,我什么时候短过?是顾二心思不正,以为害的我绝了后,这侯位就变成他的了?”

顾老夫人被他这一番话呛得脸色发青,儿子错了是一回事,可天底下当母亲的向来都护短得很,只辩解道:“不,是你,是你自己杀了傅氏,诬陷给了则重……”

她心底就是这样觉得了,所以当初有人把实情和她说了,她也不信。

就算是当初她和顾则淮曾以彼此曾发过毒誓,对这件事绝不外传,可她还是放出了些风言风语出去了——说是顾则淮杀了傅明月,将这事儿推到了顾则重身上,以此要了顾则重的性命。

众人自然是相信顾则重了,一个是威震四方的将军,一个是从小名震京城的纨绔,再加上有顾家人含沙射影说上几句,便是个傻子都不会轻易相信顾则淮的。

“我?我诬陷顾则重?”顾则淮是怒极反笑,“当初这所有的证据都是一样样摆在您面前的,您也看到了,人证物证都在,怎么您还不信?您儿子,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人,从小欺负兄弟,长大了抢夺我的军功,强占民女……这种事,他做的还少了?您要是不信,问问二哥去,也就是您和祝宁还傻乎乎蒙在鼓里!”

这世上最了解男人的莫过于男人了,特别是一个你瞧不起的男人,更是能把你的秉性看的一清二楚。

顾老夫人当然不相信,“你,你胡说!”

“他人都死了,我胡说这些对我难道有什么好处?”顾则淮淡淡笑道:“要是您不相信我的话,明儿您自己去见见二哥一趟,问问顾则重活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众人都说他骁勇善战,是百战百胜的骠骑大将军?可他打的那些仗,哪一场不是靠的我?每次出谋划策的是我,冲锋陷阵的是我,可到了皇上跟前领赏的怎么就成了他?”

“众人都说他和祝宁恩爱有加?他外头养了多少人,只怕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身边也没几个丫鬟没被他碰过,别的不说,您以为顾光真的是旁支过继来的孩子?这孩子,是顾则重塞在旁支,想着有朝一日接回来的,要不然依照着祝宁的性子,这顾家旁支那么多聪明伶俐的孩子不要,偏偏选了顾光?只怕原来顾则重就在祝宁面前提了许多次了……”

顾老夫人顿时瘫在太师椅上,只喃喃道:“不,不,光哥儿怎么会是则重的亲生骨肉了?”

其实是不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当初顾光被抱回来的时候还小,可是等着眉眼渐渐长开了,有了顾则重的影子,她和祝宁私下说过这件事,祝宁却抹着眼泪说是顾则重泉下有知——如今一看,却是屁话!

顾则淮淡淡道:“您要是不信,以后等着瞧就好了。”

这顾家的男儿其实都长得挺像的,特别是那一双剑眉,从顾则重到顾四爷,几乎是一模一样,也就是顾则淮的长相更多的随了他的生母,所以才显得更加出众些。

说完这话,他也不瞧顾老夫人一眼,转身就走了。

如今的他,再也不用看镇南侯府任何人的脸色了,等着他回去的时候,大氅上落满了雪,刚进屋,被屋子里的热气一催,大氅上的积雪就化成了水珠。

傅明月正在炕上陪长安玩虎头娃娃了,见他这样子,忙道:“快将大氅脱了。”

说着,她更是扬声道:“打盆热水进来给侯爷擦擦。”

纵然顾则淮不怕冷,可出去了这么一趟,手脸早已被吹得生疼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