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中,你如萤火缠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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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想到了《窗里窗外》,林青霞的一本随笔集。书中涉及演艺生活、亲情友情、旅途见闻、人生感悟,诸如此类话题。这是她的第一本书。此后开始转变,从演员到作家。

书中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经过这许多年,自己开始写文章才体会到,原来摄影机对导演来说,就好比他手上的一支笔,他要下了笔之后才知道戏怎么走下去是最好的。他要演员拿掉自我,走进角色。他像雕塑一样,把那些多余的不好的去掉,剩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精华。”

生命从此获得新的提示,得以继续前行。而为之付出的代价,是必须要背负在身上的行囊。它警示你不能停留,但可以在路上休息,获取这梦中的光亮。

在创作路上她也遭遇过瓶颈,拿作品去拜见董桥。她回忆说,董先生很注重标点符号,我文中的逗号、句点、惊叹号,经他一一调试、修改,就更加鲜活了。又去请教龙应台。偶然的机会,在酒店匆匆见面。只有几句话,不要写“我觉得”,不要教训人,不要太客气写“我很庆幸”之类的话。

“有时候,灵感一来,就坐在梳妆台上,拿出纸笔写。写着写着天就亮了。”“有时写到后面,不知道如何结尾了,非常难受。”这些都是她转入写作后所获的心得。后来这些细节都收入了《不敢做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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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的《星期天》写道:“课余或看看电影,或到一位老作家家里坐坐,或陪一个天才画家无尽无休地逛霞飞路,说一些海阔天空、才华迸发的废话。吃了一碗加了很多辣椒的咖喱牛肉面后,就回到学校里来,在‘教学楼’对面的铁皮顶木棚里写小说,直到深夜。我很喜欢这间棚子……雨天,雨点落在铁皮顶上,乒乒乓乓,很好听。听着雨声,我往往会想起一些很遥远的往事。但是我又很清楚地知道,我现在在上海。雨已经停了,分明听到一声‘白糖莲心粥——! ' ”

听水斋是汪的住所。那里,可听得“隔壁人家楼上随时会把用过的水,从高空泼在天井里,哗啦一声,惊心动魄”。

那时汪刚到上海,工作屡屡碰壁,陷入困境的他甚至想到自杀。写信给老师沈从文诉苦,沈从文回复大骂他一顿:“……真是没出息!你手里有一支笔,怕什么?”

此后在听水斋,汪完成了《邂逅记》《受戒》《鸡鸭名家》《大淖记事》等作品。那一声“白糖莲心粥”的悠长叫卖声,对他的影响也是致命的。因为听到那个声音,“我往往会想起一些很遥远的往事。但是我又很清楚地知道,我现在在上海。”如此清楚,至此天空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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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电影的名字叫作《泰囧》。乍看觉得怪异费解。查阅了资料,感到了其中的韵味。“泰”在《易经》里,是超越界限束缚,通达无的大化真境。“囧”是象形文字,窗口的光明。

电影频道第十三届百合奖,台上皆是获奖感言。徐峥受邀出席。他说,野百合也有春天的好彩头……总而言之我这朵野百合,来到了百合奖。然后想起了他的这部影片。

屏幕上继续出场的是杨千嬅。从护士到歌手、演员、公益人。开场白是:有勇不一定有用,但一定要有勇气。继而有杨采妮,从专栏作者到编剧、演员、导演。她说,行动产生力量,带来改变……

从“电视电影”“数字电影”“电影”到“改变”,电影每天都在变化,纪录每天都在刷新。徐峥最后说,生活如同电影。没有永远的“泰”,也不会有永远的“囧”。否极就会泰来,囧后必将光明。

喜欢不变地、一如既往地节制自己对身外事物的索求,唯一拿出去的是,沉住气,然后试图改变自我格局。与一位朋友一同观看节目,谈及“改变”,他这样说。

那档节目的主题是:改变之夜。

看完节目,想起许多相似的故事。那些故事在被回忆的瞬间,于幽暗中发出微光,如同只有在夜色里才能被发现的萤火。这是一种生命,缠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