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四个老头（下）

“从前呢，有一个村子里有四个小孩，经常在一起玩，有一天，来了个游方的货郎，看到了四个小孩，于是问第一个小孩：『你平时最喜欢干什么呀？』，小孩笑嘻嘻的道：『我平时最喜欢把石头扔到河里去』，货郎很奇怪，心想，你把石头扔到河里有什么意思啊，于是又问第二个小孩，结果第二个小孩也说：『我平时最喜欢把石头扔到河里去』，货郎问第三个小孩，也是同样回答，于是货郎心想，这个村子太落后啦，没什么玩的，小孩子也只能玩玩石头了，于是他笑眯眯的问第四个小孩：『你平时也最喜欢把石头扔到河里吗？』，这个小孩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我就叫石头……』”

小开一口气讲完，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自我感觉效果相当良好，瞪着眼睛看着四个老头，四个老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四张脸酷得可以刮下一层冰来，哼都不哼一声。

小开牙痒痒的，眼珠子转了转，心想：“难道四个老家伙也喜欢带『色』的东西，那我就讲个限制级的！”

于是小开又开始了：“从前有一只蝌蚪，快活的生活在水里，结果呢，有一天一个女孩子到河里游泳，小蝌蚪一不小心钻到了女孩的身体……”

说到这里，小开偷偷看了看四个老头的表情，发现四个老家伙的嘴角都微微**了一下，心里不由一喜，继续道：“几天之后，小蝌蚪死了，在它身边留下了一封遗书，上面写着：自从来到这里，每天被『乱』棍殴打……”

小开等着四个老头笑出来呢，结果四个老头猛地一起仰头，勃然大怒，齐声喝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孽障，你这是说的什么东西！简直是无耻之尤！”

这一下呵斥，当真是中气十足，犹如金『毛』狮王的狮子吼神功，震得小开全身一颤，紧接着觉得头顶上簌簌直响，居然是房梁上的灰尘正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小开做贼心虚的连忙凑到门上，贴住耳朵往外听，还好，还好，虽然里面惊天动地，外面却依然静悄悄的。

“你在看什么？做贼心虚吗？”一个老头阴阳怪气的道：“怕人知道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小开强辩道：“你别胡说。”

“嘿嘿，我有胡说吗？”老头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坨屎：“既然不怕，那要不要我再叫一声？”

“不要了不要了，”小开的手连摆：“您老年纪大了，小心闪了腰。”

老头一副看透了小开的模样，那副神态实在是很有些欠扁，看了小开半天，忽然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什么？”小开问。

“我只是觉得……”老头『露』出很鄙夷的微笑，等到小开把耳朵凑过去後，才一字一句道：“你真是个垃圾！”

“我靠！”小开的手猛的一拍桌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老头不但古里古怪，而且气派之大简直前所未有，小开本来也是个年轻人，脾气也绝对不算小，他开始的时候觉得，四个老头既然是天书里面的，而且是天书把黄山灵脉破坏之后才开启的，那么肯定有极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才这么委曲求全，可是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被几个老头连番冷落带呵斥，终于怒了：“你们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今天大爷就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切！”四个老头又是一个白眼，继续抱着手臂做冷酷状，根本不鸟小开。

小开终于出手了。

整个无字天书都是靠小开的鲜血开启的，本质上说，已经算是认主了，虽然因为天书实在太过浩瀚神秘，小开还所知不多，但是他对天书的心灵控制毕竟还是存在的，他虽然不能明确体会到四个老头所在的是个什么空间，可是他的心灵里面也是对这个空间有一定的掌控作用的，他完全能够感觉到整个格子就是靠着一点生气撑起来的，而这点生气，正是来自于他的鲜血，他可以完全控制，所以他就用意念控制着那点生气开始往外抽了。

这一点生气毫无疑问就是四个老头赖以生存的东西，就好比空气对于人，水对于鱼一样，小开这一抽，四个老头顿时就开始”缺氧”了，脸『色』逐渐开始发白，但是四个老头都还很硬气，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连姿势都没动一下。

“好，好，我让你挺，看你能挺多久。”小开也怒了，毫不迟疑的抽了一大股生气出来，那生气被抽出来，浮现在天书的扉页上，变成隐约的鲜血。

四个老头开始撑不住了，胡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小开注意到，四个老头脸上都浮现了异常痛苦的表情，八只干枯如鸡爪子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服不服？”小开嘿嘿冷笑道：“告诉你，不管你多有身份，现在在我的地盘上，你就得听我的。你说是虎落平阳也好，你说是龙困浅滩也好，你不听我的，我就可以整死你。”

四个老头一起抬头，对他怒目而视，虽然一个个难受得张大嘴巴跟死鱼一样，却居然没有一个人『露』出屈服的神态。

“好，你们狠。”小开咬咬牙，硬着心肠再度狠狠的抽了一股生气出来，这么一抽，小格子里已经差不多与真空无异了。

四个老头猛地扬起手来，死命抓住了自己的喉头，八只眼睛也开始翻起了鱼肚白，四张一模一样的脸都开始慢慢变得灰白了。

“服不服？”小开问。

四个老头一副快死的样子，全身颤抖，哪还有力气回答他的话。

小开哼哼冷笑，又送了点生气进去，再问：“服不服？”

这点生气一进去，四个老头顿时贪婪的狠狠的吸了口气，然后一起转过头来看着小开，小开充满期望的看过去，就听四个老头艰难的道：“死都……不服！”

“妈的，我真的怒了！”小开没说谎，他是真的怒了，心念一动，这一次，真的把所有的生气都抽得干干净净！

“扑通、扑通。”四个老头倒也干脆，齐刷刷的倒了下去，再也不动弹一下了。

“我晕，不会这就死了吧？”小开到底是个生长在新时代的大好青年，一看到四个老头挺了尸，恻隐之心就起来了，忙不迭的又把那股生气全部送了进去，低声道：“喂，喂，没事吧？还在不在？”

过了足有三分钟，四个老家伙才幽幽的转醒过来，虚弱的抬起四张灰白的脸，无力的瞪住了小开。

“怎么样，服了？”小开解释道：“你们对我可能有所误会，其实我是好人……”

“你这个……垃圾！”小开的话又被打断了，四个老头用无比坚决的语气和无比坚定的神态瞪着小开，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五个字，然后半死不活的垂下了脑袋，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小开终于有点无奈了。

“你们……难道不怕死？”小开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不知道你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吗？”

“哼，死有何惧？”一个老头昂然道：“大义在前，万死不辞！”

“对，”另一个老头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没错，”第三个老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法宝困住了我们，但是我们的精神是不会被征服的。”

“果然是兄弟，”第四个老头慷慨激昂的用手臂环住了另外三个老头的肩膀，激动的道：“虽然我们都失去了记忆，但是早已融汇进我们血『液』中的正义和公理却是永远不灭的！”

小开再次目瞪口呆。

“算了算了，你们不服，我服了，这总可以吧。”小开叹了口气，也懒得修理他们了，手伸过来，就打算关掉天书，直接睡觉了，可是四个老头这时却又叫唤起来：“等一下！”

“又怎么了？”小开没精打采道。

“你想把我们禁锢多久？”一个老头道：“我看你气『色』萎靡，元气低微，料你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魔卒，不知你的主人是哪位魔神？”

小开的脸都青了：“我……我不是魔……哦，不对，其实我是万妖王的手下。”

“万妖王！”四个老头又是一声大吼：“原来是他！”

“咦，你们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认识他。”小开奇怪道。

“咦，是哦，我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会知道万妖王？”四个老头一起抓了抓头皮，想了半天，都是一脸的『迷』茫，道：“我似乎有点印象，我们当年跟他打过架的……”

小开悄悄的咋咋舌，他已经了解过小关当年的风光了，这四个老头居然当年跟小关打过架的，看来果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不过这无字天书倒也真有意思，把交战的双方都关了起来，也不知道它算是正还是邪了，最要命的是，这天书貌似有个”制造失忆”的副作用。待在里头的人统统都失忆了。

“不说啦，我要休息了，”小开又要关掉天书，可是四个老头却又叫了起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