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之于你我,不过是成长的必经之路(1 / 1)

树木对我来说,一直是言语最恳切感人的传教士。当它们结成部落和家庭,形成森林和树丛而生活时,我仰慕他们。当它们孤零零站着时,我就更加仰慕有加了。他们不同于那些隐居者,往往是出于自身的某些心病而遁迹,而更像一些落拓不群的伟人,就如贝多芬和尼采。

世界在他们的树梢上窃窃私语,而他们的根则深于无穷的深处,不过他们并不迷失其中,以他们全部的生命力去追求成为独一无二的自我:满足寓于他们之中的规律,充实他们自己的形象,并表现自己。再没有比一棵美的,粗大的树更神圣,更堪称楷模的了。当一棵树被锯倒并把它的**裸的致死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时,你就可以在他的墓碑上、在他的树桩的浅色圆截面上读到他的完整的历史。在年轮和各种畸形的树干上,忠实地记录了所有的争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疾病,所有的幸福与繁荣,记录了瘦削的年头,茂盛的岁月,经受过的打击,挺过去的风暴。每一个农家少年都知道最坚硬、最贵重的木材年轮最密,在高山上,在不断遭遇险情的条件下,会生长出最坚不可摧、最粗壮以有力、最堪敬仰的树干。

树木是圣物。谁能同他们交谈,谁能倾听他们的语言,谁就能获悉真理。他们不宣讲学说。他们不注意细枝末节,只宣讲生命的原始法则。

一棵树说:在我的身上隐藏着一个核心,一个火花,一个念头,我是来自永恒的生命。永恒的母亲只生我一次,这是一次性的尝试,我的形态和我的肌肤上的脉络是一次性的,我树梢上的叶子的最微小的动静,我树干上的最微小的疤痕,都是一次性的。我的职责是,赋予永恒以显著的一次性的形态,并从这形态中显示永恒。

一棵树说:我的力量是信任。我对我的父辈们一无所知,我对每年从我身上产生的成千上万的孩子们也一无所知。我一生除了这传种的使命以外,再无别的操心事。我相信上帝在我心中。我相信我的使命是神圣的。出于这种信任我活着。

当我们不幸的时候,不能再好生忍受这生活的时候,一棵树会同我们说:平静!平静!瞧着我!生活不容易,生活多艰苦。如果让你心中的上帝说话,你会明白,害怕,是因为家乡不是在这里或者哪里。其实,家乡在你心中,或者说,无处是家乡。

当我倾听树木在晚风中沙沙作响的时候,对流浪的眷恋撕着我的心。你如果静静的、久久地倾听,对流浪的眷恋也会显示出它的核心和意义,它不是从表面上看去的那一重要逃离痛苦的愿望,它是对家乡的思念,对母亲、对新的生活的思念。它领你回家。每条道路都是回家的路,每一步都是诞生,每一步都是死亡,每一座坟墓都是母亲。

树就这么在晚上簌簌响着,而我们畏畏缩缩想躲开三岁小儿都明白的道理。树的思想更长远,更坚韧也更沉静,一如树比我们更长寿。它们比我们更长寿,它们比我们更聪明,要是我们不去谛听它们,那么我们的思想的短促快捷和童稚式的不安分就恰能得到一份无比的欣悦。随要是学会了倾听树的说话,就不用在渴望成为一棵树了,他将渴望除了他之外,什么也不是。这就是家,这就是幸福。

——摘选自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树木的礼赞》

欲望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但置身大千世界之中我们做不到完全的心无挂碍。对于慧心如兰的女子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和最实在的幸福是与欲望无关的,比如自由、空气与阳光,比如安然、从容和豁达。所谓的超然物外,并非要女人们不工作、不生活,而是应该有一种如树木一般的品性:沉静、坚韧,不抱怨也不仇恨。面对世俗的偏见、欲望的躁动、人事的烦扰,如果你足够沉静坚韧、淡定超然,那么这些都不会对生命构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