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论语·为政》
孔子说:“国君用品德教化来治理国家,他就会像北斗星那样,泰然处在自己的位置上,使群星环绕着他。”唐朝的大臣魏征,性格耿直,以敢于直谏而留名青史。有一次,唐太宗李世民为了扩充军队,下令把征兵的年龄由十八岁到二十一岁改为十六岁以上,甚至还要强征十六岁以上不足十八岁的少年入伍。
唐太宗的这道命令必须要有魏征的签字,可是魏征拒绝了,唐太宗找到他询问理由,魏征回答说:“失信于民。”唐太宗听完之后非常恼火,反问道:“我有什么失信于民的?”魏征回答说:“陛下即位的时候曾经下诏宣布,全部免征百姓以前拖欠的国家财物,但是下面的部门还在催缴;陛下下令已经服役、已经缴纳租调的,从明年开始可以免除,现在不仅不免除,还要征兵,这不就等于失信于民吗?”最后,正是由于魏征的努力,才让唐太宗收回了成命。
魏征的身材矮小,相貌平平,但是唐太宗却是身材魁梧,而当两个人争论起政事来,魏征总是能够激昂慷慨,根本不看唐太宗的脸色,经常让唐太宗盛怒,而殿上其他的臣子也常常为魏征捏了把汗。除了魏征之外,其他臣子是很难做到这样,就连跟随唐太宗打天下的老臣房玄龄也不行。
有一次,唐太宗在北门皇宫区兴建房屋,这项工程本来是不在计划之内的,房玄龄知道后去问了监工的窦德泰,而窦德泰则去报告了皇帝,唐太宗训斥房玄龄道:“你只管南衙的事就行了,在北门营造,与你何干?”房玄龄只得谢罪。
这个时候魏征刚好在旁边,说道:“臣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责备宰相,宰相又为什么要谢罪?”唐太宗让魏征把话说明白,魏征说:“房玄龄身为宰相,为陛下的股肱耳目,如陛下有营造,他怎么可以不知道?如果是合理的营造他自当全力帮助陛下建好;如果是不合理的,就应该奏明陛下停建,这才是‘君使臣,臣事君’的道理。宰相无罪,陛下反而责备他,这就是我不明白的事情,而宰相自知无罪却谢罪,这更是让我糊涂的。”
魏征总是当着大臣们的面与唐太宗争论,有的时候让唐太宗下不来台。有一天,唐太宗下朝回到宫中,怒气冲冲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杀掉这个乡巴佬。”长孙皇后听了之后就问:“皇上要杀谁?”唐太宗说:“魏征经常当众侮辱我。”长孙皇后听了,急忙回到室内穿上朝服出来,向唐太宗道贺,说:“魏征忠直,这正是因为陛下是明君呀。”唐太宗听了之后怒气才消。
有一年,公卿大臣都主张封禅,唐太宗也认为自己的功德很高,可以封禅了,唯独魏征不同意,唐太宗问:“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封禅?难道是因为功不高,德不厚,国家不安吗?”
魏征回答说:“陛下虽然功高,但是老百姓并没有得到恩惠;德虽厚,可是恩泽却还没有普及;天下虽然平定,但是国家还没有富裕,所以我不同意封禅。”
说完这些话后,魏征又用了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来打比方,让唐太宗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封禅必然会加重老百姓的负担,即使以后每年都免除赋役,也不能抵偿百姓的劳费。如果再有水旱灾害,那么老百姓就无法生存了,等到那个时候再有人煽动叛乱,那说什么都晚了。”唐太宗听了之后无话反驳,只好作罢。
孔子认为,包括为政者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修养身心,养成高尚的品德,让自己能够焕发出人性的光彩,形成强大的感召力。而这种感召力不仅仅是有益于国家的,有益于民众的,更是有益于个人的,而这种感召力也能够传承世代,成为后世效法的楷模。
当我们客观而公正地学习孔子的儒学精神就会发觋,孔子是以“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简单来说,就是“讥世卿”为己任的,对为政者提出了“为政以德”的标准要求。
如果我们抛却成见来看孔子的德政观点:为政者要求自己以德,民众约束为政者以法,这不正是我们中华民族千百年来所追求的目标吗?
可见,为政以德,并不意味着排斥法律,更谈不上人治。而法律是外在的约束,道德则是内在的约束,唯有内外相合,才是真正客观的思想态度。
法是一个大框子,德是全身心的,打个比方讲,如果做领导的门难进、脸难看,对群众的呼声更是充耳不闻,根本不关心民生的疾苦,这样子的领导到底犯了什么法呢?法律在这种官僚主义的面前可以说是派不上用场的,而只有用比法律更加细化的品德来约束这样的领导者,才会起到真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