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性事而言,男性获得的快感远比女性要容易,如果是和心爱的人,那么心理上的快感可以使生理上的快感成倍叠加。
谭纪平觉得自己疯了,他光是这么看着谭笑,心理上的满足就冲破了头脑。
谭笑在床上是个妖孽。
他有着淡然的性子,娇矜的生活,在床上却放得很开。谭笑理解并忠于自己的欲望,他从不刻意去压制,就像他喜欢一个人,从不刻意藏着,那么赤果果的,看着那个人的眼睛会发光。在这一点上,谭笑诚实得十分可爱。
……
谭笑骨架生得匀称,宽肩窄腰,两条腿又长又直,穿西装工作的时候,修长的腿藏在熨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利,撑得笔直,明明禁/欲严肃,动情的时却又会人命一样松垮垮地缠着身上的人,唇瓣微张,能看到里头诱人的小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欲语还休,说不出的勾人。
谭笑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再睁开,桃花眼依旧潋滟动人,带着少见的朦胧醉意,仔细去看,那层醉意下,分明是如孩子般的单纯和清澈,一如他的本性。
谭纪平滑动后街,强行保持理智,在掀开被子之前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了些,他脱了衣服外套,俯身撑在谭笑脸颊边轻轻一啄,想去给他倒杯温水缓缓胃,坐起来的一瞬间谭笑便抓住了他的衣摆。
“笑笑?”
“啧。”
谭笑懒懒眨了眨眼睛,瞥一眼谭纪平,目色哀嗔。
“我去倒杯水。”谭纪平再次俯身,亲吻他的眼角。
谭笑听懂了似的,放开那片衣角。
谭纪平得了首肯,替他盖好被子,下床迅速倒了杯水回来,扶起迷瞪瞪的谭笑哄他喝。
谭笑两只手虚虚抱着杯子,喝了两口不乐意了,皱着眉躲避。
“小心。”谭纪平连忙拿开洒出水的杯子,替谭笑把湿透的衬衫解了。
谭笑把事情搞得一团乱,自己迷迷糊糊,他在床上滚来滚去,却很有分寸的没有滚下床,甚至活动范围一直保持在谭纪平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他虽然醉得迷迷糊糊,但潜意识里很信任谭纪平。
这个人是安全的,会照顾他的人。
谭笑不动了,头发凌乱歪歪扭扭的横躺在床上看谭纪平。
谭纪平有条不紊地换下谭笑的衣服,手臂从衣袖里穿出的时候,那道不显眼的自杀伤口又暴露在他眼前。
他眼神暗了暗,手指在疤痕上轻抚。
“纪平。”
谭纪平被谭笑的声音唤回神,他低头,揉着谭笑柔软的头发,应声道:“我在。”
谭笑的眼皮坠着千斤坠一样,他越来越睁不开了,索性就不睁开了。
他踢掉被子,略带不耐道:“热。”
谭纪平纵容地笑了笑,帮他掀开被子,托着他的腰将他抱正了放好。
谭笑只觉得有把火烧得自己口干舌燥,他抱着谭纪平的脑袋,寻到唇,猛得磕上去,撞疼了自己。
正不甘心,恍然听到一声叹息,便感觉后脑勺被一只宽厚的手掌轻柔托住,紧接着,柔软的东西落在他唇瓣上,舒缓他刚才磕到的不适。
谭笑费劲地睁开一点点眼睛,看见一张放大了的,他喜欢的脸。
心霎时满足得一塌糊涂,眼泪什么时候溢出来的,他不知道,他已经全心全意投入这个吻。
这个他期待得心脏都酸疼的吻。
他隐隐约约知道这个人是真的,而且再也不会离开。
他终于是他的了,那么明确的,谭先生是谭先生的。
谭纪平将他放倒,竭力汲取他口中的水分,像一颗干涸已久的树苗,终于迎来雨露。
不止谭笑,谭纪平也一样,四年时间里,那种不真实的归属感终于消失,只因被他结结实实抱在怀里的这个人,怀里这个人,是他的全部。
“我爱你,笑笑。”
谭笑突然呜咽着哭了声,这呜咽犹如一记惊雷在谭纪平心中炸裂,他猛地停下所有动作,谭笑走之前在荒野童话所经历的一幕幕激涌心头。
谭纪平火气瘫软了大半。
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
突然到谭纪平自己也没想到。
……
那天下着小雨,丁梦晴葬礼结束后,谭纪平心烦意乱,他刻意避开谭笑,一边不相信,一边被迫相信着。
他回到星辉娱乐那天下午,听谭明辉说谭笑在这里,和以前一样,若无其事地做他的节目。
谭纪平说不清是什么心情,酸苦涩艰的东西塞着他的脑子,他放下所有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谭笑专用的直播室走去。
这条路谭纪平走过无数遍,第一次觉得这里寂得嚇人,长得心凉。他几乎每走一步,脑海里就蹦出一个问题。
他在干什么?
他有没有哭?
他后悔了吗?
他想我了没?
他难不难过?
那条路又长,又窄,越走越偏僻,最后连光线都不清不楚。
因为保护谭笑,谭笑的直播室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
这里不会有人经过,不会有人看见。
谭纪平心底明了。
谭纪平帮他挑选直播室的时候没想过有那么一天,直播室的隐蔽性会成为他兽行的借口之一。
谭笑不曾发觉他的到来,很投入地播音。
谭笑录音进入状态,表情神态和平时不一样,有一股认真的干劲儿,沉黑色的西装包裹着鲜美的肉体。隔着厚厚的玻璃,站在门口的谭纪平听不到谭笑在说什么。
他看见谭笑拿着他的浅灰色笔记本,偶尔动动笔,眼睑低垂,神情投入,一如平常,没有不适,也没有哀痛。
那么的,风轻云淡。
他就那么笃定自己原谅他,会来找他吗?
他怎么敢在这里?他怎么还敢来?
他怎么敢那么若无其事的,坐在那个用鲜血换来的位置上。
谭纪平握紧了拳头,危险地半眯起眼睛。
人常说有得有失,谭笑有着旁人学不来的温润淡漠,让他何事看起来皆胸有成竹,这在工作学习中固然是好,但在这一刻,在他爱人眼中,在愤恨的催化剂下,这份胸有成竹恰到好处的淡漠就变了味道。
谭笑从光影的变动中察觉到有人来了,他抬起头,看到了谭纪平。
笔骤然掉落。他惊慌站起,连耳机都忘了摘下。
他很久没见到谭纪平了,他张嘴想叫他,纪平二字还未出口,就被阴冷着一张脸的谭纪平粗鲁抱起,摁坐在调音台上。
那时候还不凉,但贴上冰冷的金属台面还是让谭笑抖了一抖。
谭笑撑着两侧,他没想太多,他只是想好好看看他日思夜想的人,眼里噙满了泪。
谭纪平不给他这样缠绵的心思机会。
一场暴行就此开始。
谭笑难受地昂着脖子,显示正在录音的黄色灯光悄无声息的闪烁着。
谭笑知道谭纪平的怒气从哪里来,也知道,谭纪平愿意见他,说明他心软了。
他准备原谅他了。
若不是真的太疼了,谭笑真的很想笑一笑。
“如果……如果,呃!啊……呜,做完这一场,你能,原谅,我……”
“纪,平……原谅我……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
原谅?
谭纪平闭上眼睛,他也哭了。
好……好!
“我原谅你——”谭纪平说,“只要你不求饶,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好。”谭笑的目光忍耐,他说你只管来。
“你求我啊。”
“求我放过你,我也会给你钱。”
“你求我啊!!”谭纪平怒吼。
然而那天,谭笑没有求饶。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谭纪平又“出差”了。
他受的伤被人照料好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星辉娱乐,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谭纪平亲手给的希望,又亲手灭了他的希望。
谭纪平施完暴九后悔了。
他把谭笑送回家,给他洗澡换衣服。
谭笑疼得昏迷都昏不安稳,上药的时候下意识的躲避。
谭纪平心惊肉跳,抱着他,哄他,轻柔地擦拭他的伤口。
只有谭笑昏迷的时候他敢放肆地对他好。
谭笑清醒……他想到谭笑清醒,心惊肉跳。
他马上叫蒙林定了去瑞士的机票。
他怕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丧母之痛常常蒙蔽他的双眼,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他走了,他想暂时离开谭笑一段时间。
这样也好,谭纪平想,他们都冷静冷静,等他们再次见面,他就履行他的诺言,原谅他,重新开始。
谭纪平踏上飞往瑞士的飞机时,还不知道,他这一决绝,把谭笑逼上了绝路。
也把两个人的关系,逼上了绝路。
……
谭笑乖巧地闭着眼睛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也湿着,看起来很无辜。
谭纪平眼睛的红得熬干了一样,要喷火的眼神盯着睡相无辜的谭笑看了好几分钟,才顶着自己硬得发痛的东西帮谭笑盖好被子,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穿好浴袍,又在浴室里背了三遍乘法口诀才敢出来。
谭纪平站在床边抱起谭笑,谭笑困得不行,睡得很沉了。
“洗洗再睡。”谭纪平说。
他没指望得到回应,却听到谭笑用软软的声音道:“嗯……”
谭纪平看着臂弯里的谭笑,他还是闭着眼睛的,在他臂弯里安心的,乖乖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