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生子(1 / 1)

钱亦绣几人来到婴儿车旁。笔《趣》阁www.biquge.info胖胖的杰伦正躺在车里啃着肉肉的小拳头,他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又大又圆,眼珠还是黑色的,眼窝较深,皮肤比大乾人偏白,毛茸茸的头发偏黄。听到来人了,他便把小拳头从嘴里拿出来,冲着他们啊啊地叫,时而还会吐出个小泡泡。

静儿欢喜地拉着杰伦的手叫道,“弟弟好漂漂哦,弟弟好漂漂哦,娘也要生个这么漂漂的弟弟。”

明儿也喜欢杰伦,揪揪他的耳朵,捏捏他的鼻子。他虽然有些没有轻重,但杰伦大气,胳膊舞着,又腿蹬着。

潘大娘苦笑道,“这孩子是长得俊,可是,长大后……哎,还好眼珠是黑色的。”

前世的人都喜欢混血儿,好些明星、模特都以身上有外国血统为傲,人家也的确漂亮。可是现在,有外国血统的人有些被歧视,也不太好找媳妇或是丈夫。只有像潘莺这种嫁不出去的大龄丑女,才找了杰克这样的番人。

钱亦绣笑道,“潘大娘莫愁,男人有了真本事,就不愁找媳妇。再说,他爹给他挣下那么多的银子,你还怕没好姑娘嫁给他?”

潘大娘听了又笑起来。杰克拥有玻璃工场的一成股份,每个月还要拿两百两银子的月钱。这么算下来,一年就能挣好几千两银子。就是许多当官的,或是商人,也挣不了这么多。

而且,主子把潘莺的奴契已经还给潘莺了,她也是自由人了。现在,好些当初看她们笑话的人家,都及羡慕她们家。说潘莺是福星,虽说找了个番人,却是个有本事会挣钱的番人,关键还在帮太子府和乡恩侯府做事。

皇上把之前宁王府所占的玻璃工场的股分已经全部给了太子府。如今,乡恩侯府占四成,太子府占三成,寿王府和杰克各占一成,付家和潘阳各占半成(之前的文里漏了杰克,现在更正)。

说了一阵话,天就开始打雨点,几人赶紧往家里走。小娘亲担心地说,“江哥哥路上要淋雨了。”

钱亦绣安慰道,“爹带着蓑衣了,娘莫担心。”

心里也有些心疼江爹爹,当然还有梁锦昭,他们每十天就要风里来雨里去地往这里赶一趟。让他们天气不好就别来,可每次休沐还是雷打不动地赶来这里。

一晃到了七月十九,便要回京城去了。天气凉快了,罩着京城上空的阴霾也应该散了。还有就是,七月底钱满亭出嫁,八月中小娘亲就该生了。跟他们一起回京的,还有钱满朵和李阿草,她们要在钱家呆到钱满亭出嫁。

如今李阿财不比他爹从七品的李栓子挣得少,他们爷两的收入足够这个家的开销。家里还买了一个婆子,她们母女也当起了少奶奶和小姐。

照顾小娘亲,马车走得非常慢,早晨走,下晌申时末才到京城。钱四贵守在大门口接钱三贵,王氏和钱满亭在二门口迎接。

隔了一个多月看钱满亭,小妮子又有了新变化。就是贵女范儿更足了,穿着打扮跟京城官家小姐一样气派,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她后面还跟着两个眼生的丫头,虽然说不上漂亮,也是白静秀气,应该是王氏给她买的陪嫁丫头。

钱亦绣这次没带曾嬷嬷去梅院,专门留她下来教钱满亭礼仪和穿着打扮。

钱亦绣笑着对王氏和钱满亭说,“亭姑姑越来越优雅了。”

钱满亭听了喜极,优雅和漂亮,她更愿意让人说她优雅。她高兴地扭着手里的帕子,得意地撇了王氏一眼。虽然很隐晦,但钱亦绣还是看到了。

钱亦绣暗乐,她跟自己一样,学的就是学的,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几人回院子洗去风尘,便去了正院。平时这时候已经开饭了,因为今天钱亦善要从书院回来,所以等他等得有些晚。

今天,钱亦善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就是肖恩也找到有情人了,是书院里一个先生的女儿王娘子。王娘子是个被和离的妇人,今年二十五岁,据说博学多才。肖恩托人去提亲,王先生十分佩服肖恩的学识和儒雅的风度,也允了。

现在潘家有丧事,不适合办这些事。钱亦绣听了后,就把蔡老头叫来,让他后天跟着钱亦善一起去书院,帮着肖恩把事办了。再在书院旁买个宅子,该出的银子,由钱家出。

二十六日宜婚嫁,这天也是钱满亭的大喜日子。头一天众人就去给钱满亭添了妆,钱亦绣送的是一套金镶东珠头面,江爹爹和小娘亲送的是一对翡翠镯子。钱三贵和吴氏算着办婚事要花四百多两银子,就送了钱满亭六百两的压箱银子。

三房一共为钱满亭花了一千五百多两银子,比四房出的还多些,钱四贵两口子自是感激不尽。

这天,虽然朱肃锦没有来,但派了太子府的官员来,还送了重礼。其他的,如梁家、付家、长丰大长公府、宋家等,文官武将,来了许多人家恭贺,连寿王府都派了人来送礼。梁锦昭和宋怀瑾都专门请了假来参加婚礼,还是送新娘队伍中的一员。潘家在守孝,只是头一天派人来添了妆。

钱满亭出嫁,面子是足足的了。这让霍明父子十分开心,虽然钱满亭的出身低了些,但有乡恩侯府撑腰,配霍家庶子还是配得上的。

吹吹打打中,钱满江背着钱满亭上了花轿。

钱满蝶、钱满霞、钱满亭都是漂亮善良勤快的小姑娘。钱亦绣见证了她们慢慢长大,又见证了她们一个一个出嫁。可以这么说,出嫁的时候,三个小姑娘具是对未来充满了期许,当然这是所有新嫁娘都有的美好愿望。但期许之外,三人还各自带了不同的情绪,钱满蝶是惶恐的,钱满霞是幸福的,而钱满亭最与众不同,是踌躇满志的。似乎钱满亭去的,不仅是婆家,还是职场。

性格决定命运。她们以后的路,就靠她们自己走了,当然娘家也很重要。

三日后回娘家,成为新妇的钱满亭幸福娇羞,夫君呵护有加。看来,霍家并没有委屈钱满亭,这点让钱四贵两口子非常欣慰和高兴。

只不过,八月六日那天,也就是钱四贵和王氏、钱满坡第二天要回冀安,钱满亭来送行的时候,人们发现她的其中一个叫柔儿的丫头怎么梳了妇人头。

钱满亭满眼含笑地说,“是我让我家四爷收用了她,等她有了一子半女,就给她抬姨娘。”

钱亦绣瞠目结舌。钱满亭接受新鲜事物可真够快的了,好的接受得快,糟粕同样接受得快,而且接受得理所当然。

柔儿,不,现在应该叫柔姑娘了,她含羞带怯地过来给她们行了礼。

好像这时候主子们应该赏柔姑娘礼物,以示庆贺。

吴氏无奈地赏了她根珠钗,说道,“以后要好好服侍你们爷和四奶奶。”

王氏气得眼睛都红了,先极不赞成地瞪了钱满亭一眼,还是赏了柔姑娘一副金耳环,说道,“以后要好自为之,不要以为你家四奶奶好性儿,就忘了自己的根本。”

柔儿吓得赶紧跪下说,“奴不敢。”

潘月挺着个尖尖的大肚子,眼里没有温度,也赏了柔儿一根玉簪子,只说了句,“要谨记自己的本份。”

钱亦绣是姑娘,不需要赏通房丫头。但她知道,就是自己已经成了亲,也不会赏通房丫头。

四房走后,钱家依然不能平静。因为小娘亲潘月的预产期又快到了,尽管这是她生第四个孩子,但全家人还是高度紧张。接生婆和乳母已经找好,并接进府里住着。

十五日,是中秋佳节,也是太皇太后七十五岁寿辰。

太皇太后之所以熬过了五皇子一家凄惨地死去,还能活下来,多亏了蚌壳屋中那一池碧泉。钱亦绣后来无意中听珍珠娃说了那泉水不止泡茶好喝,还能让人年延益寿。所以,让江爹爹送过多次用碧泉做的蛋糕给太后。蛋糕甜糯绵软,太后十分爱吃。有时候钱亦绣忘了,太后还会派人去催钱满江,赶紧让绣丫头做蛋糕来,她想那个味了。哪怕钱亦绣在庄子里,也会十天做一次。

这个蛋糕当然也给没少给梁家和潘家,钱家更不会少。从钱老头的半头青丝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身子骨有多硬朗。

因为五皇子一家的事,乾武帝知道自己忤逆了老太太,让老太太的心情和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想趁着这个日子好好给老太太大办一番。下旨那天全朝文武百官休朝一日,去给太皇太后拜寿。不仅文武百官要进宫拜寿,五品以上的诰命也必须去。

钱亦绣现在是从二品的县主,她也必须进宫拜寿。

钱老太身子不好,潘月在家待产,钱家只有钱亦绣和吴氏去。

一大早开始,文武百官在东华门内,在皇上和太子的带领下,向慈宁宫方向磕头。而命妇和有封号的女眷则进慈宁宫去磕头。

太皇太后的身子骨不太好,除了让一些高品级的命妇进殿,其他人都在殿外磕头。

钱亦绣扶着吴氏等到快晌午才进殿磕了头。太皇太后笑着招钱亦绣到身边,拉着她问了潘月的情况。

她们回到家,已经下晌。

晚上,一家人正在院子里边吃月饼,边欣赏明月,潘月就突然发作起来。

潘月这胎生得非常不顺,十五日晚开始发作,痛了一天一夜还没生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的叫声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沙哑。

外面站了一群太后和太子派来的善妇科的御医和医婆待命。

期间,钱亦绣用碧泉煮的荷包蛋,用碧泉煮的面条,还有碧泉调的红糖水,让人送进产房给小娘亲吃。

钱满江这是第一次陪潘月生孩子。潘月在屋里惨叫,他就在外面抱着头痛哭。边哭边在窗下说,“月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和孩子们在外面等着你和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本来他还想冲进去,被医婆拦在了门外。

钱亦绣和吴氏也跟着哭,后来,连潘姥爷和三贵爷爷都开始抹眼泪。朱肃锦一开始在东宫等消息,让人一个时辰回去禀报一次。在十六日晚上,他再也等不住了,亲自跑来这里。

听到屋里嘶哑的叫声,朱肃锦也流了眼泪。

经过漫长的等候,十七日寅时,随着一声婴孩的哭声,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里面的一个接生婆跑出来报喜道,“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大爷,郡主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

众人都喜极而泣。

孩子过了称,洗干净,又用包被包上,被一直在里面帮忙的黄嫂子抱了出来。孩子极漂亮,足足七斤九两,又白又胖,胎发也油黑发亮。

吴氏抱着孩子直乐,给在这里等候的人看。钱满江已经跑进了产房,拉着潘月的手又心痛地哭起来。

原来潘驸马一直觉得女婿有些配不上天仙一般的闺女,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也就释然了。这么痴情的男子,似乎大乾朝只此一个。虽然有些没出息,这个表现也难免被人笑话,但女婿心疼女儿总归是好事。

朱肃锦看到母子平安,又轻轻捏了捏孩子的小脸,吃了钱亦绣亲自煮的两个荷包蛋后,才回了宫。

潘姥爷早就取好了名字,若是男孩,就叫钱亦源。源头,即为活水源源不远,永远是清澈的,希望孩子多读书,多学习,心思明澈。

家里人都说这个名字好,只有钱老头不喜欢。

因为冀安方言“源”字和“远”字的读音很像。钱亦远,那不是离钱越来越远吗?这是让自己的孙子当穷光蛋嘛!

他心里气得要命,但也不敢说出来。他怕潘驸马,在乡下时就开始怕,到了城里,依然没怕。只要潘驸马一沉脸,他的心肝就哆嗦。

后来,他曾私下跟儿子钱三贵商量,孩子能不能叫钱亦厚,表示钱多,厚实。钱三贵直摇头,说道,“爹,现在咱们家也是名门大户了,叫个那么土气的名字,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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