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莫剑飞的遗愿

莫剑飞一声接着一声的在李思思耳便低叙，李思思却觉得这仿佛在交代遗言一般。真准备挣扎出来辩解，莫剑飞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去把朵儿给我叫来，我还有些事找她。”

李思思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莫剑飞，最终还是听话的找来了莫小朵。

屋外雷声一声高过一声，莫剑飞声音太小，只得断断续续的等雷声过了才继续说。他拉着小朵的手，“朵儿，你要答应爹，好好孝敬你娘，知道吗？”小朵诧异的看着莫剑飞，半晌才发现莫剑飞所说的是李思思。李思思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只是一个妾室，何德何能能做小朵的娘，想要急急争辩，莫剑飞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地笑容。那笑容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全部都只汇成了一句话，“在我心里，你早已是小朵的娘，永远都是。”李思思有些激动的热泪盈眶。

“朵儿一定谨记爹的教诲，不会让娘受半点委屈。”乖巧的小朵也郑重的说道，如起誓一般。

莫剑飞满意的点点头，“爹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爹要走了，可是就是不放心你和你娘。你也长大了懂事了，乖乖听你娘的话，知道吗？”

小朵听不得莫剑飞说爹要走了。连忙说道：“爹，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屋里忽然静得可怕，仿佛静得连呼吸也没了，窗外的雷声更加嚣张，轰隆隆的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小朵忽然就安静下来，看着莫剑飞紧闭的双目，眼泪已经流成了河，轻轻地把莫剑飞的手放进被子里，“爹，朵儿一定听话，听娘的话。你放心的去吧。”

窗外雷声隆隆，风雨交加，整个天地都哭了。

莫剑飞去了，朝中上下无不哗然，短短数月，原本还生龙活虎的人忽然就离开了人世，让谁都怀疑莫府是不是染上了什么怪病，也或者是莫府里住进了妖邪。想以前还门庭若市的莫府，莫剑飞一死，树倒猢狲散，上门吊念的也没有几个，门外挂着的几个白灯笼更显得冷清。

小朵一身孝服，跪在莫剑飞的灵堂前，安静的往火盆里投着纸钱，熊熊的火光倒影出她清秀美丽的脸庞，可是却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和生气，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木偶，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

小朵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可长长的十多年的时间里，她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这里有疼她的莫剑飞和李思思，这里还有她思慕的萧亦然。可是，为什么都变了呢。莫剑飞死了，萧亦然得到离剑剑法走了。小朵的心像被谁剜了似的，疼得没有了知觉，疼得忘记了呼吸。都是因为自己，要不是自己帮着亦然去偷莫剑飞的离剑剑法，莫剑飞就不会死，都是自己害的，都是自己害死了最亲的人，只为那寡情薄幸的萧亦然。

李思思担心的看着小朵，自从莫剑飞走了之后，她就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哭，整个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李思思拥着她，眼泪又簌簌的往下落，那又红又肿的眼睛不知道哭过了多少回，可是再多的眼泪能唤醒那个早已冰凉的人吗？

灵堂内安静得很，没有人来悼念。也对，莫剑飞已经辞官了，并非朝堂之人，那个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的丞相已经不复存在了。没权没势，猫儿狗儿也不会来瞧一眼的。

“太子殿下到！”门外响起一声高呼，李思思急忙起身前去迎接。

林思睿一身玄『色』长衫，单手抬起正准备行礼的李思思，“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本殿前来只是为了悼念一下我的未来岳父。”说着，目光转向小朵，却见她呆呆的跪在那里，没有抬眼看自己一眼，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任何的反应。林思睿心里一痛。

行了礼，上了香，李思思诚惶诚恐的接过林思睿手中的香『插』在灵堂之上。林思睿说道：“听闻相爷驾鹤西去，父皇也深感悲痛，只是因为二弟叛『乱』一事之后，父皇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今日本想亲自来悼念，却无奈身体不适。”

李思思地垂下眼睑，“皇上有心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番寒暄之后，林思睿走到小朵面前，单膝跪地，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之中，“朵儿，随我回宫去吧。你爹虽然去了，可是你依旧是我父皇亲口许下的太子妃，没有人敢欺负你。”

小朵摇摇头，始终低着头看着那个烧纸钱的火盆子，“我要在这里守着我爹。”

林思睿叹了口气，罢了，丧父之痛怎能说不痛便不痛呢，她想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吧。“你爹身前可有什么遗言？如果有需要我的，我一定帮你办到。”这因为是此刻的林思睿能为小朵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小朵再次摇头，“爹只要我照顾好我娘。”

李思思在旁边听着二人的对话，遗言二字在她心里转了一圈儿。脑子里立刻回响起莫剑飞生前说的那句话，“那本离剑剑法跟了我十多年了，当年是亦然爷爷所赠，一时半会儿离了我，我还真不是很自在呢。不过罢了，那是他们萧家的东西，如果然儿问我要，我也会给他的，他拿去便拿去吧。”她自动忽略了后半句，想到莫剑飞在最后关头都对那本剑谱念念不忘，心里便定下了注意，开口说道：“你爹走前确有遗言。”小朵一惊，这才抬头看向李思思，林思睿也好奇的看着她。

李思思定了定心神，“当时你还没在你爹房间里，你爹一直唠叨着那本离剑剑法，他说那本剑谱跟了他十多年，很是舍不得。那是故人所赠，如果能让那本剑谱与他合葬，那，那也知足了。”说道后面，李思思已经泣不成声。

小朵脑里空白一片，只有一句话在脑子里打转儿，爹想要那本剑谱，爹想要，我便一定要把它给拿回来。林思睿皱着眉看着若有所思的小朵，又看这掩面而泣的李思思，离剑剑法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隐约觉得这个东西牵扯很大，甚至和莫剑飞的死有关。

七天之后，莫剑飞下葬。这一天人山人海，所有先前没有来悼念的满朝文武这一次来了个齐全，为什么全来了。那是因为那次林思睿的那句话，“虽然你爹已经去了，可你依旧是父皇亲口许下的太子妃。”就因为这句话，谁还敢不来。小朵一直无话，这几日她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林思睿自从那日起便一有空便出宫陪着她，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很是心疼。

待一切后事做完，莫剑飞入土为安。所有的人都散去了。小朵，林思睿，李思思一行三人带着众多莫家奴仆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