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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说道:“秀哥,詹将军一部进展顺利,现已然攻入泰来县,不过,广将军一部现在受困于天门山,还未能进入双台县。”
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广林还在天门山?”
天门山位于岭南县境内,于岭南县和双台县的交界处之间,奇峰峦叠,地势险峻,大军想于其中穿行,的确不易,但这方面的因素上官秀已经考虑到了,此次贞西军兵三分路进攻贞中地区,广林一部是最早动身的,提前了数日便开始向双台县进发,按理说,现在不至于深入双台县的腹地,至少也该穿过天门山了。
赵晨低声说道:“秀哥,看兄弟们的回报,是广将军一部被盘踞在天门山的匪寇拖住了。”
“什么意思?”
“在天门山境内,盘踞着好几支的匪寇,广将军认为己方在穿越天门山的过程中,山中的匪寇一定会来袭击我军,我军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天门山内的几支匪寇平灭。只是,匪寇们在天门山盘踞多年,熟悉山中的一草一木,而且山寨也都建于险峻之处,易守难攻,广将军剿匪的进展并不顺利,行军也被拖延了下来。”赵晨小声说道。
“简直是胡闹!”吴念闻言,气得直咳嗽,脸色涨红地说道:“大人让他挺近双台县,进攻叛军,而他倒好,率军在天门山剿匪,不分轻重,拖延战绩,其心可诛!”héiyāпgê已更新
东哲脸色微变,他向吴念摆摆手,笑道:“吴念先生不要这么快的下定论,广林将军既然选择先剿匪,必然是感受到了天门山匪寇对他的威胁。”
吴念看向赵晨,问道:“赵将军,天门山匪寇可有主动攻击广林一部?”
“这……并未听说。”
“所以,广林推断的匪寇会去袭击他,要么是他太自以为是,要么就是他别有用心。”吴念沉声说道。
可以说广林就是受东哲的推荐和鼓动才投靠的贞西军,如果广林有二心,或者对上官秀的将令阳奉阴违,东哲也难逃其咎。
他面色一正,向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属下以为,事情还是当调查清楚之后再下结论为好。”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广林根本不想率部攻打双台县,他故意把部下拖在天门山,就是为了便于他光明正大的避战,好保存自己的实力,他这是要分裂贞西军,要在岭南县称王称霸!”吴念气得脸红脖子粗地说道。
东哲连连摇头,只通过这么一件事就断言广林有异心,太过于草率了。“吴念先生的这种说法,请恕我无法苟同。其实大家也该扪心自问,我们有没有真心实意地接纳过广林将军及其部下,自广林将军率部投奔我贞西军以来,大家有没有充分地信任过他!如果现在率军的主将是詹将军,吴念先生还会说出同样的话吗?”
吴念直视着东哲,一字一顿地说道:“但广林并不是詹熊将军。”
东哲耸耸肩,又摊了摊手,言下之意,你这还是对人不对事。
上官秀轻轻敲着额头,眼睛也在转动个不停,吴念所言听起来像是气话,但不是毫无道理的无端指责,当然了,东哲说得也没错。他思前想后,对赵晨说道:“赵晨,立刻以我的名义给广林将军那边的兄弟传书,命令广林,不要去管天门山内的匪寇,马上率军穿过天门山,此次我军是三箭齐发,缺一不可,不能因小失大,延误了战机。”
“是!秀哥!”赵晨答应一声,领命而去。上官秀对吴念和东哲一笑,说道:“意见不同,理当据理力争,但也不要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明白吗?”
吴念和东哲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双双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让大人见笑了。”
上官秀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说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进军。”
拿下佩城,贞西军等于在彰武县有了一个落足点,接下来的目标自然就是桐城和厚安二城。
根据暗旗的情报,驻守桐城和厚安的叛军都已退至平政,而刚刚投靠过来的李博也证实了这一点,现在,桐城和厚安完全是两座空城。
当天无话,贞西军于佩城内外驻扎休息,并与佩城的百姓当中选出德高望重之人暂时担任城主一职。
翌日清早,贞西军留下一部分的兵力驻守佩城,大队人马随上官秀启程,继续向东推进。
大军行出百里之外,上官秀派出廖征的第一兵团和曹雷的第二兵团,作为贞西军的先行军,分别去攻桐城和厚安。
与暗旗提供的情报一样,桐城和厚安两座城邑内的确已没有叛军,廖征和曹雷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这两座城邑。
又过两日,上官秀率军的贞西军主力抵达厚安城,与驻扎在城内的曹雷一部汇合。
厚安是一座大城,在彰武县内的规模仅次于郡城西京,城内的百姓多达二三十万,对于贞西军的进驻,厚安的百姓们夹道欢迎。
其一,与叛军比起来,贞郡的百姓的确更欢迎朝廷的军队,其二,这也和上官秀在佩城所施的仁政有关,他未杀城中的百姓,也未杀投靠叛军的贞郡人,消息早就传进了厚安,他的这个做法也为他赢得了不少的威信和人心。
率军进城时,看着街道两旁欢呼如潮的百姓们,上官秀面露笑意,骑在马上,他也不时地向两旁百姓招手致意。
与他并肩而行的唐婉芸看着人山人海、欢天喜地的百姓们,她稍微向上官秀那边靠了靠,低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吧?”
上官秀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挥手致意的动作也没有停,同样低声说道:“百姓们如此欢迎朝廷的大军,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关健的问题是,贞西军并不是朝廷的军队,只是你上官秀一人的军队。
唐婉芸在心里嘟囔了一声,未再多言什么。看厚安的百姓如此欢迎贞西军,而且厚安的人口还多达二三十万,接下来,贞西军必然能在厚安城内征收到一大批的新兵,贞西军的实力也能得到进一步的增强。
她猜对了,上官秀正随军往前走着,还没到城主府,街边的百姓当中突然一阵扰乱,紧接着,从人群中涌出来数十号人,有的三十开外,有的二十出头,穿着打扮各异,高矮胖瘦也不一。
看到这许多人突然涌过来,护在上官秀、唐婉芸四周的肖绝、吴雨霏、魏天等人齐齐迎上前去,喝问道:“什么人?”
“我们要见上官大人!”众青年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人刚刚进城,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肖绝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向他摆摆手,而后含笑看着这些青年,笑问道:“各位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他能感受得到,这些青年都不是普通人,身上或多或少皆带着灵压,都是修灵者。
“大人!”众青年齐齐跪地,为首的一位,三十出头,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他拱手说道:“我等皆出身于厚安灵武学院,为了躲避叛军的征召和迫害,我等在城内已隐姓埋名有数月之久,今日叛军败逃,大人率军入城,我等修武之人无不是欢欣鼓舞,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还请大人成全!”
哎呦,原来都是灵武学院的人。上官秀闻言,立刻翻身下马,走上前去。肖绝生怕这些人图谋不轨,他伸手拦阻道:“秀哥小心啊!”
“哎!”上官秀摆手说道:“叛军霸占厚安已有数月之久,这些兄弟能够躲避开叛军的搜查,也必是挨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说着话,他越过肖绝,走到那群青年近前,把前排的几名青年一一搀扶起来。
对方都是修灵者,至于是不是真出身于厚安灵武学院,只有鬼知道,上官秀直接去与他们近身接触,谁都不敢保证一定没有危险,即便后面的唐婉芸都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握住秀剑的剑柄。
上官秀的话让在场众人深受感动,人们心头一热,眼圈一红,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为首的青年看着上官秀,神情激动,动容地说道:“大人初见我等,便对我等如此信任,还能对我等之遭遇感同身受,能为大人效劳,我等皆死而无憾!”
“为大人效劳,死而无憾!”后面跪地的青年还没有起身,前面几个刚被上官秀搀扶起来的青年又再次单膝跪地,拱手施礼。
“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上官秀再次把众人一一搀扶起来,正色说道:“既然投军,便是同袍,既为同袍,便是手足兄弟,兄弟之间,无需动不动就下跪!赶快都起来!”
对于一支军队而言,修灵者是最珍贵的资源之一,军中修灵者的多与寡,直接决定着这支军队战斗力的强与弱。有修灵者来投军,上官秀是举双手欢迎的,以礼相待还来不及,又哪会居高临下的装腔作势?
上官秀出身于平民,在他身上,有那种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因子,而这些,又恰恰是贵族官员大多所不具备的,包括唐婉芸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