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民生为本,民意为天(2)
云语嫣听了两人的对话,脸现疑惑,却也安静地在旁边,什么都没有问。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大福才回来了。
一进院,“咚”地一声,把什么东西撂到了窗外,大声喊道:“兄弟,你出来看看,这个行不行?”
李毅和云语嫣赶忙双双来到了廊下。
云语嫣却是大吃一惊,刚才还一直疑惑这俩人神神秘秘地在搞什么名堂,却没想到,大福这一去一个来小时,竟是抗回了一块破烂不堪的墓碑。
“行吗?”大福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道:“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旧的了。为了你的计划,我把俺祖爷爷都惊扰了。”
李毅蹲下来,看了看,笑着说道:“行,挺好,不过,我得再加工一下。”
看了看李福和云语嫣,李毅抱起了墓碑,走向了屋里,说道:“你们俩在这里等着,很快就好。”
一会儿就听见屋里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也就十几分钟,李毅又抱着那块墓碑出来了。
只不过,云语嫣发现,那块原先写着“先父某某某”的墓碑,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风水宝地,祖宗庇佑。”八个大字。
云语嫣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云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回我姐姐家,帮我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在和大福想办法,让我姐姐姐夫别担心。”李毅却丝毫没有告诉云语嫣整个计划的意思,反而要把她支走。
云语嫣皱了下眉毛,脸色脸色微变,不过终于还是答应了,转身就走。
李毅知道她可能非常不满意,但是,自己这件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等事情结束的那一刻,她自然会理解自己的。
“大福,走,你把看地的人替换下来,今晚咱哥俩在那看着,偷着把这东西埋下去,既然要做戏,就要做的像一点,除了咱们俩个人,其余的人,谁也别让知道。”李毅对大福说道。
“好,走。”大福连忙答应。
哥俩一路疾行,到了菜地。
李福先过去,把看地的村民都替换了下来。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李毅冲李福点了点头,俩人各持一柄铁锹,铲起了土来,一会儿功夫,就铲出了一个深坑,把李毅抱来的那块老旧的石碑上又抹了几把土,之后,放进了那个深坑。
俩人又一阵忙碌,结结实实地把石碑埋了起来,却故意留出了一点几公分的角。
“这就行了?”李福看了看李毅,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嗯。”李毅满意地点了点头。
“能有人信?”大福再度皱着眉头问道。
“大福,试试吧。”李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虽然和大福说“试试”,但是,李毅心里早有计划,自信满满。只是,对大福也不方便说而已。
两人就坐在这聊天,困极了,大福就窝在地里睡上一觉。
李毅自行修炼加能诀,不睡觉倒是也依然能神采奕奕。
翌日一早,就有村民早早地来替班。
李毅一跃而起,冲李福点了点头,说道:“大福,接下来,成不成功,就要看你的表演天赋了。”
大福把胸脯拍的啪啪响,说道:“没问题,兄弟我当初要是有条件,就去报考影视表演专业了,没准现在影帝都拿着了,这个你放心,这是咱的特长。”
说话间,几个村民已经来到了近前。
“大福哥,小毅哥,我们来替班,你们快回去睡觉吧。”为首的二旺热心地说道。
“好啊,好啊,他奶奶的,困死老子了,兄弟走,咱回去补觉去。”大福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对李毅说道。
可是,冷不防,突然脚底下拌上了什么东西,一个跟头栽倒了。
“我操,什么玩意?”大福“惊讶”地叫道,一个轱辘跪坐起来,扑拉了几把土,却突然大声叫道:“哎,你们快来看,这旮瘩好像有块碑啊。”大福大惊小怪地叫道。
“嗨,大福哥,一块断碑而已,真是的,你咋呼个啥?”二旺混不在意地笑着,在农村地里有块石碑,这能算什么大事儿啊?
“不中,这块地是俺家的,有这么个东西放在地里,多碍事,来给我家伙,我把它抠出来。”大福拨浪着脑袋说道。
“好好好,哥几个搭把手,一起帮你。”二旺给大福扔过了铁锹,自己又向手心吐了口吐沫,搓了一把,也上前帮忙。
没一会儿功夫,几个人就把那块石碑给抠了出来。
“咦?大福哥,你看,这石碑上有字啊。”有个眼尖的村民一声惊叫。
“哪呢?哪呢?什么字?”大福再次“大惊小怪”地叫道。
“这不。”大伙一起用手扑拉着碑上的泥土,终于把那八个大字露了出来。
“风水宝地,祖宗庇佑?”大福挠着脑袋念到,那副吃惊,意外,疑惑的神情简直是拿捏地极度到位,惟妙惟肖。
李毅在一旁看得咋舌不已,心说,他妈的,这大福看起来憨得乎的,没想到还有这本事,这是自己事先知道咋事,要是不知道,也非得被他忽悠了不可。
“这字啥意思啊?”大福挠着脑袋故意问道。
“大福哥,你说,这是不是祖宗显灵了?”二旺神情紧张,瞪着眼,半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拉到吧,啥祖宗显灵?你别传播封建迷信啊。现在可是和谐社会。”大福白了他一眼。
李毅也上前一步说道:“就是啊,二旺,祖宗要是有灵,还能让昨天那帮王八蛋那么猖狂?咱的人还能受伤?”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了人员受伤的问题。
“大福哥,小毅哥,你们还不知道?昨天,老村长,还有小毅哥你姐夫,他们四个伤员都已经回家了。”二旺再度神秘地说道。
“什么?胡闹?”李毅一瞪眼:“烧那么厉害,怎么能当天就出院呢?我这就回去把我姐夫送回去。”
“别,小毅哥,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他们四个的伤,已经全好了。”二旺赶紧说道。
“好了?”
“是啊,你们说神不神?”二旺凑过脸来,一张脸一说到这事儿,兴奋地通红:“那么重的伤,说好就好了,我估摸着现在全县都在谈论这件事儿呢。”
“昨晚我们还怀疑是小毅哥带回来的那个‘仙女’给治好的,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是祖宗庇佑的啊。”其余几个村民兴奋地唧唧咋咋地说道。
“真有这事儿?听着挺玄乎的啊。”大福微皱着眉头,咂摸了一会儿,说道:“这么滴吧,咱都问问各家老人,看看有没有明白这事儿的。村民要是能过来看看,就更好了。”
几个青年连声答应,都掏出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没一会儿,就见大队的乡亲们乌压压地都过来了。
在农村,一听有这样的事儿,大伙都想第一时间看个究竟。
老村长,一马当先,率先走了过来,虽然头发胡子都被火燎地焦了,身上也还有一些大大小小轻微的伤口,但是,大家明显地看得出来,老村长已经完全无碍了。
“石碑在哪?我看看。”老村长神情激动,扎喝着双手就过来了。
“老村长,您看,在这呢。”大福赶紧搀住了老村长。
可是老村长却一把推开了他,神情激动地蹲跪下来,伸手附上了石碑上的大字。
“风水宝地,祖宗庇佑……”老村长一时间激动地不能自已,颤巍巍地说道:“我说什么了?咱们这是块宝地,动不得的。榆树村的先祖们啊,后世子孙没给你们丢脸,咱昨天拼了命,也没把地给丢了。”
老村长说着老泪纵横。
周围的人也都嘁嘁喳喳地兴奋地议论着。
更有那心思机灵地给电视台打了电话,赚那五十块钱的信息费。
“这下好了,有了这块碑,我看那帮王八羔子还敢动咱们的地?”老村长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这是祖宗的阴德,谁敢动咱的地,那是要遭报应的。”
没多久,电视台的人也来了,虽然南丰电视台基本上是聋子的耳朵,就是摆设,每年只管收个有线费,南丰卫士从没人看。
但是,人家有杀手锏,每凡有大事儿发生,人家电视台就会滚动插播广告,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强迫收视。
这么大的事儿,估计值得插播一回。
于是,很快,不大的南丰县,就都知道了这件听起来挺玄乎,但是绝对有趣味性,娱乐性的事儿。
高威制药厂的领导自然也都知道了。
厂长办公室里,昨天那个头戴安全帽,西装革履的基建部廖经理,胆儿突地问向了大班椅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曲厂长,你说,咱今天还敢去强拆吗?”
“怎么不敢?”曲厂长双手对撑着,转动着大班椅,满脸不屑地说道:“只不过是些刁民耍得小手段而已,虎别人行,虎我?门儿都没有。哪他娘的来的鬼神?还他娘的祖宗庇佑?他们祖宗早成了腐殖质了。”
曲厂长满不在乎地想了想,又笑着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有超自然的力量,小廖,你知道是什么吗?”
“飞碟?外星人?”廖经理试探着问道。
“哈哈,他娘的,亏你想的出来,”曲厂长哈哈大笑,之后眼睛微眯,右手三个指头一起搓动了几下,陶醉地缓缓说道:“是钱,摸ney,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真他娘的榆树村的祖宗显灵了,只要有钱,咱也能让他们祖宗帮着咱。”
“是。”廖经理抹了把头上的汗,毕恭毕敬地答道。
“小廖啊,你跟了我很多年了,你知道吗?在这个贫困县建厂子,有多少好处?”曲厂长摇晃着颈椎,得意地说道:“一来,在落后地区发展工业,咱这属于带动一个地区经济发展,国家有补助的;二来,咱们的工厂属于高污染、高排放、高耗能的三高企业,别处办厂,光环保一关,咱就过不了,可是在这里,咱随便;三来,把土地给农民占了,他们想生活,就得到咱这里打工,工资待遇低,他也得来,不来?一家老小喝风去?你说是不是?”
“是是。”廖经理赶忙回答。
“这是看得见,看不见的,还有很多很多的好处,所以,小廖,这地咱必须得占,大棚必须得拆。”曲厂长似乎在说一件极其自然正常的事儿一样。
“可是,厂长,你是没看见,昨天有个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女的,那叫一个猛,一个照面,就把我们十几个人全干趴下了,我估计她还没走,这要是今天再去……”廖经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哈哈,被你们说的,我都想去看看这天仙到底什么样了。”曲厂长眼睛里色光连闪。
“那长的,真是没得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那么好看的人呢……”廖经理虽然昨天被云语嫣点的挺狠,但是,一提到云语嫣的样貌,就又开始了滔滔不绝。
要不怎么有一句话,叫“色壮怂人胆”呢?
“好了,小廖,你今天带人尽管去,今天,县长马小军答应了,要派警察和城管一起过去。协助咱们拆迁。”曲厂长站了起来,打断了廖经理的话。
“县里派警察和城管?”廖经理一听这话,腰杆直接就挺直了,说道:“那就好办了。不过,厂长,这马小军,还真是挺够意思啊,厂长你一句话,他就派警察了。”
“哼,不派行吗?已经签了土地转让合同,耽误我开工一天,县里就得陪我一天的违约金。”曲厂长眼现不屑,又小声嘟囔道:“更别说,马小军还收了我的东西呢。”
“好好好,厂长,您就擎好吧。保证一小时之内,把几十个大棚一个不留,全都干倒。”廖经理把胸脯拍地啪啪直响,打着包票。
“去吧。”曲厂长一挥手,廖经理退出了厂长办公室。
“钱啊,钱,”曲厂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碧油油的田地,自言自语道:“‘只要有20的利润,人们就可以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就可以甘冒绞首的危险……’马克思那老小子,这句话,说得还真是他娘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