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1)

除了他,还有他那疯了的皇后,德妃等等的一大堆的妃嫔,甚至还有军务大臣在一旁述论战事。

梅花庄,旧寝房,他把见面的地点拟定在这里。是要追究我和四叔叔的事么?他有什么资格来追究我嫁过谁委身过谁?要说我对不起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子郁一个。要追究,也该是子郁追究才对!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神色复杂却带了千辛万苦,千般算计,万般期盼终于见到我的笑容,向我走了过来,他没有看到一步步走向他的我,带了决绝的悲愤,恨痛长久那样的漠然么?

“茼——”

“啪——”

我的名字他还没有叫完整,在满屋子人的愕然中,一个响亮的耳光已打在他左边的脸颊上,对上他由悸喜沉落到惊谔羞恼的深眸,切齿道:“我没有记错的话,知道了你之于我和子郁的所有欺瞒算计,甚至我和子郁的孩子落掉的真相,因为要找寻齐宕,我随四叔叔离开皇宫了,甚至没来得及与你了清这笔帐过。几个月前在赵国城镇里,我虽见到了你,奈何那时神志不清,把与你那些不堪的过去都忘记了。也没与你算过帐。现在我神志清醒了,这一耳光,是为我的孩子打的!”

“啪!”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是响亮的一声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这一耳光,是为你卑鄙无耻,把我从草原骗到梅庄打的。你不仅欺骗了我,伤透了子郁,还侮辱了四叔叔!你给我出去!你的存在,你出现在我与四叔叔的寝房里,简直就是玷污了四叔叔的亡灵,就对死者的侮辱!”指着他,指着他身后疯了的皇后,安绚,甚至是德妃,兰修容,以及叫的出叫不出封号的后妃,“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终是回过了神来,抚着一边被我连甩两耳光红肿了的脸颊,目光如炬狠狠地盯着我。若这里只我与他二人,他做了错事,他理亏又怕失去我之下,我打了他,他兴许还会就那么算了。

可今日这里有那些下人,有他的那些妃子,甚至还有臣子呢?

作为主子,作为男人,作为帝王的尊严……。

冀望得所的笑容早就散落,连那悸喜都被羞恼成怒氤氲成翻滚的怒涛,但他还是忍了下去,他万不会在他的下人,他的女人他的臣子面前输的一败涂地,抚过发肿了的脸颊的手优雅地负到了身后,神色平稳有度,一如常日的温和雍容,连那声音都是他驭下有术的平静矜持:

“都退下。”

满屋子的人如蒙大赦,谢着恩跪了安,他始才翻转了他的手看着。

我以为他会扬起手把那两耳光还我,事实上他也想那么做的,可他抬眼瞥了眼我虽切齿与他对峙着,但强撑之下明显很憔悴的脸,终究再次负手在后,如同对旁人说话的雍荣有度,“气大伤身,不要气坏了身子。”

隐隐带一丝笑,话间几分轻嘲。

“你——”对上他黑狺狺的眸子,将叱骂的话暂且咽回了肚子里,还以为他多大的耐心,不想他眸底压抑的黑色还是将他隐忍的阴霾呈露的一览无余。带上三分笑,仰起的脸上平添了些许的光洁,“我还好,别来无恙。皇上龙体矜贵,刚才我下手重了点,况且皇上在信中说旧疾发作,皇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一句皇上已教他脸黑了三分,几要按捺不住,平心静气了,倒是微微一笑,“好的很。旧疾?这尾生之约,你来了,不是吗?煌灼这半年安然无恙,这‘药’果然灵的很。朕感觉通体舒畅了。”

“若不是书信是子郁的笔迹,落的子郁的名字,以子郁的名义写那封信,你以为,我会来赴你的约吗?”

“既然来了,你以为你还走的掉吗?”

“龙御夜,刚才的那两耳光,把你的罪过消迩了,也把我们过往的情分打掉了。我们现在没有一点的牵扯。你应该想象的到,我和子郁现在的关系。我是你朋友,是你兄弟的女人。你要还知道廉耻的话,就以兄嫂之礼待我,将我安好地送回草原。或者,行为光明磊落一点,让我回去草原,你派兵去草原夺人。”就如子郁所说,龙御夜的势力渗透不到草原去,隔了大漠和齐国,有高崇龙天羽和左贤王阻碍,又有忽律可汗的庇护,这场仗还没开打,龙御夜没等到与子郁交锋前,就输了。

不然,他犯的着将我从草原骗出来?

激将道:“等到战事结束,子郁回去草原了,你亲自与子郁交战也行。”

置之一哂,“你说,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我还用的着那么大费周章吗?”

“好!从草原千里迢迢地到来这里,又只身从这里回去草原是我‘大费周章’了!来来去去跑那么远,遇上你,我自认倒霉。可不管费去多少周章,我还是要回去!龙御夜再见了!”最好永远不要再见了!

却才一转身离开,已被他紧紧钳制住手臂,愤恨地挣扎想要挣脱,但显然抵不过他的力道,情急之下手脚并用,“龙御夜,你给我放开!我已经恨你到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了,不要让我更恨你!”

“恨我?”他摁住我的肩咬牙切齿地盯着我,“我也恨你!恨你一开始就千方百计地想要离开我逃避我,恨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也想着别的男人,恨你在燕军压境我最需要一点温暖的时候不辞而别,恨你失去记忆的时候都能记得他唯一记得他,恨你这一刻在我面前还一心只想着离开!你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你!我们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相聚在一起又没有旁人,你就不能温顺一点,好好地与我夫妻共处吗?”

“夫妻共处,与你夫妻共处?你好意思在我和四叔叔的寝房说这话!”

“我就是要说给他听,就是要择在这里与你相聚,让他看看,你才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我告诉你,与你的那些过去是最愚蠢最不堪的,我连回想都不愿再去回想!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三年,我没有一天快乐过没有一天开心过!我讨厌你,从头到尾地讨厌你!甚至厌恶透了恨透了!你的爱,我也从来只当作我的负担和包袱。我爱子郁,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看到他以外的男人就烦!尤其烦死了你以爱的名义对我和子郁的阻隔破坏和拆散。虽然知道了子郁的清白我还委曲求全地想要和你过一辈子,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你做出的伤害子郁伤害我的事?简直就是恨之如骨悲恸欲死!”

“你就这么恨我吗?”龙御夜看着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凛冽说话。

虽是凛冽的话,但我已听出他的一丝软弱,换作谁,被自己喜欢的女人以愚蠢不堪的过去来总结过往他以为的美好生活,也是会怔痛悲伤的。

嘲讽地继续言道:“对,就是压根地恨你讨厌你不屑你,讨厌身边围绕着一大堆女人的男人,你的那些妃子,我个个都讨厌!我生性懒惰,没有你那样的宏伟大志,讨厌你的身份讨厌你是帝王讨厌你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章那些迂腐不堪食君俸禄的臣子!你是豹子,我只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的人!我这样的人,注定只会喜欢陪着我云游天下四海为家,陪着我闲云野鹤诗情画意的男人。第一眼在护国寺看到谈笑自若的子郁,我就喜欢上他了;三年后,在齐国再次看到蔼然如云轻佻风雅的他,我就爱上他了。他会抚琴他会吹笛子,他温柔多情,对待感情又矢志不移地那么专一。你看到他的身边什么时候像你那样围绕着一大群的女人?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净利落……”

“茼茼,我以前有很多女人,可自从承诺只待你好,我什么时候又再亲近过别人?刚才屋子里之所以会有那些妃子在,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没有你在我身边后,我身边就孤零零的,等着你来,所以让她们在那里做做样子的。茼茼,刚才我只是在维护我的面子……”他似乎有些急,按捺住我,我只觉身周被他炙热的气息包围,熟悉的清醇气息,带了淡淡而温馨的龙诞香。

那曾经,误会子郁以为被子郁抛弃,孤零零的也曾留恋的龙诞香。

却一想到所有的过去皆由他一手造成,那丝熟悉也只成芒刺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别走,茼茼。”龙御夜软语说着,结实的双臂,紧紧环着我的前胸,话语中已带了哽咽之声,“我不想要她们,我只要你……”

我笑一笑,努力迫回涌到眼底的温热和酸涩,用力挣开他,“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你身边有谁我又什么时候在意过?可若是换作子郁,他的身边有个谁的话,就像当日的慕容晴,我都会因吃醋与他闹的鸡飞狗跳。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子郁吗,他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我心里在想什么,他懂我,看的到我心里去,与他之间言语都是多余,与他在一起,每一天心里都被幸福溢的满满的。看到他笑,我就快乐,他总是不善待自己,我就心疼。一颦一笑都因他而牵动着,每一刻的心情都被他牵引着。过去两三年,即使在你身边,即使与你同床共枕,也是同床异梦。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共同喜好,姑且不论我不爱你,即使爱你,我也和你走不到一起,生活不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