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1)

随后,慕容晴负手到来。慕容殇将画像交给慕容晴,“她是大周的公主吗?”慕容晴与大周公主有交集,慕容殇当然知道。

“嗯。”慕容晴瞧着那画像,不免嗟叹道:“你画的真像啊,见过她?”

果然,果然是她!

慕容殇一撩衣袖,手臂上赫然一个又一个‘无衣’这样的字迹,慕容殇道:“每当我懒于兴燕惰心生起时,它们都在提醒我,掌控着倾城倾国的权利,称霸天下,挥师百万去夺龙煌灼的女人。”

……。因为一个女子而放弃建功立业,看似情深义重,却不知这是最愚蠢的!男人要是没有倾城倾国的权利,又怎守的住倾城倾国的女人?本王称霸天下的那一天,便是挥师百万大军来夺她之日。你等着!……

身受箭伤,在魏国公府请贤不成,对龙煌灼发下的狠话,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慕容晴讶然地看着慕容殇的手臂,纵横密密麻麻那反复的两字的字迹。已经,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无衣’这样的名字了。

慕容晴干咳一声,即使她对夜那么喜欢,都没有这么疯狂啊。却又忍不住数落慕容殇,“她姓岳,叫岳心茼,不叫无衣!”

既知她是大周公主,要查她的名字自然不难。然而,此刻从慕容晴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他还是一震。

慕容晴道:“慕容殇,勾贱是卧薪尝胆,你是刺丹青哦!你到底,到底是因为她是龙煌灼的女人,你为了抢龙煌灼的女人而兴燕夺她,还是因为喜欢她而夺她?”

慕容殇道:“这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有,当然有!”慕容晴道:“单纯地夺他,只因为你喜欢她;因为她是龙煌灼的女人而夺他,你真正想要夺的不是她这个女人,而是从龙煌灼的手里夺了她,以此昭示你在龙煌灼之上的军事与政事,男人之间的能力与魄力。”

欲夺她,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那个他第一眼见到,就让他惊艳,让雄才大略的他,也觉得惊为天人的龙煌灼?

这个问题困扰了慕容殇很久,直到他将他惊为天人的那个男子囚禁在燕国地宫里,用带刺的,蘸满盐水的蛇皮鞭一鞭鞭地抽缠在那个身心已经被折虐的奄奄一息的男子身上时,他才悟出答案。

慕容殇接着将一封密函交给了慕容晴,慕容晴看后,讶然道:“大周京城暴风雨前的宁静,左相图谋谋权篡位?”

慕容殇浓眉皱起,身形微侧,看着慕容晴,“皇姐前往大周走一趟如何?”

“我才不去!”慕容晴一口拒绝,“去那个伤心之地做什么,再被夜赶回来么?”

慕容殇道:“寡人有一计策,一箭三雕,于寡人于大燕于皇姐俱是有利。”

慕容晴的胃口被吊起,当即道:“说来听听。”

慕容殇道:“事实上,寡人有此意时,大周的左相亦修书寡人一封,与寡人的计策正好不谋而合。以大周公主为题,离间龙煌灼与龙御夜。寡人要逼的龙煌灼弃大周而去,为我大燕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大周没了龙煌灼,龙御夜即使有着果敢的政治军事才能,也只顾的了其一,顾不了二者。正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大燕勤于练兵,严加操习。由近及远征伐天下的策略,不出三年,周国定被纳入我大燕版图。吞并天下,囊括宇内,届时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慕容晴沉吟,“事情败露的话,夜饶不了我。”

“寡人怎会让皇姐一人去试险?”慕容殇道:“自是寡人陪同皇姐前往,皇姐在明,寡人在暗。”

镜头再次转移到大周京城的郊外,龙御夜持着酒樽看着子郁,“慈宁宫我已修复,既有那么多的太妃在,总是要迎一位太妃入主慈宁宫的。我已……决议奉你母亲……。李太妃为太后,三日之后,便是正式奉她为太后的日子。这一月来你都没再来过皇宫,三日后,见见你母亲吧。”

子郁的面色早已暗沉下来,“宫中还有那么多的太妃,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因为她是煌灼的母亲!”龙御夜咬牙道:“你以为我想尊她为太后?她是父皇在位时的贵妃,是龙天浚的母亲,我从没看她顺眼过,恨不得将她杀了才快活!”

子郁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酒樽,眉宇间流泄出阴黯冷沉的线条。

我没有想要去劝说子郁,因为连我自己,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贵妃十多年来从没停止过与母亲之间的争宠和宫斗,母亲对之能避则避,不能避则忍让。因此,与其说贵妃十多年来是与母亲争锋相对,不如说,自我懂事起,贵妃与母亲之间的战争就转为了贵妃与我之间的战争。

可是现在,那个女人竟然成了我的婆婆,我竟然变作了她的儿媳。我爱着的男人,竟然是她的子嗣。

子郁是子郁,她是她,我自然不会因为她而讨厌子郁,是不会因此而混为一谈的。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办法,去喜欢那个女人。

月光映照下,松影摇曳,花颜黯然。

将军府的走廊回环处,突然传来琴声,点点愁绪,如潺潺流水,如幽缈高山,流徙也是哀乐伤神又踌躇。

白石雕砌的凉亭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端坐抚琴,孤身背向我。

琴韵乍止,约是听出我的到来。

拉紧披风,走了过去。

“无衣想去见她吗?”轻声地问,低沉的男性嗓音无喜无怒,如古井静水。

是子郁。

我与贵妃过往的种种,子郁隐约知道。听这话,我要是肯去见贵妃,他也便会去的。他业已成家,去见母亲,自然会带着妻子。

子郁此刻的声音不如往常的温润,清幽泠泠,低回的音韵寂寞却又孤高傲然。

或者,内心里,他其实是想好好地去见母亲的,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想承认这认知?不然,这三日,他为何神思不属。贵妃将被尊为太后的头晚,他为何半夜起床于此抚琴?

只要子郁的心里有一点点想要正式面见贵妃的欲望,我就是会成全他的呀。

我叹气,懒懒的将视线移至子郁的黑眸,“她一向讨厌我,只怕她不待见我。”

子郁将我搂在怀里置于自己的膝上,“她以前经常难为你么?”

窝在他怀里,低低地道:“她经常难为我母亲,我想保护我母亲,自然对她当仁不让……父皇总是偏向我,我也没在她那里吃过什么苦头。”

子郁低头覆盖上我柔软的唇,等我气喘吁吁地伏在他怀里,他静默了一会说:“今天我听齐宕说,先皇为我们赐婚后,在没遇到子郁前,无衣是很想见煌灼的。那个时候是不是有点喜欢煌灼,嗯?”

那时候确实是想见煌灼啊,可是此时我若回答‘是’,子郁会不会以为我三心二意?

见我僵住,子郁忍俊不禁,“傻瓜,我怎么会和自己吃醋?”

“呃。”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

见我如此反应,子郁低笑,尔后抱紧我,语音有些晦涩:“先皇病危和驾崩后,无衣是不是一直在等煌灼归京主持大局?”

虽然即刻选择龙御夜投效,却也不是没有存煌灼归京,扶持齐宕的心思。此刻子郁轻轻一句温柔的询问,轻易就把我那段时日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来。

颇有些幽怨的说道:“父皇给你发了很多道诏书,你理都不理。”

子郁黯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脸颊贴着他的,感觉他的呼吸,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时光倒回一年半载,你还是会选择助龙御夜登基的。”子郁与龙御夜那样的情感啊。

子郁听后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

还笑!

子郁温润的目光凝注于我,“那无衣现在告诉我好么,你都是怎么生活的?”

“父皇驾崩后么?”

“不。”子郁看着我,醇厚似美酒的他的声音缭绕在我的耳畔,“没遇上我之前,无衣的十多年。”

“嗯,先说父皇驾崩后的那段岁月吧……。”

我想过有一天必定会和子郁说起这些事情,但是以前从没想过子郁便是煌灼,从没想过会和煌灼提及那段岁月。依我骄傲的自尊,我怎么会向当日对我无情冷酷的夫婿说这些呢。

可是此刻在煌灼面前言及此,一点沉重的感觉都没有,好像是最普通不过的聊天一样,那些曾经令我痛苦过的经历,好像在一夜之间远去了。

才将那段岁月发生的事说完,对话渐稀,天已经完全亮起来。

看着子郁,始才笑问,“想好了要去见她了么?”

子郁一笑,不说什么。

两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将军府出,去往皇宫。

午膳是与龙御夜,表姐以及近臣们一起用的。

膳后,龙御夜将一本册子递给子郁,语气不失讽刺:“闻得朕在位一年,尊了第二位太后,我们的那些兄弟们从封地送来的贺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