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抱紧。”厉傅曜抱着怀中的人儿,因为浑身湿漉漉的关系,苏琉璃比平常重了许多。
单母在后面看着,一脸的着急,让佣人让开道路:“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是磕到哪里了,赶紧送到医院去看看。”
“让开”厉傅曜抱着苏琉璃,猛然对着单母一声大喝,吓得单母往后退了一步,走廊上还有少许的水渍,让她差点滑倒,幸好身边佣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单母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并非生气,反而是在那片刻之间,出现一丝惊慌失措茫然的神色。
厉傅曜心中紧张苏琉璃,抱着怀里的人,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心疼如绞,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中的人气若游丝地攀着自己脖子,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加快脚下的步子,快一点,再快一点
等到厉傅曜带着苏琉璃驾车离开,单母的双肩突然塌了下来,整个人没有了方才雍容华贵的气质,双目望着空荡荡的庭院,站在客厅里面,身后跟着一群佣人。
“老爷。”佣人扭头看见楼梯上面走下来的人,低头恭敬地称呼。
这一声将单母的目光抽了回来,她缓缓地转身过来,扶着佣人的手,像是十分疲倦一样,双目之中的神色变得灰暗,伸手拉了拉肩上的披肩,望向自己的老伴:“老爷,这出戏演的怎么样”
单老爷子还是一身宽松的中式对襟服,背着双手缓缓地踱步过来,嗅觉灵敏地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干瘦的脸上浮现一丝宠溺的笑容,挥手让佣人退了下去。
“演的很到,几乎没有要重新来过的地方,穆熙,你一定会成为剧组最好的演员。”客厅里面空无一人,奢华的装饰加上单老爷子一番莫名其的话,融合出来一种诡异莫测的气氛。
听见单老爷子满意的话,单母松了一口气,灰暗的目光之中透露出来一丝欣喜,像是个孩子一般,兴奋地握着单老爷子的手,说道:“就说很适合演这种角色,儿子带着女友回来,同你不喜欢,于是你扮演黑脸,扮红脸,让那女子以为是你不喜欢她,实际上动手的人却是……”
单母说到这里,脸上喜悦的情绪不能够自抑,拍着手大笑说道:“这剧本是谁写的,是不是小苏写的就知道,只有他才能写出这样好的剧本,哈哈哈”
若是苏琉璃此时此刻在现场,一定会很快察觉出来单母的异样。
她分明已经是四十多,将近五十的年纪,但是却保养的十分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甚至更加年轻。
上一刻,她条理清晰,做事滴水不漏,可是这一会儿,却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单老爷子的手,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偓。
这不是一个成年的妇人,应该有的反应。
单老爷子握着妻子的手,脸上一直是微微笑的表情,安慰着她,“是小苏写的,小苏写得好,你也演的好。”
单母却开始到处张望:“咦,方才那个女演员呢,泡在浴缸里面浑身是血水的那个,她演的也极好了,看着这孩子,觉得颇有眼缘,她去哪里了你能不能帮找找,等一会儿拍摄结束了,想请她吃茶”
这种情况,分明已经是神智错乱。
更可怕的是,单家的两个子女,并不知道母亲失常的状况,就连身为医生的女儿,也没有发现母亲精神错乱,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只见单老爷子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拉着单母的手,两个老人从客厅朝着房间里面走过去,背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和美幸福。
“来,穆熙,现在还有一场戏,这场戏也是小苏写的,剧情是你躺在床上,陷入睡眠之中,第二天起来,发现儿子站在你的房门……”
单母点点头跟在丈夫的身后,听着他讲细节,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
由此可见,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医院手术室里面的红灯闪烁,厉傅曜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凳上面,双手插进头发之中,下巴上冒出青痕胡渣,双眼乌青,十分憔悴。
“傅曜。”走廊的那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长孙封腾走了过来,抬头望见手术室外面闪烁的灯光,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苏琉璃”
他接到厉傅曜的电话,只有三个字:“来医院。”
厉傅曜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眼睁睁地看着苏琉璃被推进手术室里面的时候,医生们脸上出现的一筹莫展和同情的神情,他想冲上去扯着那些医生的领口,大声的警告他们,要是苏琉璃出了什么闪失,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有什么用
他已经失去了年少轻狂的资本,若是苏琉璃真的出现了什么闪失,即便是将整个医院的人命赔给他,不是他想要的,那又有什么意义。
“封腾,坐。”厉傅曜将头从手掌心中抬了起来,招手让长孙封腾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头朝着手术室外面闪烁着的灯光上看了一眼,眼中的焦虑和担心明显,“餮盟最近的发展怎么样”
“啊”长孙封腾诧异,听见厉傅曜这样问,眉头皱了皱,“还行,怎么了”
厉傅曜转头,深深地望了长孙封腾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苍白的唇色在灯光下不停的张合,长孙封腾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但是更多的时间,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想要打断厉傅曜的话。
最后,他低头考虑片刻,点点头:“行,知道了,可是,你能够保证们如果这样做,不会造成……”
“不管造成什么后果,这个代价都由来承担。”厉傅曜冷笑,目光之中恢复冷锐冰毅,“谁要是想折了她的翅膀,就毁了他们的天堂”
长孙封腾起身站起来,目光凝重的望了一眼手术室外面闪烁着的红色刺眼灯光,双手无声的握紧,“那和沈牧南去商量一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关系吗”
“去吧。”厉傅曜挥挥手,说完之后,声音疲倦:“在这里等她。”
一场手术,受煎熬的不仅仅是手术室里面的人,在外面等待的人,更加心焦如火,难以忍耐。
厉傅曜多次站起来,想要开门冲了进去,但是却只能抱着脑袋,抓着头发,来回踱步,等着里面的动静。
清晨六点,历经了四个小时的抢救,手术室的红灯忽然一闪。
厉傅曜盯着那盏灯,双眸之中满是血丝,拳头无声地在身侧握紧。
仿佛是空气之中发出轻微的一个声响,红色的手术灯跳变成绿色的灯光,厉傅曜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拳头渐渐地放开,一整夜紧绷的情绪在此时此刻有了些微的放松。
手术室内的门打开,厉傅曜立刻迎了上去,一众护士将苏琉璃从手术室里面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上面,双眸微闭。
“琉璃”厉傅曜立刻上前,抓住苏琉璃的手。
她却毫无反应,只是双眸轻轻地颤抖着。
“厉先生,病人需要休息。”医生推开厉傅曜的手,把他从担架的旁边推开。
后面立刻有另外一个名医生跟了上来,走到厉傅曜的身边,拿着手中的病历单,神色严肃:“厉先生,病人在冷水之中浸泡多时,造成血液不能正常循环,再加上病人怀有身孕,之前误食过少量的麝香……”
“不是误食。”厉傅曜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单母那一张笑吟吟的脸。
“厉先生,病人身体体质特殊,加上之前有濒临流产的先例,以至于病人的身体十分虚弱,只要一点点的刺激或者是不当,都会导致腹中胎儿不保。”
“知道。”厉傅曜此时此刻显得十分冷静,目送着护士推着担架走远,声音轻的仿佛是从云端之上传来:“她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眼”
“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可能是失去孩子对她造成的打击过大,以至于病人自封闭,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厉先生你要干什么”医生的领口猛然被人提起来,惊得放声大叫。
厉傅曜五指如钢,扣住医生的领口,将他抵到墙壁上,喉咙里的声音冰冷若寒窖:“谁失去孩子了”
“病人……”医生努力的扭头,翻开了手上的病历,瞥见那个名字,“苏……琉璃……”
厉傅曜彷如被人当头一击,手上无力,微微一松。
医生得到了自由,喘着大气,快速的将情况告诉家属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人可能会因为失去孩子,导致心理上的自闭,请你们家属做好准备,建议你们让病人接受康复训练,这样对她本身的恢复有好处……”
“滚”冷少,请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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