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野医馆(4)(1 / 1)

虚妄之证 况疯子 1643 字 1个月前

虽然不知道现实中发生了怎样的状况,但我实在担心爷的安危,决定无论如何,先回去看看。

梁园本来就是专职司机,在发现高速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以后,逐渐变得狂野起来。

感觉不再继续加速,我看了眼码表——两百二十迈。

本来就是不下雨,也要一个半小时的高速路车程,梁园就只用了四十来分钟就到了出口。

在过收费口的时候,明明看到有收费员,但对方却明显看不到我们的车。

吕信更加笃定,说他和梁开元、梁园、沈芳云都被从我的身体里分离了出来。

更是直接对我说:“你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离魂了!”

车子直穿过横杆,丝毫无损。

我指路,梁园开车,直奔响螺村。

看到整个村子几乎全部被倾斜的泥石流掩埋,我心沉到了谷底。

我自小长大的家,连半点痕迹都看不到了。

老爷子呢?

他个老人精,应该不会有事吧……

梁开元和吕信都劝我,说吉人自有天相,当务之急,还是回去那个医馆,保住性命要紧。

我心烦意乱,只说由他们做主。

穿过县城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路边有一个身影匆匆而过。

我急忙让梁园停车,跳下车,冒雨追了上去。

而实际情况是,我一下车,吕信、梁开元,连同梁园也都跟着下来了。

我追到跟前,越看那人的背影越眼熟。

紧赶几步一看,不由得喜道:“王二胖!”

二胖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我要找我爷,一般都会给他打电话。

这家伙有点一根筋,我都‘毕业’了,他还没考上大学。

他爹妈不得不放弃,知道他性子耿,脑子不好用却又是暴脾气,怕他到了外头吃亏,就把家里的小卖部交给他打理,夫妻俩双双到县城打工。

二胖的小卖部同样被埋了,他没事,那我爷应该也没事!

梁开元说道:“天都还没亮,下这么大的雨,他这是要干嘛去?”

我也觉得纳闷,二胖跟我关系很铁,但性子懒散,崇尚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饭吃到喉咙眼儿。

这可不是个早起的货啊。

我们是无法和二胖接触的,见他行色匆匆,怀里好像还揣着什么东西,就只能跟着,看他要去哪儿。

见他穿过两条街,来到县里的体育馆,我更加安定。

这个时候体育馆里还亮着灯,那应该是受灾的老乡们都被转移到了县里,被临时安置在了体育馆。

二胖打着伞,有点鬼头鬼脑的朝大门口看了看,却没进去,而是低下头,绕向体育馆后边。

我本来想直接进去体育馆里头,看爷在不在,吕信提醒我,现在我很有可能只是生魂离体,不能去人多的所在。

没人真想死,眼下得知爷很有可能在体育馆里,我便压制住了进去找人的冲动。

又好奇二胖在搞什么鬼,于是就决定仍然跟着他。

体育馆后边,是一道土筑的老河堤,早几十年城外的主河道改道,已经失去本来的作用了。

我们跟着二胖,翻过河堤,来到河边。

远远的,就看到有个穿雨衣的人站在岸边。

二胖加快脚步跑到那人跟前,气喘吁吁道:

“药爷,你看看,这东西能不能用?”

我身子猛一震。

村里的人,都喊爷老药罐子,年轻的就叫他药叔、药爷!

我绕到跟前一看,那穿雨衣的果然是我爷!

他老人家平安无事,我自然是大大松了口气。

可这大半夜的,他跟二胖两人在河边上搞什么呢?

见二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我下意识看去,见那居然是一个一尺来高的纸人。

不同于一般的纸人,是用牛皮纸糊的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

纸人没有上颜色,只用红笔简单的勾画了眉眼,却无口鼻。

外边还穿着一套红色印花的寿衣。

寿衣这东西,对一般人来说本身就不吉利。

这一看就是给夭折的小孩儿穿的寿衣,穿在纸人的身上,夜里看起来真很诡异。

爷接过纸人看了看,向二胖问道:

“东西放里头了?”

“放里头了!”

爷顿了顿,往二胖身后看了看:

“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二胖说:“没有啊。下这么大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爷若有所思,喃喃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二胖像是后脊梁痒痒,往后够着手想挠。

爷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居然像是替他把起了脉。

片刻,爷松开他,说道:“再痒也别往后伸手!”

跟着把纸人交给他,向着他身后抱拳拱手,大声道:

“如果是路过的朋友,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别难为小孩子!”

我听愣了,二胖身后也没人啊。

不对!

我和吕信、梁开元、梁园分别对了个眼色。

我们四个不是人?

不管是不是人,我们现在就都在二胖后面和身边围着呢!

吕信忽然对我说道:“你爷不是一般人,他都开口了,你还不跟他说两句?”

“我说话他听不见啊!”

“用这个!”

吕信晃了晃手上的掘子爪,“盗墓贼的掘子爪是阴器,如果你爷真能通阴阳,就能看到掘子爪划出的痕迹!”

我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在爷眼前晃了晃,蹲在地上,用掘子爪在泥地里快速的画了几道。

抬头一看,爷居然正低头看着,脸上动容道:“三!”

我的确是写了个‘三’,见他真能看到掘子爪划出的痕迹,便想再写一个‘七’字。

哪知才写了一半,天空突然炸了个响雷。

我被惊得浑身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爷脸色一变,急着大声道:“不用写了,我知道你是谁了!孩儿,先别急,等我忙完这头再说!”

说着,抢过二胖手里的纸人,丢进了河里。

牛皮纸扎的纸人,不会轻易被水浸透,而是像气球一样,朝着河中间漂去。

这时我才看到,纸人的脖子里,拴着一根红绳。

老天爷像是突然发了疯,炸雷一个接一个。闪电不时划破夜空,将天地间映照的如同白昼,密集的雨线,更是被照射的像是无数条银链。

我被这突变的天相惊得呆了。

然而,接下来,更是看到了诡异之极的一幕。

那河里的纸人漂着漂着,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