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接手生存(1 / 1)

虚妄之证 况疯子 1389 字 1个月前

猴子已经得知‘五度空间’的事,半是好奇,半是疑惑的问我:“第四个‘穿越’的人是谁?”

皮蛋鄙视他道:“这还用问吗?除了光头佬,还能有谁?”

“准确的说,那不是闫冯伟,而是林勤恩。”

我对皮蛋和猴子细说了,我最初在地下室里,通过相语看到的情景。

林勤恩死的糊里糊涂,死前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娶戚珍过门。

在他死后,这份执念,连同被害生出的怨念,糅合在一起,附着在了烛台里。

孟珍说过,闫冯伟一直都有梦游症,但只是偶尔犯病,并不算严重。

假设所谓的‘梦游’,是受前世意识的影响。

那么,在历经近一个世纪后,意外所得的听风瓶,就意味着戚珍和林勤恩这对恋人的再次重逢。

这就如同是导火索,不光激发了戚珍发酵几十年的怨恨,更引发林勤恩残留的意识对她旧情复燃。

戚珍死了以后,被禁锢在听风瓶里几十年,那无疑是堪比地狱般的折磨。

她虽然恨林勤恩不守信诺,但更加渴望‘脱离火坑’,过上希冀的幸福生活。

作为一份感情的绝对主导,她决然选择和林勤恩‘再续前缘’。

因此,我才通过相语,看到她得偿所愿,在十六号当晚和某人共结连理。

那时,她的想法还很‘单纯’,就只是她自身和林勤恩,分别以孟珍和闫冯伟的身份,开启一段另类的人生。

然而,我这个兽医,以及皮蛋的介入,让她有了更完美的计划。

“这个娘们儿,倒是知道好赖,懂得随机应变。”猴子吐槽,“要站在她的角度,如果计划成功,那还真挺美滋滋的。不过有个技术性的问题——林勤恩早就转世了,如果他留下的意识到了闫冯伟脑子里,那他究竟是林勤恩,还是闫冯伟?”

我潜意识中,似乎就在等待这个问题,立刻道:

“那就看谁更强悍!”

“我不懂你的意思。”猴子很有些疑惑。

“我说过,还有第四个人进入五度空间。那个人,就是林勤恩!”

我冲猴子点着头:“他和戚珍本来就是恋人,再度相逢,就如同天雷撞地火。他对戚珍是真爱,即便只是一缕意识,看到戚珍受伤害,还是本能的想保护自己的爱人。他能够控制闫冯伟的时候,我伤戚珍,他用烛台砸我;我打晕了闫冯伟,但林勤恩的意识并没有受到重创,仍旧仇视我、一门心思想要阻止我,甚至是想杀了我!”

皮蛋眼珠一转,说道:“我和戚珍能进入五度空间,是因为戚珍当时占据了我的身体,而你又掐着我的脖子。林勤恩能进去,是因为光头佬被你打晕后,他的意识还在侵犯你。换句话说,在你发功……也就是运用相语的时候,和你有接触的人,就能跟你一起进到异度空间里。”

她抬脸看着我:“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猴子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饭馆外路过的一个半大老头,兴奋道:“看他!快看他!”

“他怎么了?”我一头雾水。

皮蛋连翻白眼:“刘大爷是开彩票站的。”

……

猴子的‘五百万春秋大梦’破碎后,抓耳挠腮了一阵,问我:

“照你这么说,孙景之前在电话里说的法子都没用上。戚珍和林勤恩的意识只是跟着你去了一趟异度空间,然后这件事就了了?”

我问皮蛋:“记不记得刘一耳说过什么?”

“当然记得,他说戚珍只是把林勤恩当成救命稻草,不是真的爱他嘛。”

我点点头:“对。戚珍怨气不散,就只是因为林勤恩令她希望破灭。在了解真相后,她才知道,林勤恩对她的感情有多深。那一刻,她才真正爱上了林勤恩。怨念被真爱取代,她也就再没有执着的理由了。

林勤恩留存的意识,就只是一部分,主要是对戚珍的爱、和对意外死亡的疑惑与不甘。这种残留的意识,应该是十分混沌的。当他接收到现实传递的讯息,由混沌变得清明……”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这时,猴子接口道:“就像是个重度精神病人,有一天突然清醒过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谁、意识到犯病期间做过什么……是现实的打击也好、对过往的悔恨也罢。总之是,混沌和清醒之间的强烈冲击,带给他一种超脱的醒悟。”

猴子比划着:“意识的醒悟就是灵魂的升华;肉身的‘大彻大悟’,现实中好像叫做——回光返照,那貌似就意味着死亡。”

我对他刮目相看,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并且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述了出来。

“林勤恩的意识跟着我们‘穿越’回过去,第二次听到刘一耳的忠言相劝——这一次,他真正听明白、听进去了。他终于明白,自己对戚珍的爱是单方面、是错误的,所以放弃了。爱比恨深重,不爱了,恨也无所谓了。执念消逝,意识也就不再坚持独存。”

我握住皮蛋的手。

皮蛋左右偷瞄了两眼,反握住我的手,挪到了桌子下面。

看着她泛红的脸,我忍不住笑。

但为了不令她在街坊面前过于尴尬,还是假装正色对猴子说:

“戚珍长达几十年的存在,就当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另一种生命模式吧。她不光和林勤恩一样‘大彻大悟’,更加寻求到了生存的意义。”

我使劲捏了捏皮蛋的手,“对她而言,那种我们无法认知的生命模式,应该还有余额。她选择了终结,‘余额’就转给了别人,而且有了转变。”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明白孙景所说的‘借阴命’,是怎么个概念了。”

猴子点着头,忽然抬眼面对我:“戚珍走了,那林勤恩残留的意识呢?就此消失了?”

“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我拉着皮蛋起身,在猴子‘重色轻友’的‘污蔑’声中离开了饭馆。

然后,两人手拉手,同时加快脚步,乃至飞跑起来。

远远的,依稀就听猴子咆哮:“你俩吃的最多,凭什么我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