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初见白衣(1 / 1)

虚妄之证 况疯子 1490 字 1个月前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头,刚要打断陈祖道,白晶突然在他身背后冲我摆了摆手。

我嗓子也是疼的厉害,明白她的意思,干脆低声对陈祖道说:

“我喉咙太疼了,不想说话,你别吞吞吐吐,别再问我什么。你跟白晶说吧。”

白晶立刻配合的说:“老祖,你先说说,你和吕信当年是怎么认识的吧。”

陈祖道哈哈一笑:“说出来怪丢人的。不过,丫头你不是外人。小弟……三七也……嗨,我就不废话了。白丫头,你去拿酒来。”

“混账!你还敢喝?!”我低吼一声,却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撇去陈祖道之前的异常,按说以他的性格,绝对是很讨喜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开始和他正面相对,就对他有种莫名的反感。

对一个人有成见,是可以不需要理由的。

但陈祖道到底已经一百多岁了,我就是再烦他,也不至于直接对他开骂。

这要是让我爷看见,非用顶门杠子把我给砸死不可。

陈祖道的反应更加奇怪,他不光不生气,反倒笑吟吟的,用一种难以说明的异样眼神看着我:

“不喝就不喝吧,我这不是……这不是习惯了嘛。”

他笑着摇摇头,倒是没忘了话茬,干脆的说道:

“就我跟你认识那会儿……不,是和小弟头回见面那次。那时候我就是去一富户家里‘打秋风’去了。”

想到他的身份,我冷言道:“是偷,还是砸明火(明抢)?”

陈祖道抹了把秃顶,嘿嘿笑道:

“我哪会在乎这个。这事我不常干,就是白天见那户人家欺负个叫花子,我看他们不顺眼,就憋着夜里过去,能拿着多少大洋无所谓,走的时候就把他们家宅子给一把火点了。我也不怕被护院的发现,砸明火就砸明火呗,他们又打不过我。”

他说的这么直白,我反倒提不起气来了,“为富不仁,你教训教训那家人也就是了,至于烧人家房子吗?”

陈祖道两手一拍,使劲搓着:

“烧房子是必须的,那样才解气。不过我没想伤人。去之前我就想好了,我提了两罐火油,在前后院同时点起火来,然后吆喝两嗓子。那样既烧不死人,他们也来不及救火。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才一翻后墙进去,就被高手给堵了个正着!”

陈祖道说,那晚夜半时分,他刚提着火油翻后墙进去,就见小楼的阴暗处走出一个人。

当晚是月黑风高,但那人在黑暗中看来却十分显眼。

因为,那人除了布鞋是黑面儿的,上下都穿着月白色的裤褂。

看到有人走过来,陈祖道再是胆大包天,也稍稍一愣。

等到那人走近,看清对方的样子,他却是呆住了。

这人约莫二十出头,个头虽然不高,但气度很是不凡。而且,细看之下,眉眼五官竟是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好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祖道搓着手,刻意解释说:‘我说他个头矮,那是跟我比,其实他的个子,比大多数男人还是要高一些的。’)

白衣人走到陈祖道面前,淡定自若的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就只低声说了一个字:“滚!”

陈祖道缓过神来,听对方这么不客气,也是来了气,二话不说,只把两个装满火油的陶罐往地上一放,两手一抻,轻易就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像拎小鸡似的提得双脚离地。

白衣人脸色变了一变,紧接着做了一个让陈祖道绝想不到的动作。

他一鼓腮帮子,居然张口朝着陈祖道吐了口痰。

陈祖道看他的模样打扮,就只当他是本家的少爷。哪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下子?

一口痰正吐在陈祖道左眼上,当时就把陈祖道给弄懵了。

他是懵了,可白衣人却留有后手。一口痰吐在陈祖道眼睛上,跟着人悬在半空,一脚就踢在了陈祖道小腹下方。

(陈祖道苦笑说:‘我不像那赵铁钟,一身横练,几乎都没有罩门。被踢上这一脚,当时就给我疼麻了。’)

陈祖道被踢中要害,顿时疼的松了手。

白衣人单腿才一落地,立刻再次横扫一脚,踢在一个装火油的陶罐上。

他这下用了巧劲,踢的时候罐子没碎,砸到陈祖道腿上却是碎了。

白衣人一只手插进上衣兜里,眼珠忽然一转,笑着对陈祖道说:

“还打吗?”

陈祖道疼的呲牙咧嘴,但他毕竟是盗门出身,一听话头就觉得不对,也低声道:

“你是护院?”

护院就是早年替大户人家保镖的,赵伯清当时就是这一行的翘楚。

陈祖道可不傻,陶罐一碎,再看白衣人的动作,立即就想到对方接下来的后招了。

陶罐碎了,他被泼了一身火油。对方只要拿出个火折子,晃亮了朝他身上一扔。他陈祖道不死也得烧成残废!

白衣人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确实也从兜里摸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事后陈祖道才知道,那是洋鬼子的玩意儿,叫打火机,是洋人的火折子。)

见到白衣人的举动,再听对方话音,陈祖道就知道自己彻底栽跟头了。

好在他想到,对方是本家财主请的护院。保镖的达官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对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点火,而是低声细语,那是看在同是江湖中人的份上,给夜盗之人留情面了。

见白衣人不言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陈祖道哪还敢说别的。

“技不如人,我认栽了,你想怎样?”

“呵呵,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白衣人笑着斜了陈祖道一眼,“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找件衣服去。”

白衣人去到那小楼里,不大会儿,就提了个包袱出来。

他把包袱丢给陈祖道,招手道:

“我有点饿了。这个时候,隔壁街的早点铺老板应该起来了。他们家的阳春面不错,你,换了衣服,跟我一起来吧。”

……

这白衣人,自然就是吕信。

陈祖道叙事能力绝不如白晶,但述说这些的时候,就跟背流水账似的,快,而且清楚的很。

听他说起来,反倒是比白晶说的更有意思。

他最多用了五分钟,就说明了和吕信最初相识的经过。

然而,说者无心,我却是不自禁的,想到了这当中最大的一个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