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州低低地笑了。
陆边言瞬间拧起眉:“你笑什么!不准笑,我很认真的。”
“听出来了。”沈纪州把人抱坐在床边,拿来拖鞋给他穿上,“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没必要执着于谁进谁家的门不是么?我们将来会有自己的家。”
陆边言说让沈纪州进他家的门可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两个男生在一起是怎么回事,他肯定是了解过的。
他觉得沈纪州现在压他一头,他要是再不做出点努力,将来在某些事情上估计也要被压。
绝对不行。
于是一把勾过沈纪州的肩膀,把人揽进怀里,十分霸道地亲了口,“你说的对,我们将来会有自己的家,但是见家长这种事情也该计划计划了,我得给你一个名分才行。”
沈纪州被逗笑了,肩膀都在抖。
陆边言实在不明白他笑什么,“什么意思啊你,不想要这个名分就直说,我也不是非得给你。”
“不给我你还想给谁?”沈纪州牵起他的手,拉他进洗漱间洗漱,“而且未婚夫这个名分,不是一直都在么。”
陆边言耳尖微热:“你少占我便宜,生病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我可不会再让着你。”
沈纪州拆开备用牙刷,挤上牙膏给他,“行,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边言满意:“这还差不多。”
洗漱完陆边言准备偷偷溜回房间,明明他和沈纪州正大光明,可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而且小贼刚一只脚跨出房门,就被清晨赶来查看病情的经纪人逮了个正着。
两人四目相对。
周源:“?”
陆边言:“......”
陆边言僵硬地看着周源。
周源呆滞地看着陆边言。
“你发烧梦游?!”周源狐疑地拧起眉,上下打量他,视线最终停留在他脖颈出某个红色印记上,瞬间明白过来:“好啊!你俩不回来就算了,一回来就给我玩大的?!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陆边言有点头疼,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承认的。
“不是都看到了么,什么时候还重要么?”
周源手里还端着鲜嫩的早餐粥,差点气昏过去。
沈纪州探出身来,还没等周源冲他发火,先自觉地接过早餐粥,揉了下陆边言头顶的呆毛,“他刚生完病,别吓着他。”
周源:“?!”
他眼睁睁看着沈纪州搂着陆边言回了隔壁房间,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我就知道你们早晚要搅和到一块,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们俩,谈恋爱要提前报备!”
沈纪州头也不回:“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
“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俩昨晚才在一块!我能信?!”
沈纪州回头,挑眉:“怪我,没有追人的经验,不太会,确实昨晚才追到手。”
周源:“......”
他还能说什么。
可明明他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这两人不是早八百年就腻歪在一起了吗?!
陆边言喝了口粥,对沈纪州“没有追人经验,不太会”这句话很不苟同。
还没追上就亲了多少次了,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不会。
沈纪州这种狐狸精都敢说自己道行低,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太容易上钩了?
于是很不满地抬头瞪了沈纪州一眼。
沈纪州只当他是羞恼。
“行了,我话说在前头,公开是不可能公开的,分手也不行,至少得过了这两年,咱们散团再说。”
“不然队内感情纠葛会影响团队发展,你们这个年纪的爱豆都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我对你们已经足够宽容了。”
“所以现在对你们就一个要求,要谈就好好谈,要是敢分手,我绝对会按照合同办事。”
陆边言放下勺子,撩起眼皮:“诅咒谁呢,就算娱乐圈所有模范夫妻感情破裂我们也不可能分手,我这人认准了东西没个十年八载不可能放手。”
沈纪州从衣柜拿了件新衣服给他,闻言眯眼扫归来,明显某些字眼让他不爽了。
陆边言赶忙改口:“我就是打个比方,人跟普通东西肯定不一样,十年八载我也不腻。”
沈纪州收回视线。
这还差不多。
周源看不下去了,临走时最后扔下一句:“你俩给我低调点,别让那俩小子学坏。”
那俩小子傍晚才终于赶回来,俞贝把行李险扔在大厅,瘫倒在沙发上不动了,气若游丝:“我觉得我这一趟没了半条命,晚上不吃八只大闸蟹都补不回来。”
保镖把他们的行李送上楼,祁霖走过来,随手摘下他头上帽子,俞贝睁开眼:“你干什么啊,帽子你也抢。”
祁霖随手扔在一旁,“全是汗,你不难受我看着难受。”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强迫症啊,你自己强迫还不够,还顺带管我?”
“让你整天在我眼前晃。”祁霖转身上楼,看到沈纪州陆边言一前一后下来,视线扫过,停在陆边言恨不得遮到下巴的高领白绒毛衣上,微顿:“基地暖气不够热?”
陆边言和他对视两秒,明白这小子没有下面那位傻逼儿子神经粗,懒得和他绕弯子,“你觉得呢?”
祁霖唇角挑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沈纪州,双手插兜上了楼。
综艺录制完后,几人的行程基本分开了,俞贝签下了个的美妆产品代言,开始忙着拍摄宣传。
陆边言陪沈纪州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拿到了他精神正常的证明,毫无悬念地拿下了格雷的代言。
祁霖这段时间缺课不少,临近期末,大多时间都回学校上课,空闲时间都用来为团队专辑出力,录制了几个demo。
陆边言结束通告回来的路上听了几遍,挑了其中比较喜欢的两支,决定和自己刚写完的曲目融合试试。
手机震动了下。
【S:一起吃晚饭么】
【绝世猛A:你忙完了?】
【S:刚结束拍摄,你在哪,我来接你】
【绝世猛A:回基地的路上】
沈纪州电话打了过来,陆边言点了接听。
“言言,今天累么?”
“累啊,肚子好饿,你得带我去吃点好的才行。”
沈纪州笑了:“好,带你吃好的。”
“对了,沈乐那小子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人在上海,安排了活动。”陆边言散懒地看着车窗外,“他没跟你说么?”
“说了。”沈纪州顿了下,“我担心你太累,不想去就不去。”
“去啊,正好接下来两天都没事儿,今天放纵一下,你明天不也休息么?”
“嗯,那待会儿见。”
沈纪州和陆边言又是趁着周源不注意悄悄溜出的基地。
等周源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几个小时了。
这是他们地下恋情开展半个月以来首次偷偷单独出来,都怀揣着些期待。
其实陆边言忙了一天真的挺累的,但是实在太想和沈纪州待在一起了。
沈纪州拿围巾给他严严实实地围上,拉好口罩,才打开车门下车,深冬的冷风瞬间从边角缝隙往里钻,冻得陆边言缩起脖子。
沈纪州换了个边,将风口挡住,挨着他往私人会所走。
厚厚的布料相互触碰摩擦,沿着长廊往里走,直到确定隐蔽性足够,陆边言才往旁边人身上靠了靠,小声咕哝:“咱俩谈的是正经恋爱,为什么要这么憋屈。”
听到小朋友的委屈,沈纪州心软得不行,没有直接往包厢去,而是悄悄拉起陆边言的手。
十指相扣,温热沿着掌心传递过来,陆边言从宽松的围巾里伸出脑袋,看向沈纪州,就见沈纪州将他拉着拐向了另一条长廊,一直走到尽头的环形月牙台。
落地窗外夜景璀璨,陆边言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沈纪州半推着抵在了玻璃窗上,摁住他的腰,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陆边言神经紧绷一瞬,这段时间都是在基地悄悄亲密,还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有些微妙的紧张。
沈纪州呼吸有些重,攻势强硬。
陆边言这才明白过来,沈纪州这一路上的平静都他妈是装的。
亲吻逐渐温和下来,额头抵着额头,沈纪州垂眸看他,“要是不喜欢躲躲藏藏,咱们就......”
“不行。”陆边言打断他,抿唇:“我不是不想和你公开,我特别想,但是......”
上次米达的话警醒了他。
沈云川不会那么轻易同意他们在一起。
“你爸那边怎么办?他之前之所以放心我们走那么近,是因为他觉得我不会跟着你胡闹,现在要是知道我拐走了他儿子......”
沈云川肯定不会把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甩他脸上威胁“离开我儿子”。
但那老古董有的是别的办法。
沈纪州明白他顾忌什么,抬起他的脸,认真看他:“既然你已经把我拐到手了,我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沈云川也不行。至少在这两年内,他顾忌着合约,还左右不了我,两年的时间足够我们成长了。”
陆边言和他对视,微蹙了下眉:“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他到底做了什么约定。”
沈纪州没打算瞒着他,“他答应给我两年自由,同意我进NGC,同意我和你往来,而我答应两年后,跟大洲签订终身合同。”
“终身合同?”陆边言咬紧牙,眼眸沉下来,“你和大洲签了终身合约?沈纪州,你虽然是他儿子,但你是独立个体,将来的发展怎么能永远受大洲控制!你怎么能和他签这种协议啊!”
沈纪州是独立个体,而大洲是个资本盘,其中利益错综复杂,一旦签了终身,他的未来就不是沈云川一个人能决策的事情,陆边言当然着急。
“言言。”沈纪州安抚他,眉眼间还带着笑,“别担心,我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从上次扳倒姜由开始,我已经在做打算了。我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当然有准备,你信我么?”
沈纪州是个理智的人,做事情之前肯定权衡了利弊,陆边言刚才确实慌了,但他对沈纪州的信任占据了上风,悬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他搂住沈纪州,将头埋进他颈窝,“我信你,但你以后有什么决定,一定要和我商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沈纪州心口塌陷,将人搂紧了些,正要偏头亲亲小朋友红扑扑的小耳尖,陡然听到一声咋呼。
沈乐半晌不见人来,发信息不回,以为人迷路,好心出来找人,结果一不下心撞见了不该撞见的暧昧场面。
还一不小心“嗷”出了声。
他睁大眼睛,一把捂住嘴,僵硬的转过身去,趁他两位哥哥对他进行灭口之前,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
“打扰了,你们继续。”
沈纪州下颌骨咬紧,半晌,才又抬起陆边言的下巴,刚低下头。
“对了哥!包间在长廊第一个岔口左拐,走到尽头,倒数第二间!”
刚闭上眼的陆边言:“......”
沈纪州齿缝间挤出低沉的一声:“......滚。”
“好嘞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