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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停稳后,小厮回头,掀开车帘,对斜躺在车厢内的男子说道:“少爷,高府到了。”

霍尊漫不经心的睁开了眼,“哦?到了?”

语落,他抬手撩开车帘,探出车厢,一抬眼,朱红色的大门上赫然挂着高府二字。

霍尊跳下马车,“去,敲门。”

小厮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上前敲门。

小厮上前敲门,喊到:“高公子在否?霍家霍公子前来拜访。”

小厮语落,约莫等了一刻,高府的大门缓缓的被一青衣丫鬟给拉开。

那丫头仰头看了眼门外等的已是早已不耐的霍尊一眼,静静问道:“请问这位可是淮州的霍公子?”

霍尊没回,倒是站在霍尊身侧的下人轻声回道:“正是。”

丫鬟闻言,微微侧身,为霍尊让开一条道,“我们家少爷正在后院踢球,霍公子请随奴婢来。”

霍尊挑眉,跟了上去。

跟着丫鬟穿过前院内院和偏房后,终于来到了高安所在的后院。

霍尊抬眼,只见高安正和府里的下人一同踢着一个木球,踢的可谓是不亦乐乎。

丫鬟将霍尊带到后,恭声静道:“公子,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霍尊摆了摆手。

这些日子,高安没再怎么出府过。

颜如玉的倒打一耙在他的心中产生了极大的阴影,以至于现在高安根本就不敢再去招惹那些街上的女子了。现在就连看一眼都不由得新下发杵。

呆在府里无事,高安闲得慌,于是便索性跟着他爹一起照管铺子里的生意,闲暇的时候,就与府里的下人们一起踢踢木球。

这不踢木球不知道,一踢就上瘾了。

越踢这球,高安就越发的想不通自己以前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踢球这么好玩,他怎的就喜欢跑到街上去调戏那些一点都不给他脸色看的姑娘呢?

高安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不出去瞎晃,还帮衬府里的生意,对此,高员外和高夫人可谓是欣慰的不行,甚至忍不住感慨苏卞关的好,关的妙,当初怎么就没早点把高安给关进牢里去呢。

在心中感谢的同时,知恩图报的高员外还特地托了下人找了一个比当初那晚还要漂亮精致的男宠给苏卞送去。自然而然……苏卞再次黑着脸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来到后院,霍尊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见高安踢着球,半天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于是这才开口唤道:“贤弟!”

霍尊语出,高安身形一顿,他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抬眼,看到是霍尊后,当即便想也不想的抛下脚边的球,朝霍尊的方向走了过去。

高安笑道:“霍兄可终于到了,贤弟可盼了好久。”

霍尊嗤了声,道:“方才我在旁边站了好久,贤弟都未注意到。”

高安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抱歉,光看着那球了,压根就没注意到霍兄,这厢给霍兄道个不是赔罪了。”

霍尊抬了抬下巴,朝高安身后的球示意了眼,拧眉,颇为有些嫌弃道:“那玩意儿就那么好玩?”

未听出霍尊话中的嫌弃意味,高安还以为霍尊真的是在询问,不由兴致勃勃的邀约道:“霍兄可要一起?这球可好玩了。”

霍尊蹙眉摆手,表示敬谢不敏。

霍尊嫌弃道:“别了,本公子对这劳什子的球可不感兴趣。再者,我到这来是准备跟贤弟到酒楼喝酒叙旧的,可不是来踢什么破球的。”

高安嘿嘿一笑,对于霍尊的嫌弃不以为意。

高安继道:“霍兄准备到宁乡县呆上几日?”

霍尊回:“呆三日。府里可还有干净的空房?”

高安想也不想的笑道:“有有有,就算没有,贤弟也绝对给霍兄腾出一间空房来!”

霍尊轻笑:“果然还是贤弟上道。”

高安笑了笑,但随即他蓦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霍尊觉察到异样,挑眉看向高安,问:“……贤弟?”

高安拧眉,表情有些不安。

霍兄脾性火爆,易生事。倘若这要在淮州也就罢了,可这里是在宁乡县。

要是碰上那近日不知为何心性大变的庄杜信……

不过,虽霍兄耐性极差,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碰上一点小事就会发火的程度。

而且,霍兄也不过只是到宁乡来找他一起喝酒,叙叙旧罢了,应该……不会生出什么异端。

再者,霍兄的爹是知府,大那庄杜信一级,怕甚?是他太杞人忧天了。

想罢,高安安了心。

高安道:“没事。”

霍尊说了声是么,也没多想的收回了视线。

霍尊接着又问:“宁乡县哪家酒肆的酒酿的最纯?”

霍尊一问,高安很快就将刚才的担忧抛至脑后。

高安眉飞色舞的回道:“论宁乡县哪家的酒最纯,自然要属宁乡县的春风酒楼了。那里的酒带着一股麦香的醇味,绕是隔了一条街,都能远远的闻到那股纯粹的酒香味。这且不说,春风酒楼的花生米更属一绝,保证让霍兄吃了还想再吃!”

霍尊舔了舔唇,仿佛已经好似身临其境。

高安一边说着,一边将霍尊带到了空着的西厢房,道:“喏,这间房正恰空着,刚好给霍兄来住。霍兄今日且歇着,明日贤弟就带霍兄喝酒去!”

霍尊应下,一直默默无闻的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厮将霍尊的行李搬进屋去。

庄府。

——颜如玉已经在庄府当了有两日的丫鬟了。

这两日里,她一边跟着碧珠做事,一边忍不住好奇的观察着仅仅两句问话就将她给拆穿的苏卞。

没有任何其他的深意,只是纯粹的,好奇般的打量罢了。

越是观察下去,颜如玉便不由得愈发的心惊。

她观察的这个传闻中好吃懒做,喜好男色的贪官,在府里的模样表现的全然的截然相反。

在府里,不仅与所有的下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面对府里钟良羞赧的讨好,也显得无动于衷。倘若说现在的庄杜信已经对男色无感了的话,可在她靠近的时候,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浑然的视若无物。

不管在任何事面前,都面无表情,眼中无一丝情绪波动。少言寡语,冷淡又疏离。

颜如玉见过形形色色的这么多男子,是第一次见到像苏卞这样的人。

……已经有些完全的超乎了她的认知。

她在入府前,还一度无法理解究竟碧珠这个丫鬟为何如此的崇拜自家大人,在经过两日后,颜如玉好像终于有些明白了。

于是,在第三日,在跟着碧珠一起清扫整理苏卞的房间时,颜如玉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我们大人……真的有七情六欲吗?”

碧珠蹙眉,一脸奇怪,“颜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而且……倘若要是没了七情六欲,那还是人吗。”

颜如玉继道:“可大人从来也不笑,也不见他亲近任何人,更或者是感兴趣。平日里的话又更是少之又少,几乎不怎么开口。冷漠寡淡的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一般。”

碧珠想了想,蹙眉,也终于注意到这点。

碧珠疑惑道:“以前大人倒不是如此……自从大人从那日醒来之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以前?

颜如玉好奇,“以前?以前大人是什么模样?”

碧珠回想了一番,然后黑着脸道:“平日里不是和男宠混在一起,就是出府去找新的公子。几乎根本不怎么开堂申案,也不管府里的帐,男宠要多少就给多少……之前一个男宠将府里的丫鬟和下人都赶走了,大人也不管,然后府里所有的事就都落到了我一个人的身上……不过好在现在终于有颜姑娘来替我分担了!”

颜如玉听着碧珠的描述,表情渐渐地变得奇怪了起来。

颜如玉实在是没法想象现在看起来压根就没有七情六欲的苏卞变成沉浸在男色之中,成天抱着男宠卿卿我我的模样。

颜如玉表情扭曲道:“你说的……真的是我们大人?”

碧珠毫不犹豫点头,然后接着,只见她左右环顾了一圈,然后压低声音道:“所以你知道我有多崇敬现在的大人吗……”

同一时间,高府。

已经是隔日,霍尊一大早醒来后,便就让丫鬟带自己到高安的房门前,然后将还躺在床上睡意朦胧的高安给叫醒。

高安揉了揉眼,“霍兄?”

霍尊抱着胳膊道:“快更衣,不是说今日要带本公子去春风酒楼吗?”

闻言,高安这才想起,一个惊醒,“我这就起!”

高安以为,他与霍兄到酒楼只是叙叙旧,应该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熟料……喝完酒后,酒意朦胧的霍尊一个冲动,失手杀了个人。

颜如玉向来只骗那些平日里喜欢沾花捻草,**熏心,慢脑子废料,容易上钩的男子。

而至于那种穷困潦倒的书生,又或者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颜如玉不屑去‘碰’,也不准备去‘碰’。

蹲守了三天,好不容易准备动手,却没想到出师不利,被人给撞见了。

更没想到她顺水推舟顺着对方撒了谎,下一秒,对方却直接要将她带到衙门里去了?

颜如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牵强的笑道:姑娘,依我看,这就不必了吧……不是都已经把这位公子给敲晕了吗?”

对高安这种好色之徒,碧珠恨不得想要直接将其把脖子给拧断了,一听到颜如玉竟然不打算追究了,一堆柳眉当即横了起来。

碧珠想也不想道:“对高安这等小人,光是敲晕了怎么足够?起码让我家大人狠狠的打上二十大板才够!姑娘可是差点就被这下三滥给奸/辱了,倘若要只是把这厮给敲晕的话,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姑娘不用担心,我家大人一定会帮姑娘讨回公道来的!”

碧珠气势汹汹,仗义十足,可颜如玉脸上却还是仍旧丝毫未见笑容。

刚才说差点被奸辱,不过是顺嘴瞎掰。

要是真的跟着她去见她口中的那位大人了,怕到时候被打二十大板的不是这高安,而是她了。

就在颜如玉拧眉思索着该如何脱身时,她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

等等……

她记得她刚才说,她家的大人是县令……

宁乡县的县令?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宁乡县的县令,不就是那好男色,一年只审了八个案,八个案子中就有七个案全部都审错了的蠢货庄杜信?

倘若要真的是庄杜信的话……

那她还怕个什么?

一瞬间,颜如玉脸上表情瞬改。方才的慌乱和无措,瞬间荡然无存。

不过,为了稳妥,她还是得提前确认一下。

颜如玉弱弱的,小声的问道:“这位姑娘……你家大人,难不成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庄大人?”

括弧,这个鼎鼎大名为贬义。

不过颜如玉的表情表现的太过于纯良无辜,所以碧珠根本就没有听出这鼎鼎大名四个字里浓郁的讽刺意味。

碧珠没多想,还以为真的是在夸自家大人,于是毫不犹豫的回道:“对!就是我家大人!姑娘放心,只要姑娘如实的交代实情,我家大人绝对会帮姑娘找回公道的!”

闻言,颜如玉挑眉,表情顿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原来还真是庄杜信那蠢货。

本以为自己被人给撞破‘好事’,今日铁定要无疾而归,没想到并不是无疾而归,而是锦上添花。

届时她跟着眼前这人到了衙门,然后在衙门里将事实肆意捏造歪曲一番,庄杜信这蠢货压根就不会怀疑她说的从头到尾都是假话,而高安这厮就算辩驳,凭借他在县上和庄杜信一样臭名昭著的名声,压根就没人会信。

到时候……她想要多少银子,还不就是随口一说的事。

想罢,颜如玉垂帘,敛去眼里得意的神色,柔声静道:“……那就麻烦姑娘了。”

见总算将颜如玉给‘劝服’,碧珠这才总算安了心,“这样就对了嘛,这下三滥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颜如玉挽唇,笑而不语。

劝服完,那么就只剩下该如何将晕倒在地上的高安给带回去的问题了。

碧珠弯下身,皱眉,表情颇有些嫌弃的抓起了高安的胳膊。高安人高马大,哪像端木文景和柳熹微这种弱不禁风的软脚虾,碧珠试着拽了拽,愣是没将地上的高安动摇一分。

碧珠深吸口气,又尝试了一次,可躺在地上的高安就如同死猪一般,动也不动。

碧珠气的直想在高安的脸上踹上一脚。

但她忍住了。

发现压根就拽不动,碧珠只好放下高安的胳膊,暂且放弃。

可高安此人是一定要带到衙门的,不然待会怎么到大rénmiàn前对薄公堂?

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章节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