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65(1 / 1)

此为防盗章可遗憾的是……坐在案桌前的不是庄杜信,而是苏卞。

颜如玉在案桌下‘表演’的尽心竭力,可坐在案桌前的苏卞仍毫无反应。

颜如玉心下纳闷怎么‘庄杜信’竟一点反应也没有,正当她准备将刚才说的话再添油加醋一番时,碧珠带着四名睡意朦胧的衙役们赶到了。

衙役们和苏卞一样,正在房间里睡着午觉,正做着好梦间,却突然冷不丁的被碧珠给叫醒,因而心下很是不满。

衙役们揉着眼睛,衣冠不整的跟在碧珠的身后,一边漫不经心的往脚上套着长靴,一边向案桌上的苏卞颇为有些不满的抱怨道:“大人,小的才睡下没多久,正在做梦呢。大人您又不升堂,叫小的起来作甚……”

虽然衙役们也同住在庄府,但由于离苏卞的寝卧和大堂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而且这些衙役们也基本不会去庄府大堂附近活动,所以这还是苏卞第一次见到这些衙役们。

苏卞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些态度散漫,没个正经样的衙役们,脸色微沉。

苏卞还没话,倒是一旁的碧珠看不下去了,拧眉,叉腰怒道:“既然领着庄府的月钱,就该任由大人差使!叫你们起来怎么了,就算是夜半三更,只要大人话,你们这群衙役就得给我乖乖的从床上爬起来!”

衙役们忙应了声是是是,心下却全然的不以为然。

不就一个丫鬟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算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让他们在衙门当差,只能自认倒霉咯。

衙役们心下不平,手杵着长棍,歪七扭八的站在一边,脸上的不以为意已经显而易见。

甚至有的衙役连衣服都没穿好,白色的内衬掉出一截出来,形象全无。

更有的,两眼半闭,干脆就着这样的姿势站在原地,开始明目张胆的打起瞌睡来,全然将坐在案桌前的苏卞视而不见。

四个昏昏欲睡,毫无形象的衙役杵着长棍站在一旁打瞌睡,这情景,浑然将眼前这威武严明的衙门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笑话。

这四名衙役明明以前就是这副德行,可碧珠不知道为何,今日看了,格外的生气起来。

竟然敢如此的无视大人!

——岂有此理!

至于一旁的颜如玉,偷偷地看着旁边这站没站相、衣冠不整的衙役们,心下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而方才因为苏卞那浑然与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模样而紧张忐忑起来的心情,也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连衙役都是这副德行,还能指望他们的大人能聪明到哪去?

想罢,颜如玉一下子稳了心神,准备开始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扯谎。

而就在颜如玉准备继续扯谎,碧珠也同时准备对那群散漫的衙役们作的时候,坐在案桌前的苏卞终于开了口。

苏卞静静的看向那四名衙役,道:“把衣服穿好。”

四名衙役听了,当即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庄杜信向来不怎么管事,不管是庄府的帐,还是衙门里。

但因为案子必须要由庄杜信这位县令亲自来申,所以除了申案以外,衙门里其余的事情,庄杜信一概不管。

不管在申案的时候,他们的衣服有没有穿好,站是怎么站的,有没有打瞌睡……

全都不管,又或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四名衙役以为自己听错,正准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接将其无视的时候,只听坐在案桌前的苏卞面无表情的接着又道:“一句话我不想重复两遍。”

苏卞话出,这四名衙役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于是,其中一人想也不想的推脱道:“大人,这天气太热了,小的也没办法啊……”

天气的确有些热,可不至于热到连衣服都不肯好好穿的程度。

而且,就连苏卞这位县令都把衣服穿的好好的,他们这群当衙役的反而衣冠不整,嫌热,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旁的碧珠气极,当即便忍不住怒道:“就连大人都没说热,你们说个什么劲?大人穿的比你们厚实多了!”

另一衙役懒洋洋的回道:“大人英名盖世,耐得住热,不怕。我们这群小的们打小就怕热,没法与大人相比。”

碧珠听了,简直快气炸,但一旁的苏卞脸上倒没什么反应。

但下一秒,只听苏卞启唇,静道:“既然热,那就脱掉衣服离开衙门。”

苏卞也不强求,既然不愿意穿,那就直接脱掉,然后滚出衙门。

那四名衙役一愣,再次以为自己听错,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等等?大人刚才说甚?

脱掉衣服离开衙门?

……他们不是听错了吧?

大人怎么会让他们脱掉衣服离开衙门?

的确,向来不管事,只沉浸在男色当中的庄杜信的确不会将他们赶出衙门。

……可苏卞会。

而就在四人再度以为自己听错时,只听坐在案桌前的苏卞又道:“我数到三,不穿好,就脱掉然后离开衙门。”

衙役们仍不死心,还想再说些什么,“等等,大人,这……”

然而苏卞压根就不给他们机会。

苏卞道:“三。”

衙役们还在继续尝试说服苏卞,“大人,小的们也是有苦衷的……”

苏卞:“二。”

衙役们瞬间沉默了下来。

还没等苏卞数到一,衙役们已经飞快的穿好了衣服,身子站的笔直,脸上再也看不出一点昏昏欲睡的痕迹。

碧珠惊了一下,然后不由得再次更加钦佩崇拜起自家大人起来。

果然!还是大人最厉害了!

一下子就将这群衙役们给整服了!

一旁有幸围观了全程的颜如玉瞠目结舌的瞪大了眼。

这……真的是那庄杜信?

衙门处。

堂下的颜如玉哭哭啼啼道:“那高安见民女姿色不错,便强拉着民女到一个小巷子里,意图奸淫,倘若要不是民女死命的挣扎,侥幸将他敲晕,恐怕早就已经让高安这贼人给着了道……民女至今清清白白,独身未嫁,要是就这样被人给玷污了身子……民女日后该怎么活啊……呜呜……”

说罢,晶莹的眼泪又慢慢的顺着颜如玉的脸蛋滑落了下来。

颜如玉泣不成声,悲从心来。一旁的碧珠听了,仿佛身临其境,眼眶也不禁微微的红了起来。

碧珠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被衙役按在一旁,口不能言的高安,倘若要不是苏卞在场,恐怕早就忍不住一脚将高安给踹翻在地了。

颜如玉说的绘声绘色,梨花带雨,要不是因为高安是当事人,并且记性且不错,怕是就高安也要信了。

可高安自己清楚的记得,自己蹲在小巷子口,分明是眼前这女人自己凑上来和他搭话的,怎么叫做他强硬的将她拽过去的!他什么时候要意图奸淫他了!他也不过就只是想摸个小手罢了!

再说,那巷子里乌漆抹黑一地灰,就算他要奸污,也会挑个干净的地方啊!

不对,呸!他什么时候要奸辱了!胡说八道!

高安气的不行,可奈何自己的嘴被人给堵上了,压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然后便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如玉是如何将自己抹黑败坏,一字一句的夸大扭曲事实。

高安忍不住抬头看了案桌上的苏卞一眼,才一眼,就不由得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奇怪,他怎么觉得这堂上的庄杜信有些怪怪的?弄得他竟然有些认不出来了?

颜如玉抽噎的说完,案桌前的苏卞问:“是哪只手把你拽过去的。”

颜如玉一愣,不明白苏卞为什么会问这个,“……大人?”

苏卞表情淡淡,“记不清了?”

说罢,便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高安,意图让碧珠把高安嘴里的丝帕给取下来,似乎是准备打算直接去问高安。

颜如玉这才回神,怕高安开口之后,又生出一堆麻烦事,于是飞快的回道:“回大人,是左手。”

闻声,苏卞的视线这才重新又转回到颜如玉的脸上。

苏卞又问:“当时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吗。”

颜如玉顿时更加莫名所以,但因不想当高安开口,于是便乖乖的回道:“回大人,周围并没有什么人。”

苏卞:“巷子里有些什么东西?”

这颜如玉哪记得清。

再说了,她没事注意这个干嘛。

——这庄杜信问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蠢问题。

颜如玉不耐烦,于是索性干脆敷衍道:“回大人,民女记不太清了……”

颜如玉语落,下一秒,苏卞府的视线毫不犹豫的转到了一旁高安的身上。

高安见状,立刻唔唔的叫,想要苏卞把自己嘴里的丝帕给取下来。一旁的颜如玉顿时忍不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不是怕高安会将她的谎话戳穿,就凭高安这蠢货的脑子也戳不穿她的谎话。她只是嫌麻烦罢了。待会这厮要能说话了,特定要否认她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那到时候她又要废一番口舌。

简直浪费时间。

颜如玉心下不耐的啧了一声,故作顿时后知后觉的想起一般,低声道:“回大人,民女想起来了,巷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苏卞面色不改,“那你身上可有带了些什么。”

颜如玉‘恭顺’道:“回大人,民女的身上只呆了一钱银子,本来民女是要去买盒胭脂的去的,结果谁知半路碰上……碰上……”

说着说着,颜如玉便又再次的泣不成声起来。

看着颜如玉精湛的演技,一旁的高安忍不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回想起之前在小巷子里还对他温柔有加的美人,再看着眼前这不遗余力的抹黑他的颜如玉,只觉眼前一黑。

他爹总对他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前他还不相信,觉得那些美人怎么能与小人放在一块相提并论呢?

现在……高安终于明白他爹那句话的含义了。

——难怪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就在高安以为自己今日铁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时候,只听坐在案桌前的苏卞慢悠悠的又问了句,“既然身上只有一钱银子,巷子里也没有其他的杂物,那颜姑娘一介弱女子,是怎么将人高马大的高公子给敲晕的?”

碧珠、颜如玉、高安三人不约而同的一呆。

碧珠也跟着纳闷起来:对唉,高安这厮人高马大,颜姑娘是怎么把他给敲晕的?

高安怔怔的望着苏卞,那极为诧异眼神只觉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他还以为今日铁定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真的是庄杜信那断袖吗?!

颜如玉呆了一会,回想起之前那些苏卞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的问题,背脊一凉。

这会颜如玉再也没法像之前那样轻慢的态度对待苏卞了,颜如玉按耐下心神,强做镇定道:“是……是民女记错了,其实巷子里有几块小石头,民女在挣扎的时候趁着高公子不注意,才捡起砸到他的脑袋的……”

苏卞问:“石头多大。”

颜如玉谨慎的回:“回大人,没有多大。”

苏卞:“那石头你扔哪了。”

颜如玉脑子转的飞快,她知道如果自己说了,说不定对方还会让丫鬟到她说的那个位置去找,于是她干脆直接说道:“回大人,当时侥幸将高公子敲晕之后,民女太过慌张,也就没注意将石头丢哪了。”

苏卞平静的看了颜如玉一眼,慢慢的收回视线。

瞥到苏卞的眼神,颜如玉心下冷哼一声,嗤道:现在看你还怎么说。

苏卞继道,“当时抓起石头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颜如玉回:“大人,是右手。”

苏卞眼眸深沉,“按理说,差点被人给奸辱的女子,只会心有余悸,压根就不会将细节记得这么清楚,更甚至是连左手右手都记得一清二楚,颜姑娘倒是与众不同。”

颜如玉脸上的表情一僵。

一旁的碧珠听到这话,也终于忍不住开始慢慢的怀疑了起来。

对哦,要是她差点被奸辱的话,可能只想到差点被人奸辱的那个时候了,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是左手还是右手。

颜如玉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的缓过神,冷静下来,“回大人…民女打小就记性不错,所以才会记得刚才的那些细节……”

记性可没办法去考证,现在看你还怎么说。

苏卞:“是么。”

就在颜如玉暗自得意之时,只见苏卞突然随手将案桌上的一本小册子摔了下来,道:“既然颜姑娘记性不错,那就把这里面的内容看一眼,然后背给我听。”

颜如玉猛地抬起头,目瞪口呆。

一边旁观了许久的高安望着不远处的小册子,又抬头看了眼坐在案桌前冷着一张脸,表情绝非说笑的苏卞,顿时不由噤若寒蝉,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这……这真的是那宁乡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臭名昭著的庄杜信?

为什么现在让人感觉……这么可怕?

苏卞瞥眼,“碧珠。”

笔直恭恭敬敬的上前,“把册子拿给颜姑娘看。”

碧珠应声,“是,大人。”

说罢,碧珠捡起地上的那本册子,放到了颜如玉的面前。

碧珠静道:“颜姑娘,看吧。”

颜如玉看着摊开放在自己眼前的小册子,额头直冒冷汗。

刚才她只是胡口瞎掰,谁知这庄杜信竟然真的信了,还让她去背什么乱七八糟的册子!

不行,这么多字她绝对背不了,到时候肯定会暴露。

颜如玉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随即,颜如玉眼前一亮,很快的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接着,只见颜如玉眼眸一低,声音也喑哑了起来,她低泣道:“民女自幼贫穷,爹和娘早早的就离民女而去了,民女没读过书,所以一个字也不认识……”

碧珠听了,心下不忍,“大人,颜姑娘不识字……”

苏卞面色不改,“把册子收起来。”

碧珠飞快的应了声是。

见碧珠收回册子,颜如玉心下冷笑一声,不无嘲讽。

虽然这庄杜信看起来的确要比以往聪明许多,不过在她眼里,还是完全不值一提。

收回册子后,苏卞抬眼看向颜如玉,“方才颜姑娘说在巷子里拼命挣扎,可为何颜姑娘身上的衣着还如此的完好?”

要挣扎的话,头不可能不会乱。

要不是因为如此,苏卞也不会在第一眼就看出颜如玉在说谎。

扯了一个谎后,就要用无视的谎话来圆。

完全漏过此点的的颜如玉脑中空白了一瞬。

但随即,颜如玉很快冷静镇定了下来,“回大人……民女在将高公子敲晕之后,觉得自己有些衣冠不整,于是便伸手整理了下。”

苏卞挑眉,“是么。”

在苏卞静默不语的注视下,颜如玉心下愈慌乱,再也没法像之前那样继续淡定自若了。

第六感告诉她如果继续再让苏卞问下去,自己可能要被戳穿,她心下一动,跪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颜如玉哭道:“大人……民女说的都是真的啊……民女绝不敢诓骗大人啊……望大人明察……”

一旁的高安也忍不住跟着唔唔的喊了起来:放屁!什么不敢诓骗!每一句都是在骗人!

碧珠听了,回头看向苏卞,“大人……奴婢觉得颜姑娘不会撒谎……”

苏卞无动于衷,“之前说的细节我忘了,你把高安意图奸辱你的细节再说一遍。”

颜如玉抹泪道:“民女带了一钱银子准备出门买胭脂,结果谁知半路撞上高安。那高安见民女姿色不错,便强拉着民女到一个小巷子里,意图奸淫。民女使劲挣扎,挣扎间抓到一块石头,侥幸将他敲晕之后,这才逃脱。之后没多久被大人的丫鬟撞见,这才来到衙门,报了官……”

苏卞静静的听着,突然冷不丁的问了句,“抓石头的是哪只手?”

颜如玉哽咽的回:“回大人,是右手。”

苏卞凉凉的反问,“不是左手吗。”

颜如玉一愣,她记得自己之前说的是右手,可现下苏突然一问,于是又不禁疑惑起来。

左手?右手?

不过她记得之前自己好像的确是说过左手这两个字……

之前颜如玉本也只是顺着苏卞的问话去回,没有刻意去记。现在苏卞突然去问,于是颜如玉便也弄得混淆不清了。

颜如玉迟疑了一会,顺着苏卞回道:“……是民女记错了,是左手。”

颜如玉语落,只听苏卞道:“不,是右手。”

颜如玉一呆,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只见苏卞从案桌前站起身,看向架住高安的两名衙役,“可以放了。”

两名衙役后退,松开了架住高安的胳膊。

接着,苏卞的下巴朝颜如玉的方向抬了抬,冷声道:“撒谎,诓骗县令,关进牢房。”

颜如玉这才回神,她想也不想的说道:“大人,是民女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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