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失态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绝不相信,万安一行会失手?是谁插手破坏了此次行动?让林云那个小畜生逃过了一劫?”
岳正仁能够当上岳家大主事,绝不是武道高超而已,他还有一些手段的,就比如现在。
“呼呼!”
来人好半响,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眸中一股惧意怎么也消失不掉,他看到了岳正仁越来越冷的脸庞,心中打鼓,不敢在怠慢,声音颤抖的说道:
“没有外人插手,只有林云,只有林云一人,就击杀了蔡氏兄弟和耿大人两人,而且据说耿大仁更是被林云残忍的削成了一具骷髅。”
“在下句句实言,不敢有丝毫隐瞒,望老爷明见。”
来人显然是怕了,怕得发抖,不过不知是在害怕林云,还是眼前的这位?
就在此时又一个打探消息之人飞奔而来,他也是一副如丧考妣,不用问,单看眼神,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果然,岳正仁侥幸的再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
“下去吧!”
岳正仁冷冷的一挥衣袖,道。
“是。”
“是。”
两人如蒙大赦,不敢有丝毫停留,双双连滚带爬都退出了大厅。
“该死!”
沉默!
一阵沉默之后,岳正仁狠狠的怒骂了一声,暴起一脚。
眼前的座椅时间化作一堆废材,他双手紧紧攥起,牙龈紧咬,看着被他一阵怒骂,惊的不知所措,犹如一只鹌鹑一样的岳霄。
他不知为何,本来暴怒异常的心中,好似浇了一盆凉水,通体冰凉。
“这就是老夫费心费力培养的家主继承人?”
就算是得到了耿万安一行的死亡消息,岳正仁都没有心凉的感觉,他还有逆转的希望。
当然,就算是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
岳正仁还是瞬间想到了对付林云的办法,那就是他亲自出手狙杀林云。
下一次的话,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出手击杀林云。
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心凉了,迷茫了,不知道多年来,自己坚守的一切到底对不对。
把偌大的一个岳家交给眼前烂成一滩的岳霄?
旋即一股悲凉,和怒意几乎同时涌向心头,怒喝道:
“站起来!岳家的天还没有塌,就算天塌了,也该老夫去顶,还轮不到你这怂货?”
茫然不知所措的岳霄,被大喝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身体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懦懦弱弱的看向一边怒发冲冠的岳正仁。
蓦地打了一个寒颤,好似回魂了一样:
“是啊!就算是林云强势异常,不是还有父亲在吗?他再强年龄放在那里,又能强到哪里去?”
岳霄暗自安慰,惊恐的样子慢慢平复下来,不再丢人现眼了,不过就算是表面看起来正常,但眼眸中不时还是掠过一抹惧意,犹如惊弓之鸟。
“霄儿知道了,霄儿只是被耿叔叔的死亡给惊着了,因此露出惶恐之情,但父亲的一番警示语言,使霄儿幡然悔悟,不再惊慌。”
岳霄了解岳正仁的性格,此时唯有低头认错,方能躲过一劫。
“悔悟就好,为父时常教导你,鞭策你,只希望未来你能过独自扛起岳家重担,到那时你一时的犹豫,惶恐和退缩,都有可能给岳家带来灭顶之灾,希望我儿能够理解。”
岳正仁见岳霄缓和过来了,心中虽然失望异常,可是他不敢再大声喝骂,怕再一次打击到这个懦弱的儿子。
不过,他此时一阵五味杂陈,对自己的决策深感怀疑,但事已至此,不管对错,只能埋头上前,已经无法后退了。
上前还有胜的希望,后退则会给家中带来灭顶之灾。
这一点,从多年前已经种下了祸根。
“霄儿知道了!”
岳霄躬身应道。
“这就好,一天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下去休息去吧!”
岳正仁一挥手,显得异常的疲惫,岳霄闻言,赶紧退了出去。
“废物,一群废物!”
直到岳霄消失不见之后,大厅内的座椅就遭了秧,纷纷碎烂在地,他低声嘶吼,宛如一个输红眼的赌徒。
片刻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挺拔的身材,也慢慢佝偻了起来,乌黑的头发,肉眼可见般,变成了斑白,感觉一下老了十几岁。
耿万安的死亡,对岳正仁的打击最大,犹如被人砍断了左膀右臂,许多只有耿万安打理的生意也一下子就断线了,其中的损失,是岳正仁都难以承受的。
之前有子嗣在,他只能装着坚强,可只有他一个人之时,心中不知为何,也泛起惶恐之情。
为林云的隐忍而心惊,为林云的残忍而惶恐。
“不行,就算是那老匹夫阻拦,也要尽快除掉那个祸害,不然……”
岳正仁狠狠的说道,恨不得此次自己出现在林云面前,亲手除掉林云。
不过他此时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除掉林云,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不敢在放任林云成长下去,害怕不久的某一天自己成为林云的剑下只鬼。
……
张府,家主大院内。
张胜默然不语,好似在思考人生,边上几位高层和一个下人都静静地等待着。
“厉害啊!厉害!”
良久之后,张胜赞叹了一声,然后正对众人道:
“大家现在对本家主之前所做的决定没有疑问了吧?”
“家主英明!在下心悦诚服。”
那几人闻言,全都躬身行礼,脸上一片庆幸之色。
“本家主英不英明自己清楚。”
张胜摇了摇头道:
“就连本家主接到这个消息之时都吓了一跳,当时本家主虽然尽量拔高了林云,但没有想到他居然隐藏的那么深,就连本家主都被骗了过去。
岳正仁输得不冤,今后咱们就隔岸观虎斗,看他岳家衰落破败下去!”
“家主所言甚是,咱们就看岳家狗咬狗,岂不快哉!”
“就是,就是!此时千万不要挑衅岳家,让他们渡过难关!”
“嗯!一会某亲自去和娃儿们说清楚,谅他们不敢不听某的话!”
“……”
此时张家高层一片欢腾之色,盼望着岳家能够多死一些人,当然他们已经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林云和岳正仁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唯有一方死绝方才罢休!
……
马家一处别院内。
马成河正指着还在屋子里闭门思过的马明辉破口大骂:
“看看,睁开你这狗眼看看?”
只见马成河拿着一张纸,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全都是林云的情报。
就在马成河接到情报的瞬间,他不是愕然,不是怀疑,而是庆幸,无比庆幸!
马家差一点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由不得他暗自庆幸,也幸亏他足够仔细,发现了马明辉的异常,从而阻止了一场大祸的发生。
当然,昨天下人来报之时,他对于林云的不识抬举,冒然前往黑石山脉的情况是愤怒的。
自己的好心,别人竟然不领情,马成河心中一阵不爽。
心情不爽,就盼望着那个惹他心情不爽之人出事。
于是马长河,老早就派出人员打听情况。
果不其然,得到的消息,和他期盼的截然相反。
他当时就生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怒不可遏的朝着马明辉的屋子而去。
就在马长河怒骂马明辉之时,马家两位关心儿子和孙子的女眷,冲忙赶来。
“长河,你怎么不依不饶了?辉儿在自家的屋子了没有出来,那里还能再去闯祸?”
老妇人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在特意针对孙子,这一点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扶着老妇人的中年妇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眉宇间还是透露出了不快,和疼惜之情。
“母亲,并非长河非要和这小畜生过意不去,而是他差一点让咱们马家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因此孩儿方才动怒异常!”
面对母亲的诘问,马长河苦笑一声,把手中得到的消息,递给她看。
“这些都是真的?”
老妇人本来漫不经心的拿过来纸张,慢慢看起来,可是越看越眉头紧锁,直到她看完,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真实无误。”
马成河点头应道,然后一指马明辉骂道:
“全都是这个小畜生惹的祸,差一点就波及到了咱们家啊!想到此处,我就恨不得,抽这小畜生一顿!”
“辉儿,看到这个情报之后,你有何话说?觉得你父亲冤枉你了吗?”
老妇人肃声问旁边早已垂下头颅,不敢在之声的马明辉道。
就算是现在马明辉都没有反应过来,从马长河冲进来一阵怒骂之后,到他看到上面的信息之后,一片呆滞。
他不是没有想过林云胜出,为此他还昼夜睡不着觉!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之后,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那个比他还要年青的林云,有如此大的成就。
直到老妇人的问话之后,他才如梦初醒,不敢在耽搁,连连摇头道:
“没有,没有,辉儿没有觉得委屈,之时庆幸咱们家没有招惹上那个凶残的家伙!”
“那就好。”
老妇人对马明辉的回答比较满意,然后朝还在气呼呼的马长河道:
“既然辉儿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要在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了,毕竟咱们马家嫡系中,辉儿算是年龄和身份都是最适合去郡城的。”
“去郡城,成河差一点把这事给忘了,可是辉儿这小子这么愚蠢,派出去的话,成河有点担心?”
马长河猛地想了起来,旋即看了看蠢萌的马明辉,心中一抹担忧浮起。
虽然有时候,他恨不得打死马明辉,但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害怕马明辉在外面吃亏,乃至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