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窥了!”
夜二直接跳了起来,并不粗大的树枝一阵晃动,“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不注意一点场合,就随便脱衣服,谁想看你了!”
“不想看不也看到了。”
夜一眼里的笑意加深,“我可不是白看的,既然看了…那可是要收利息的。”
他一把揪住夜二的衣领,整个人靠了过去,柔和的日光洒在他的脸上,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都少了几分。
明明是在空旷的地方,可夜一身上的味道还是毫无保留钻进了鼻间。
这混蛋,怎么老是…
老是喜欢这样捉弄他!
夜二想要挣开,那只手却牢牢的锁在了他身上一样,怎么扒都扒不下来。
他恼怒的瞪了过去,却瞪进了夜一那幽深的眼眸之中,里头蕴藏着的复杂情绪,让他愣了一瞬。
他怎么从里头看出了…
夜二不自在的别过了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有些结巴,“收…收什么利息?”
寒风凛冽,吹动着夜一的发丝,他垂着眼睫,他清晰看见夜二那滚动的喉结。
眸底的隐忍克制几近破碎。
“还要再练习吗?”
“啊?”
这话题转变太快,等夜二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回忆疯狂的钻进了脑子里,羞耻、尴尬、无所适从。
所有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全部给迸发出来,他咬牙切齿,“练你麻痹,快松手,再不松手,老子让你去见阎王爷!”
“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夜一松开了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我的想法…你真的没有发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夜二收拾了一下衣领,他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
他转过身,压低了声音,“很恶心。”
那声音再低,还是清楚的传到了夜一耳中,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是个聋子。
什么都听不见,反而倒是一种幸福。
恶心么…
他也觉得自己恶心…
不仅恶心,还卑鄙无耻。
心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更加龌龊的想法,想要更进一步,拥有更多。
贪婪又可笑。
“我知道了。”
夜一抬头望着天空,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远到再也听不见。
“以后都不会了。”
这句飘散在空中的话,也不知道钻进了谁的耳朵里。
江子苏可怜巴巴的一个人坐着马车,一个人去了翰林学院。
他浑身都是低气压,刘安等人看见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学院里一片寂静,江子苏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
空荡又寂寞。
才离开这么一点时间,他就想念姐姐了,好想回到南国游玩的那段时间里。
可以每天都和姐姐腻歪在一起,无时无刻的呆在一起。
为什么会有上学这种事情存在。
现在摊牌还来得及吗?
这些东西他早就熟记于心,若是他每次测验都拿到第一,那姐姐是不是就会不这么执着于他的上学之事了?
江子苏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未来那美好的画面一样,他勾着嘴角,心情开始好转,低气压也逐渐消散。
刘安松了一口气,这个江子苏也太恐怖了,一来学院就镇得他们连天都不敢聊,所有人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想到就糟心。
还好这人此次离开的时间比较久,莺莺妹妹最近连提都不提他了。
不仅如此,莺莺妹妹现在又和他们一起玩了!
思及至此,刘安眼里说过一丝挑衅和得意,他不怕死的走到了江子苏面前,抬起下巴,一脸高傲。
“江子苏,好久不见呀,刚来学院就苦着一张脸。该不会是这次出去游玩,玩的不开心吧?”
江子苏支着下巴,翻看着书籍,眼皮都没掀一下,模样慵懒,“聒噪。”
他还在烦恼,今晚要找什么借口和姐姐睡在一起,刘安这么一来,江子苏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虽然有点不爽,可若是让这人再去家中做客,并且过夜。
然后再找个借口让姐姐留在黄土屋,那在只剩一张床的情况下,他们自然能再次睡在一起。
江子苏越想越觉得行得通,他掀起眼皮,目光灼热的盯着刘安。
那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刘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恶狼盯上的小羊,恐怖至极。
他咽了咽口水,说话都磕磕绊绊了起来,“你…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你…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今天放学去我家。”
“啊?我去你家干嘛?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了!”
上次的做客印象可是令人记忆犹新啊,刘安再也不想尝试这样的事了。
他急忙摇头外加后退,“你有什么事还是去找别人吧!”
“就你了。”
江子苏懒得去找别人,他眯了眯眼眸,“你若是不去…”
那人话未说完,刘安便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我就不去!”
“哦?那我可要找你的莺莺妹妹帮忙了,我想…她应该会很乐意的。”
他压低了声音。
这话只有两人能听见,刘安闻言,脸色立马变了,他直接跳脚,“你敢!”
江子苏挑了挑眉,“我有何不敢?”
刘安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给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早这样不就好了。”
抓蛇打七寸,江子苏轻轻松松便把小蛇给收得服服帖帖。
刘安气鼓鼓的离开。
他垂下眼皮,继续翻看着书籍,表面上看着挺认真。
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个人的全部心绪都已经飘到了姐姐那里。
也不知道姐姐在干嘛。
有没有想他…
夜二坐在翰林学院的屋顶上,他打了一个哈欠,早上那件事情过后,那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声招呼都不打,一点礼貌都没有。
真真是浪费了那副小少爷的长相。
夜二撇了撇嘴,可心里却有点虚,他早上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一点?
其实…
其实也不是那么恶心。
不,不对。
其实一点都不恶心。
他抓了抓头发,搞不懂自己心里头的想法,乱七八糟的涌出一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没有那个人在,只会更自在才对。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脸上受伤的神情,他就特别的烦躁。
他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