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事后追写,不算日记,确切的名字应该叫《出差半月流水帐》。此刻作伪,家乡的雪已化。
1月14日傍晚,我与老翁登上了T132去大连的火车,经过一宿又半日,在一个叫大石桥的地方下了火车。晃眼的日光里,我看到我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白的,血液好象也要凝固了一样!虽然两只耳朵被冻得快要掉下来,但我这个被连年的暖冬惯坏了的江南人,是新奇而快乐的!
未及出站,我就被老翁带上了N135。两小时后到达这次差旅的第一站——鞍山。
鞍山这个辽东半岛上的钢都,那么的干净。可走出车站,我还是隐隐地闻到了来自当年关东军占领沈阳的“九一八”的腥味!
走在那条横贯市中心,叫做“二一九”的马路上,我想象着,六十年前的二月十九日,这里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
在鞍山呆了几天,这边的事情悬而未决,赶时间的我们,转而前往燕赵大地河北。
先到玉田。玉田县古称无终子国,东晋志怪小说《搜神记》中有“阳伯雍无终山种玉”的故事,说的是阳伯雍把家安在父母所葬无终山,山高八十里,山上无水,他打来水烧好后免费供给路人。这其中有一个来喝水的人拿了一斗石子给阳伯雍,叫他到高爽平坦且有石头的地方把石子种下,并对他说:“宝玉会从这里长出来。”那人还对尚未娶妻的阳伯雍说:“你以后会娶到一个好媳妇。”说完就不见了。阳伯雍依言种下了石子。时有一户徐姓名门,很多人上门向其女求婚,阳伯雍也去求婚,姓徐的戏弄他说:“如果你搞到一双白壁来,我就同意你娶我的女儿。”阳伯雍来到他种玉的田中,收到五双白壁,便将它们作为聘礼。姓徐的大吃一惊,就把女儿嫁给了他。皇帝听说了此事,觉得阳伯雍这个人很奇特,便任命他为大夫。还在他种玉的地方,四角立起一丈高的大石柱,这中央的一顷地,便被命名为“玉田”。
第二天去当地一家业务单位,要过一个收费站,不知道那是条什么级别的公路,居然要买路钱,煞是纳闷。为了省钱,在收费站这边我们就下了车,走到厂里虽颇费了些脚力,但结伴有情人,果然忽略了徒步的辛劳!
之后几天,因为业务事,就在丰润—唐山—丰润—玉田—唐山之间往返,到底也没等到办完事,又因山西那边的业务,于1月23日的清晨坐上大巴往太原赶。
大雪导致大晚点,半夜才到达太原。许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再加又是半夜,只觉这山西比河北寒冷多了!这种状态,叫人更添忐忑!未知前面等待我俩的会是什么?
有趣的是山西的地名。侯马、绛县,再到一个叫“二里半”的地方,这是在江南完全看不到的地名。我们去的那厂,在山沟里,因为大雪阻挡,钢水运不进,已停产多日,以至无法供上暖气,又是一路奔波一天未及吃饭的我与老翁真是饱尝了饥寒交迫的滋味!
赶明又回了唐山,老翁笑称去唐山如上街一般了!
适逢周末,得了些清闲,没有办事,也没有赶路,去市中心的抗震纪念碑广场转了一圈。1976年7月28日凌晨,唐山发生7.8级地震。房屋倒塌,地面变形,公路开裂,河道阻塞……百年工业城市瞬间夷为平地。那一年,千里之外无知的我,还为能住在屋外的帐蓬里而觉得好玩!望着高逾30米的主碑,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愿广场永载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
终于在28日把事办完,马不停蹄赶北京,太想家啦!南方大雪成灾,不知能不能回得了家呢!
北京站。我不安地挤在长长的购票大军里,不多一会儿,见我的瘦弱的老翁,在前面异常神勇地冲我扬手,手里赫然两张车票!
晚8点多的T103,明早就能到无锡啦!两个人欢天喜地。老翁不顾旅途劳顿,带着没来过北京的我去了天安门!
还逛了王府井,也终于看到了“神州第一街”的夜色!
1月29日,距离除夕还有一个礼拜呢,我们踏着了分别半月的家乡的雪地!
(写于2008年4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