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

司马步二话不说，气势攀升，悍不畏死朝四位老祖杀了过去。

他本就无限接近真君，斗字的威能被他爆发到了极致，那股雄浑的战意，笼罩全场，宛若战神降临。

四祖本想阻止李纯的，可没想到司马步会这么听李纯的话，突然朝他们出手，仓促间急忙转动天地法力，将司马步击退。

可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李纯的生机，已经退散了大半，三魂七魄的魂气溢散了大部分，整个人气息垂暮，仿佛化成了即将迈入棺材的老者。

“我不甘心啊。”

嘴唇哆嗦着，浑身颤抖着，李纯听到了骨骼开裂，皮肉枯萎的声音，看着就在眼前的旋涡，黯淡的眸子闪过浓烈的不甘。

被击退的司马步斗字再起，越战越勇，根本不给四祖阻拦的机会，如疯狗一样再度扑去。

他给李纯争取的时间，只有短短十秒，可已经足够李纯涣散生机和魂魄了。

无尽的虚弱感涌来，李纯连坐着的气力都没了，啪嗒一声倒下，脑袋顶在地面上，信仰之地的入口旋涡，映射在他的眼珠内。

人死的那一刻，脑海里都会像电影一样闪过自己短暂的一生，李纯也不例外。

从孩童、少年、青年、现在，无数个画面快速冲脑海闪过，李纯的嘴角突然翘了起来，没有怨没有怒，一切归于平静，黯淡的眼眸，彻底失去了光彩。

三道从旋涡出现的身影，映入他没了光彩和焦距的瞳孔，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童夏出现的瞬间，李纯那双灰暗的没了焦距和色彩的瞳孔正好映入她的眼中，她的心脏骤然抽畜了一下，紧接着如万箭穿心，痛得她整个人都揪了起来。

“死，死了？”

青玉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看着躺在跟前的李纯。

“完了，无极老鬼会发狂的，他一定会发狂的。”

“李纯死了，司马家害死的，他们死定了，死定了！可是，一旦被他知道李纯曾让人找过我狐族求救，我狐族，只怕也要大难临头啊！”

李纯是无极老鬼唯一的弟子，是他视为儿子的弟子，身死的消息一旦被他获知，只怕今日在此地的人，会面临他疯狂的追杀，上穷碧落下黄泉，无容身之处啊！

发狂的无极老鬼绝对不会跟你讲道理，只要参与了这事的人，就算你是来救援的，他也会给你一个救援不及时的罪名，把你灭族，这不是开玩笑的。

“圣女，这，这可如何是好？”青玉浑身颤抖着，巍巍颤颤转头。

眼前这一幕，让他如坠冰窟，冷到了灵魂深处。

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掺和这事，青玉悔恨得不能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同时内心把司马元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几十遍。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他们也不会牵扯进来啊。

现在好了，李纯活生生死在他们面前，无极老鬼的怒火，会无差别的蔓延，他们也要遭受无妄之灾啊。

童夏看着那双已经没了神采的眼眸，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止一次怨恨李纯无情，不止一次唾弃他的懦弱，可当李纯死在她面前的时候，所有的怨恨愤怒，都消散了。

回过神来，童夏没有失态的尖叫怒吼，也没有过激的行为，愣愣走到李纯身前，屈膝跪坐下来，扶着他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轻拂着这张让她不知该爱还是该恨的脸，低声抽泣起来。

“青玉！？”

轰飞疯狂的司马步，司马临四人也发现了出现面前的青玉等人，急忙倒退两步拉开阵势。

司马步也油尽灯枯了，跪伏在地上不断吐血，一身雄浑的法力也耗空，全身骨骼处处断裂，斗字再威猛，此刻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

青玉闻言抬头，眼里爆发骇人的愤恨，嘶吼喝道：“逼死了李纯，你们完了，你们一定完了，无极老鬼会发狂的，准备好迎接他的焚天怒火吧。”

司马临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道：“老鬼已经被重创，老三司马斗现在正愁找不到他，你让他现身试试？”

青玉被堵得无言以对。

狐族不像司马家，虽然差不到哪里去，可没有司马斗这种人物，也没有九字真言神咒这等无上道法，所以他担心会遭受老鬼的报复。

可司马家不同，无极老鬼这一次被重创，没有三五十年恢复不过来，他原地停顿三五十年，等恢复的时候，司马家肯定有一两个超越了他，到时候何须怕他？

难怪这几个老家伙有恃无恐啊，可恨我狐族，平白无故卷入了这个旋涡里。

司马皆瞥了眼生机全无的李纯，突然扭头盯住司马政，冷声道：“刚才你为何不动手？”

“我~”司马政百口莫辩，他的列字是需要施法时间的，李纯动作太快，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多说没用，此子已经死了，你现在怪罪他有什么意义？”司马阵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他并不是因为李纯的死亡叹息，而是因为没有得到他的无极道法感到遗憾。

“尸体你们可以带走，我们只要他身上的东西。”

虽然没有得到无极道法，但是无极道的那些东西还在，这些东西只有在无极道法的加持下才能动用，他们拿来也没用，可不想这些东西以后回到无极老鬼手里。

阎罗针、问天镜如果回到无极老鬼手里，无异于如虎添翼，三五十年后他们不怕，可也不得不提前预防。

“踏过我的尸体。”

童夏抬头，毫不畏惧冷视着四人，俏脸如寒霜，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圣女！”

身后的青桐吓了一跳，急忙迈步挡在她身前。

司马家四祖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司马临刚要说话，李纯贴身带着的问天镜突然爆出一束乳白色的光柱，光柱穿透李纯胸前的衣服冲天而起。

冥冥之中，光柱似乎引动了什么人的注意，一双沧桑浑浊的眼眸出现在光柱中，紧接着目光定格在童夏怀里的李纯。

“小纯~”

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怒火在宫殿回荡，很熟悉。

在场所有人，如临大敌，司马家四祖更是顷刻间被冷汗染湿了后背，浑身冰冷。

这是无极老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