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司马家的人，未成真君前，他行走在阴阳界，人人敬畏，无人胆敢招惹。

成就真君后，更是受万人敬仰，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放开老夫，士可杀不可辱，老夫今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

负伤累累的他拼命挣扎着，想挣开其他三人，奈何被死死摁住，动弹不得，只怕发出不屈的怒吼。

司马临惊怒交加，强撑着散架的身躯压住他，眉头竖起喝道：“你现在什么状态，出去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辱，迟早有一天可以还回去，你急什么？”

“老一，我恨啊。”司马皆突然落泪了，歇斯底里喝道：“我真的好恨啊，恨不能将那老鬼撕成碎片。”

司马临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司马皆的赤红瞳孔，沙哑回应道：“老夫也恨啊，可是目前这情况，我等能如何？”

由始至终他们都在老鬼的算计里，直到重创的前一刻才发现自己受骗了，那时已经迟了，他们被青玉的狐狸自爆重创，伤痕累累，已经失去了叫板的资格。

老鬼以逸待劳，凭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他的一招之敌啊。

司马皆垂下了头颅，落下了屈辱的泪水，堂堂真人，被老鬼骂哭了，还好此时祖堂里除了他们四人没有其他人，否则一旦传出去，他司马皆不用做人了。

司马者看着悲愤不已，事已至此，他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没用了，正如无极老鬼常说的，任何的阴谋手段，在绝对里面面前都是虚幻。

司马家受辱已经成了事实，可现在又能如何，他们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只能满足老鬼的要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女妖，我们放！”

沉默许久，司马者终于开口，语气里充斥着浓烈的不甘。

老鬼咧嘴一笑，伸手道：“那别废话了，交出来吧。”

司马者没有第一时间交人，而是问道：“若我们把女妖交出来，你要离开司马家。”

老鬼哼了一声，眯眼嘲弄道：“你们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司马者被堵得心口难受，想来想去，是啊，他们却是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如果是全盛时期，或许还能扯皮。

可现在，除了他还能支撑外，其他三人都半死不活了，哪来的资本扯皮？

“放了吧，无极老鬼不敢冲击祖堂的。”司马临低声说道。

冲击祖堂，老鬼要付出大代价，既然他只是要那个妖女，交出去后，他肯定不会蠢到拼着重创冲击祖堂。

无极老鬼在阴阳界里仇人遍布四海，他保持巅峰的话，那些仇人不敢乱来，一旦他被重创，他的那些仇人必定蠢蠢欲动。

冲击司马家祖堂，变相来说，也会把他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司马临笃定，老鬼不敢冲击司马家的祖堂。

“只能如此了。”

司马者叹息一声，悲呛道：“若是老二老三在此，何至于如此？可悲可叹啊。”

正当老鬼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突然一道青光从司马家祖堂冲出，紧接着冲向天际，想要逃离。

老鬼目光一凝，五指隔空一扣，怒喝道：“给老夫回来！”

“呀！”

惊呼声荡漾夜空，一个娇小可爱，全身通体白色的玉面狐狸显露出身形来。

天地法力化为手掌，死死将她握住，老鬼隔空一拉，瞬息将将玉面狐拉到了身旁。

玉面狐看清了无极老鬼的面孔，突然呆滞了一下，紧接着忍不住尖叫起来，拼命的挣扎，似乎很惧怕老鬼的样子。

“童夏别慌，无极前辈并无恶意。”青玉急忙安慰起来。

玉面狐愣了一下，看了眼青玉，见得是同类，当即松了口气，可小小的妖身扭捏着，似乎不愿意靠近老鬼。

老鬼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旋即很快恢复过来，朝着司马家祖堂冷哼道：“既然你们那么听话交人，那老夫就饶你们一条狗命，老夫提醒你们一句，伤势未恢复前，最好躲在这个老鼠洞里不要出来，否则一旦被老夫发现，老夫不敢保证会不会手痒。”

威胁满满的话荡入祖堂，司马家四位老祖脸色铁青，却没有回应他。

四人都想到了这种可能，早就打定了注意，伤势没恢复前，绝对不会踏出祖堂，除非，老二老三能回来一个。

“等老鬼走后，立刻让人前往北疆，前往信仰之地，告知老二老三，让他们回来！”司马临开口道。

司马斗若在，无极老鬼就算跋扈也不会太过放肆。

其他三人都点头同意了，为了安全着想，他们不得不防。

“去北疆容易，可信仰之地里危险重重，普通的子弟，根本没有办法去到老二老三所在的地方，该派谁去？”司马者问出了关键问题。

信仰之地不像这个世界，里面危机四伏，而且老二老三所在的地方，纷争不断，派弱点的子弟进去，根本不可能把消息送到。

可派厉害的子弟去，他们又舍不得。

司马家这一战死了那么多子弟，若再派出真人子弟进去，万一死在里面了，不是平添了损失么。

“司马元吧，老夫观他道心受损极其严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送到最好，不能送到，死在里面也不心疼。”司马皆提议道。

司马者怔了怔，有些犹豫说道：“可他弟弟司马步~？”

那傻子一根筋，肯定会跟着司马元去的。

司马临叹息说道：“就这样定了吧，司马步虽天资卓绝，可毕竟憨傻，就算成了真君也只会听他大哥的，这种人，司马家不要也罢。”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天空中，玉面狐正思索着无极老鬼为什么会来救自己，突然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不由抬头看去。

那张让她爱恨交加的面孔映入她的瞳孔，万妖女王愣了一下，小嘴突然一撇，灵动的眸子立刻烟雾弥漫。

李纯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是拜过堂的夫妻，李纯本来就对她怀有愧疚，现在救她，目的却是为了和她斩断一切关系，就跟给她一点希望，然后再让她希望破灭。

这种感觉，很让人绝望，更何况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妖女？这样的打击，远比身体遭受折磨更痛苦。

想到这，他内心的愧疚更浓了几分，甚至目光闪烁，不敢和万妖女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