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南都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陆凡坐在车窗，目光淡淡地看着从四面八方黑暗处，草丛里，阁楼里，以及水塘中无处不在，缓缓涌出的身影。

“沈无风的江南武盟不是龙神殿的对手也就算了，怎么连坐镇在南都的祖龙殿都处理不了这帮洋贼？”

“十三个蛟龙而已，就算加上一个地狱海龙，再加上那些徒子徒孙，顶多算得上是一股中等古武家族的力量而已。”

“江南武盟对付他们都绰绰有余，怎么连祖龙殿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呢？”

“除非，在南都，出现了一些可耻的叛徒……”

“啪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

在一栋阁楼大门里，陆续走出十人，为首的，是个金发碧眼的男子，体格魁梧强壮，太阳穴横鼓，但是整个人走起路来，却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儒雅感，陆凡打眼一瞧，就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在大宗师之下，是名实力不俗的强者。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八名不同肤色的洋人，只有一个是华国人，就是刚刚从车子里迅速远离，又重新回来的乔木！

“屠龙少年，最终成为了恶龙。”

陆凡又掏出个根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在烟雾弥漫中他眯起眼睛，看着站在人群里的乔木：“图什么？”

“图什么？”

乔木上前走出一步，那种一直挂在他脸上，万年不变的木讷，冷漠，还有几乎成为他代名词的呆板之色，已经完全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浮，狰狞，还有幸灾乐祸，以及目空一切！

“我跟了古老二十三年，从十几岁开始拼杀，一直人到中年。”

“我可以说，我为祖龙殿，为华国，立下了无数的汗毛功劳！”

“死在我手上的入侵外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乔木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拥有了什么？权利，金钱，女人，事业……我一无所有！我甚至连有个正常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不能有真名？”

陆凡闻言楞了一下：“你不叫乔木？”

“乔木？”

“呸！”

乔木极为厌烦地朝地上唾了一口，狠狠骂道：“这根本就不是老子的真名，老子真名叫陈光亮！而不是他妈的什么什么乔木！”

“都是这个该死的老东西，非要说我原来的名字，没有特点，给老子起了什么狗屁乔木，还什么傻逼废池乔木，犹厌言兵，希望能在我身上看到战乱停止，北国百木迎风。”

“去他妈的百木迎春，没有战乱，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一旦祖龙殿都没有存在的意义，那个老东西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让我去给他到外面卖命？！”

听闻此言，陆凡其实很想说，乔木比那什么陈光亮不知道要好听多少，但他抽着烟，并没有开口。

乔木说到此处，情绪明显更为激动：“而且，老子早他妈就受够了这种日子！”

“凭什么让老子在前面抛头颅洒热血，让你们这群垃圾废物，在后面吃香喝辣，住豪宅，开豪车，玩女人？！”

“老子不服！”

“如果加入祖龙殿，一生的命运就是如此，那老子还不如反了！先干死那个老杂种，然后再将你们这些废物垃圾，统统杀光！”

“你们有的，老子都要有，你们没有的，老子也要有！”

“这样才算是公平，也不枉老子在前面，为给你们这些垃圾废物冒着生命危险杀敌，到回来，却连个最基本的女人都没有……”

乔木看似在向陆凡咆哮怒吼，但实则也是在发泄压抑在心中数十年的不满。

“而龙神殿，则能满足我的一切……”

乔木像是说够了，毕竟是在祖龙殿拼杀了几十年的老人，情绪迅速收敛，逐渐恢复成了那个看似有些呆板木讷，但是眼睛里，却暗藏凶光的男人。

陆凡闻言点点头：“我一直以为古老只选择将你留在身边，是因为看中你憨厚踏实，可担重用。”

“现在看来，古老早就看出了你的狼子野心，不放心你，才把你一直留在眼皮子底下，怕你有朝一日，生出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