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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墅出发到餐厅,再在从餐厅回來,时天沒有主动和古辰焕说过一句话,回应古辰焕的聊话时,发出最多的也不过是单字节的回应词。
古辰焕一开始以为时天在为自己去找时越南这件事而愤怒,但很快就感觉到不是,从时天的眼里,他看到的是一种极为理性的冰冷,沉默不语时,不像是在暗暗懊恼,而像是在思考什么。
而他古辰焕,就像是一直处在这思考之外。
穿着睡袍倚在床上,时天端着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看着一份公司下属发给他的商业文件。
古辰焕也上了床,他紧挨着时天的肩膀也倚在床上,侧着脸看着电脑上的内容,忍不住轻声道,“看不懂可以问我。”
时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古辰焕一眼,目光微暗,似乎在想什么,然后将电脑屏幕往古辰焕的视线地下转动,指着电脑上的一个表格问道,“这个,看的不太明白。”
古辰焕见时天主动提问,欣喜不已,他搂着时天的肩膀,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几秒钟后皱起眉,“这就是你要做的新项目。时天,你觉得你....会做。”这么大风险的项目,沒有足够的人脉和商场经验,很容易赔个血本无归。
古辰焕有些不敢相信,时天现不过是新出茅庐,学到的顶多算是一些皮毛,即便急于求成,也该冒这种险。
以时天的理性冷静,不应该...
“虽然是我做的决定,但真正动脑子的是公司高层精英,所以即便我能力不够,失败率也不会过半。古辰焕,你,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古辰焕温柔道,“我只是奇怪,以你的性子,不该....”
“那就算了吧。”时天面无表情的合上电脑,声音很平静,“我也就是想快点做出点成绩。你觉得我不靠谱,我就不做了,虽然你把公司给我,但毕竟花的是你的钱,我听你的就是。”说完,准备下床放回电脑。
正如时天心中预想的那样,古辰焕阻止了他。
古辰焕无奈的笑笑,将时天手中的电脑重新打开,“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古辰焕让时天稳住电脑,然后自己下床去了书房,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从书房回來,手里拿着支票簿,一边走着一边在支票簿上写着什么,到了床边,将写好的那张支票撕下來递给时天。
“这个项目需要不少投资,这张支票上的钱足够了,我给你的那张卡,你留着平时开销用吧。”
时天接过古辰焕手中的支票,望着支票上数额,有些吃惊。
“你不怕我赔了。”
古辰焕倚上床,重新搂住时天的肩,笑容温和无比。
其实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时天会赔的血本无归的准备。也许还有那么一点期望,期望时天能在事后对自己稍微有些愧疚感,对自己脸色也能不像现在这么冷。
“你把自己的一生都抵押给我了,我还在乎你会损失我这点钱。”低笑着说着,古辰焕用舌尖轻轻挑逗着时天的耳廓,一只手也钻进被子里,滑进时天的额腿内侧。
时天脸色难看的摁住古辰焕的那只手,沉声道,“不是要教我吗。我还有很多问題要问你。”
“教你有福利吗。”古辰焕轻咬着时天的耳朵,话里的笑意带着几分挑逗,“沒有的话...要我开口很难啊。”
敏感的耳廓被古辰焕玩弄在唇间,时天被古辰焕的舌尖挑逗的全身发麻。
“辰焕。”时天拧着眉,快速的叫了一声。
古辰焕愣住,随后一脸满足,用鼻尖蹭着时天的鬓发,古辰焕不罢休的追说,“再叫一声。”
“辰焕...”时天被古辰焕这矫情的动作弄的全身不舒服,但依旧压低声音,“我明天还要上班。”
被时天这么一叫,古辰焕的心情简直大好,他将自己的上半身高度调高,使的时天的头部只有自己胸膛那么高,一手揽着时天的肩,一手敲击着电脑。
远远看去,像一对夫妻依偎在一起看同一本书。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古辰焕才告诉时天,晚上他要带他去见严伍。
古辰焕不太清楚时天对严伍这个男人具体感觉,他对严伍和时天之间的了解,也不过是知道严伍曾和时越南有交情,时天是时越南的独子,久來久往,严伍自然和时天也有过不少接触。
古辰焕很清楚严伍对时天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时天见到严伍时,对严伍会是什么态度,只是一直下意识的觉得,时越南当年与严伍绝交时,时天应该也受时越南的影响而对严伍有份排斥心理。
提到严伍,时天那张不冷不热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惊愕,“伍叔來K市了。”顿了顿,时天皱眉道,“你认识我伍叔。”
时天话里那句“我伍叔”让古辰焕目光一暗,“只要是在道上混出点脸的,沒人不认识他。他跟我说,他想见见你。”
“是吗。”时天并沒有表现出多少意外,沉吟道,“你要跟我一起去。能不能让我....单独和伍叔见面。”
“可以。”古辰焕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我和伍叔很多年沒见了,我想和伍叔单独聊聊天。”时天说的很坦诚,但他对古辰焕露出的那种警戒心很是疑惑,想着古辰焕难道是担心自己会像严伍求助。
在时天潜意识里,他和严伍之间,只有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崇敬敢,所以他压根猜不到古辰焕在顾忌着他和严伍之间的什么。
古辰焕对时天的回答很不满意,但看时天一脸的平和,也不忍心拒绝,“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題,严伍在你心里,算什么。”
时天对古辰焕的问題很不解,但实话实说,“我敬重的长辈。“
时天的回答令古辰焕的脸色缓和很多,“好,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古辰焕觉得他也沒必要有多少担心,严伍对时天再怎么执着,两人之间也隔着近二十岁的年龄差,这种距离,已经让时天将严伍完全定义成长辈。
古辰焕安排时天和严伍见面的地点是星辰,但严伍却将地点临时改成了一家西餐厅。
严伍和古辰焕手机通话,解释为嫌星辰太吵,但实际却是暗示古辰焕,他虽在古辰焕的地盘,但也容不得他古辰焕对他指手画脚。
古辰焕对此并沒有表现出多少不痛快,严伍的一切他迟早要掠夺在手,也许需要几年的时间,这一小刻的不痛快根本不算什么。
他向來是个很会忍耐的男人,明阳下的隐忍,暗夜下的残忍,就像是当初对付那个原家少爷一样。虽然严伍算得上是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但他有的是手段。
古辰焕开车带着时天來到那家西餐厅,在时天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古辰焕拉住时天的手,深邃的双眼温柔的注视着时天。
“结束后打我电话,我來接你。”
时天神色淡淡的点头,“知道了。”说完,转身下了车。
这家西餐厅有两层,二楼是环境幽雅的包厢,靠着窗户。
严伍倚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的微侧着头看着窗下的景象,旁边放着他随身带的黑色支杖。
见时天进了餐厅,严伍这才让旁边一直守着的服务员上菜。
包厢内空间很大,因为餐桌所在的位置紧靠着窗户,所以包厢门口到餐桌边有较长的一顿距离,严伍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扇门上,直到,包厢门被敲响。
时天进门后,视线就立刻与严伍对上。
严伍露出无比慈和的微笑,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很多年沒见,又或者是因为想到自己早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少爷,面对严伍,时天有几分不知所措,露出有些不自然的笑容,笑容干涩的叫了一声,“伍叔。”
“过來时天,让伍叔好好看看。”严伍的声音很缓慢,他望着自己恋想了多年的珍物,笑容也越发温和,“几年沒见,都成帅小伙儿了。”
时天走到桌前坐下,“伍叔看着和七年前一样年轻啊。”
时天沒有奉承,他是真的这么觉得,严伍的神态和眼神有着四五十岁的雍祥,但面貌,依旧像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英俊风度。
看來这几年,严伍在保养上,真的下了很大功夫。
严伍笑了起來,“几年不见,你嘴变甜了。”他说着,很自然的伸手要去摸时天的头发。
为追求浪漫的格调,这家西餐厅的餐桌面积不是很大,两边坐的人只要伸手,很轻易的就能触摸到对方。
只是,严伍这一自然而又温宠的动作,被时天反射性的避开了。
时天脸色有些尴尬,但严伍依旧从容的笑着,他收回手,“真是长大了,以前可是一见面就往伍叔扑啊。”
“伍叔可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为缓解刚才的尴尬,时天轻笑着接下严伍的话,然后转移话題,“伍叔突然來K市,是为生意吗。”
“时天,你就沒什么想对伍叔说的话吗。”严伍用类似长辈的温和口气,缓缓说,“比如委屈,比如求助,只要你说出來,伍叔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