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的兽潮中，除了七阶妖兽以上的，五六阶这种低阶妖兽也不少，这要是按云灵鼠的说法，它们根本连冲入怨气被压制的地带都不可能。

“若按你这么说，神兽蛋召唤那些五六阶妖兽来，是让它们来送死，或者给自己当口粮的吗？”

江宁直觉云灵鼠在给神兽蛋打掩护，隐瞒自己事情真相。

云灵鼠瘪瘪嘴，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神兽诞生后，也是需要很多东西来补充自身，快速成长的。”

“神兽虽然沾个‘神’字，但最后还是要落到一个‘兽’字上。兽类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为了强大自己，吞食兽族也没啥稀奇的，这在妖兽间很常见。”

“甚至为了强大妖兽族，让神兽带着我们妖兽在人类中争得一些生存空间，有些妖兽更是愿意自我奉献，促进神兽的快速成长。”

听着云灵鼠这番话，江宁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慨与抵触。

修士间的生存之道，家族、宗门间的生存之道，人与兽有什么大的区别呢？

在生死面前，他们都遵循着相似的自然规律，不同的是人类的社会性和创造性比起妖兽而言，大多数时候要更好而已。

但随着妖兽灵智的逐渐开启，妖兽和人的界限也就不那么明晰了。

只是这个胆小的家伙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让江宁对它有些刮目相看：“你这一下，倒是像是个妖兽中的智者。”

“这些都是我娘告诉我的，她死后就进了万兽坑。”

云灵鼠看着万兽坑，眼里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怯懦害怕，反而带着些许怀念与谓叹，“这个小世界中的妖兽，不管因何而死，为何而死，死后灵魂都会汇聚到万兽坑。”

“万千的兽魂，在万兽坑集结出极阴的怨气。阴阳相生，物极必反。以极阴的怨气，刺激神兽蛋极阳的神兽血脉，催生神兽。”

“这是这个小世界的妖兽们持续了数千年的传统，只为了有一天，神兽降生，能带着我们妖兽冲破这个小世界的限制，重现当年群妖遍地的辉煌。”

从云灵鼠的话里，江宁对这个小秘境又有了更多的认识。

这是一个第五层世界掉下来的小世界，曾经这里群妖遍布，人类修士才是这个小世界中的异类。

这或许是自然剥离出的一方空间后被妖族占据，或许是某个妖族大能专门开辟出来供妖族生存。

但这个小世界从第五层世界掉落到第九层世界，受到天道以及后来的秘境主人的压制，这一方小世界中的妖兽，再也不能突破九阶妖兽的极限，褪去肉身，化形成妖。

而这枚偶然掉落进这个小世界的神兽蛋，成为了打破这个限制的希望。

大妖们为了独占这份可能直接从妖兽到妖，甚至是直接洗涤血脉，成为神兽的机缘，而发动了妖兽大战，有了现在的万兽坑。

万兽坑的存在，怨气的滋生，使得大妖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吞噬神兽蛋，获得更深的机缘。

不过若小世界有神兽降生，定然也能打破数千年的限制，让它们有机会化形成妖。

所以群妖开始以自身灵魂滋养怨气，催生神兽蛋，就为了将来某一天神兽降生，能让活着的妖兽不再受到秘境的限制。

万兽坑中的怨气是神兽蛋最好的保护层，但随着神兽蛋的成长，神兽血脉的逐步激发，万兽坑中的怨气其实已经顶不住了吧？

群兽集结的兽潮，带有极其凶悍的凶戾之气，那种震天威势，对神识较弱的修士都会产生不小的冲击，自然也会对万兽坑中的怨气产生一定程度的冲击。

在凶戾之气和神兽血脉气息的双重压制下，万兽坑的怨气自然对那些混在兽潮中的五六阶妖兽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了。

而进入神兽气息笼罩范围，洗涤血脉，净化怨气，万兽坑中残余的怨气，就更对妖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

万兽坑中妖兽的凶煞之气和神兽的神圣气息混合，对万兽坑中的怨气进行了净化和驱逐，所以万兽坑中心的怨气，事实上已经远不如万兽坑边缘了。

说简单点，如今的万兽坑，怨气最浓的地方，反而是曾经怨气最薄弱的边缘地带了。

那些妖兽借着兽潮凝聚起来的凶戾之气，突破了万兽坑外围的怨气，进入神兽气息笼罩的地带后，自然就更不会再受到怨气的侵蚀了。

先前追杀贺年，以及其他为了神兽蛋而来的人，大多估计也是藏身在兽潮之中，借助着兽潮的凶戾之气破开万兽坑周围怨气的机会，才进入万兽坑中的。

眼下他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要破开怨气，或许只有用丹田中的那柄灵剑，爆发出剑穹最强力的一剑，才有可能短暂地破开万兽坑边缘的怨气，甚至可能还不止挥出一剑。

这样大的声势，不惊动里面是不太可能的。

江宁将云灵鼠从肩上提溜下来，将自己的乾坤袋都交给了它，道：“去找徐师兄，将东西交给他，让他帮我保管一段时间。”

云灵鼠看着手里的东西，软萌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你要孤身去闯这万兽坑？”

“我还没见识过神兽降生，这种千载难逢的场面自然不能错过。这或许能为我日后探寻大道，带来莫大的好处。”

江宁看着万兽坑中心渐渐凝聚的祥云，“神兽降世，世所仅见，错过这一次，便不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而且……”

江宁忽地顿住话头，右手轻抬，丹田中那柄遍布裂纹的灵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嗡嗡地颤动着，剑尖直指万兽坑中。

“若念感应到万兽坑深处，有一个东西极其的吸引它，甚至是修复若念的关键。”

听着这话，云灵鼠大概知道江宁为什么要冒险了。

“若念”是江宁那柄丹田中的灵剑逐渐修复后，在剑身上显现出来的名字。

它跟江宁之间有契约联系，所以江宁身上有什么变化，它都能感知得到。

若念剑凝聚出剑铭时，它清晰地感受到江宁身上的力量发生了一种质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