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没意思。

他的世界一片泥泞，像是个被光抛弃的地方，无人踏足。

直到有一天，那片土地上开了花。

“含笑。”他突然叫她的名字，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那双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我会去A大的。”

高考前一天下了场雨。

雨水不太大，却是把连着几天的燥热都给压了下去，微风带着凉意，像是对所有高三学子特别的关爱。

二班有一小半的人都在一个学校考试，学校安排了送考的老师，第一天刚好就是徐春迎。

平时看起来有些古板，总是叮嘱唠叨着让他们注意身体的他也换上了红色的小马甲，手上还举着“高考加油”的旗帜。

站在考场外，老师们反倒是也没了之前的紧张和压迫感，认真叮嘱他们要放平心态。

“就当作是平时普通的一场考试，拿出自己正常的水准，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老师会一直陪着你们奋战到最后一刻。最后，希望之后两天的考试，大家考的全会，蒙的全对，一中必胜！”

“一中必胜！”

统一穿着校服的一中学生们站在一起，互相之间加油鼓气。

穿校服是他们整个年级考前的约定，这样一来，即使是在陌生的考场，和陌生的人坐在同一间教室，只要看到一中的校服就会觉得安心。

就像是之前无数次在学校里的考试一样。

连着两天的考试都是在十分凉爽的天气中度过的。

随着最后一声考试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收了试卷，整栋教学楼都传出了欢呼声，有人尖叫着往外跑，争做第一个出考场的人。

但也有人慢吞吞地收拾了东西，不舍地看着这间陪着他们度过了整整三年青春的教室。

含笑出来得早，他们并不在本校考试，之后还要回一次学校收拾东西，顺带着开一次关于高考志愿填报的大会。

下午五点过十分钟，从考场里出来的学生逐渐变得多起来。

人群之中，司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含笑。

视线相对，这世间顷刻温柔。

就像是那间老旧的房屋亮了灯笼，贴了窗花，火树银花之间，他的世间裂开了一道口子，星光倾落。

这世界不偏爱他，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进来，成了他这一生的光。

驱散阴霾，荒地生花。

他走过来，把她拥进了怀里，脑袋靠在她的颈侧，声音之中带着点沙哑，“笑笑，我们毕业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是他好喜欢她。

喜欢到——这个世界好像也变得可爱起来。

“嗯，我们毕业了。”她伸手，轻轻环抱住他的腰身，手轻轻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软声安慰他，“不要哭哦。”

“我没哭。”他把人搂得更紧了，脑袋埋起来，像是被戳破心事有些暴躁懊恼的小狗。

含笑顺着他，笑着点点头，“好，我的司斐才不会哭。”

她声音好软，好乖，像棉花糖一样，在太阳下被晒化了，一点点缠住他的心。

“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