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还有在斗兽场的工作,不能迟到。
房门被关上,含笑就坐在窗口的位置,抬头往外看去。
这里是东面,有简单的楼房和公寓,最高的一层是六楼。
放在外面这里的条件无疑是简陋的,但是放在布黎,这已经算得上是好的条件了。
十七真的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窗外有一棵很高的榕树,这个季节正是榕树最繁茂的时候,大概是生长了很多年也没人打理的缘故,有些枝叶已经伸到了窗户里,伸手就可以碰到。
阳光顺着树梢落在窗台上,老式的印花玻璃折射出淡淡的一层光圈,除开这是在布黎,一切都是宁静而美好的模样。
含笑突然起身走到了窗户旁向下看,十七正好走到树下。
十七岁的少年身形清瘦却挺拔,头发剃得很短,眼下和额头还都带着伤疤。
十七是那种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痞坏,眉骨突出,衬得那双眼睛也格外的狠。这时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窗口往下看的含笑。
他停下了脚步,冲着含笑招招手。
眉头是拧着的,让她赶紧回去。
他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含笑的存在,为了她的安全。
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在东面会是所有人的目标,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保护不了含笑。
含笑大概是明白了十七的意思,她关了窗,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
她又开始发呆了。
……
含笑还是一直都不爱说话,有时候一天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大多时候她就是坐在窗边,可能是在看上短暂在树梢上停落的小鸟,也可能是在看落在树叶上的阳光。
十七并不善言,所以屋子里总是很安静。
但十七却格外的享受这样的时光,他喜欢抬头就能看到含笑的感觉。
阳光会落在她的脸上,暖暖的一层光,她垂着眸子,认真地摆弄着手上的几个木块。
木块有三角形的,也有正方形的,都是十七自己做的,然后再涂上鲜艳的颜色。
含笑一个人就能玩上一天。
“你今天要早一点睡觉。”十七收拾好了桌面。
含笑坐在椅子上,还在摆弄那些木块。
“含笑。”
十七走过去,蹲在含笑面前,他的额头又添了新的伤口,身上也有,但是穿着衣服看不到。
只有血色渗透出来。
“很晚了。”
他又开口。
含笑这才抬头看了他,定定地看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你受伤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女孩子特有的软,但语调很平,像是扯了发条才会发出声音的木偶娃娃。
旁人看着会觉得有些诡异瘆人。
小魔女还是那个小魔女。
十七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从斗兽场上下来之后,他只来得及匆匆缠了纱布就赶过来,连药都没来得急上。
含笑把木块摞高,“我想出去了。”
十七像是被惊到了,瞳孔骤缩,“什么?”他很害怕含笑会离开。
两块红色的正方形,上面是一块倒着的黄色三角形,整个形状看起来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