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的病需要长期服药,药材的种类也很多,还必须都是上等的品质。
含笑担心胡老六他们弄错配方,把药配成毒药,所以每次找药的事情都是她来负责的。
青玉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努力让声音平稳,“你上次带回来的药还有很多。”
“那就好。”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舒服了记得和胡老六说。”
青玉点头。
在她起身离开后才又转过头去看她的背影。
她很自然地走到了司斐身边,然后靠着他坐下了。
两个人在聊天,是很亲密的距离。
和他是不同的。
不舒服了和胡老六说……以前,含笑从来都是让他和她说的。
到底还是不同了。
……
胡老六带了酒。
关骆抱着酒瓶子喝得醉醺醺的。
站都站不稳了,眼前都是重影。
他咧嘴傻笑着,对着胡老六说:“你……不对,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
胡老六也喝了不少酒,但没关骆那么醉。
他只是拿了根粗木头撑着自己的脑袋,大手一挥,“你少说胡话,谁见过你!”
关骆走过去,扶着他的肩膀,“不是,我真觉得在哪见过你,还有你那只秃鹫。”
有人指了指老七。
关骆点头,“对,就是老七。我肯定见过你们!”
他越说越小声了。
胡老六想要看含笑,但是视线才刚一挪开,荒寂就看了过来,他只能又赶忙眯了眼睛。
“不对,你肯定是眼花了。”
闭上眼睛之前,胡老六还不忘反驳一句。
“不,我眼睛好着呢,没眼花,没……眼花。”
说完最后两个字,关骆软软的倒了下来。
正好砸在荒寂的黑袍上。
……
夜里,凉风习习。
远处黄沙之上,风吹着枯草堆在翻滚。
天上星河滚烫,却暖不了人间六月皆寒。
气温骤降,最后一点火光被寒风压灭。
关骆的呼噜声时有时无,他吧唧嘴,下意识地伸出手擦掉了嘴边的不知名液体。
远处,胡老六伸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藏了起来。
“认出我,不会吧?我有打劫过他么?”
“这哪知道啊,我们流浪者每年打劫那么多人,保不齐他就是其中一个。”
“是不是你上次偷人衣服的时候脸没蒙好,被认出来了?”
五六个人围在一起,开始互相指。
“少乱说,我们流浪者那次打劫不是正大光明的,蒙什么脸?”
“你说的也对。”胡老六抓了抓胡子。
他烦得不行,就因为关骆刚才那句醉话。
“你别说,我真觉得那小子挺眼熟的。”胡老六冥思苦想,“可我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他苦恼啊。
身边人安慰他,“行了,别想了,反正老大也找着了,这群人也就不重要了,要我说,斩草除根!”
那人做了个刀切脑袋的手势。
胡老六当即就赏了他脑袋一掌,“你是不是傻,老大的男朋友还在呢,你也要一起杀了?”
那人抓抓头。
胡老六捡了根草叼在嘴里,蹲在地上,“行了,都听老大的,没看到老大之前给我比划,让我们别那什么轻什么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