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被抽离的最后一秒,娅柔瞪大了眼睛。
可即使再不甘,她也无法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
每意识一旦被弹出,就代表着这个小世界已经对她锁定,无法再次进入。
而小世界里的非正常死亡就代表着意识受损。
同一时间。
帝国皇室。
被小世界强行驱离的娅柔猛地床上醒来,意识的割裂让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那一瞬间,像是有无数把利刃切割分离着她的身体。
“含笑,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痛苦的低吼着,面色惨白渗出汗水。
门外听到动静的侍女赶忙敲门,“公主,您没事吧?”
“滚!都给我滚!”
门上传来一声声的巨响,侍女习以为常,继续退回了原位守着。
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日。
今年的秋天来得有些迟,白日里的阳光烈得灼人,到了夜间,温度降下来,风里便带上了浸人的凉意。
不是月中,月亮依旧很圆,像是玉堆成的一团,高高挂在夜幕之上,盈盈白光,落了满地银霜。
过了晚上十点,医院里变得很安静。
大厅的灯关了有大半,只留下几盏小灯照明。
风里有清甜的桂花香,淡了病房里有些浓郁的消毒水味。
病床上的含笑像是入了梦一般,眉头微蹙着,嘴里低低呢喃着什么。
司斐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将她输液那只手轻轻抬起,然后再放到自己的手里,虚虚握住。
低低应了一声,“我在。”
温柔的嗓音落在夜色里,也落在了含笑的梦里。
她终于舒展了眉头,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亮很亮,悬在树梢上,月光坠入人间,荡出无线柔情。
昏迷的第三天,含笑醒了。
梦里的场景在她睁眼的一瞬间就化成了烟雾,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心口还未完全消退的喜悦。
她想,她应该是梦到司斐了。
梦到了自己一睁眼就可以看到的人。
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露出个笑容,然后冲他伸出了手。
司斐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又反应过来,走到床边将人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里染着沙哑疲惫。
沉沉地落在含笑耳边,像是被月光拢住的风,低低柔柔。
含笑垂下眸子,放松了身体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怀抱很暖,暖到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永远依赖下去。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声音有些发闷,温温软软的,“司斐,我没事了。”
他抱着她不敢松手,连指尖都在忍不住地发颤,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永远都是那一天将她从海里抱出来时候的模样。
苍白,纤弱,像是一朵迅速枯败下去的红玫瑰。
他害怕了。
害怕他的小姑娘有朝一日会永远地离开他。
所以,她又在安抚他。
“司斐,你不要害怕。”
他努力保持着声音地平稳,“嗯。”
含笑扯了扯他的衣摆,笑得很甜,软得像是雨后冒出得小花苞。
她说:“我们回家吧。”
司斐点头,牵住她的手,“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