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节目的导演都是人来了才收到的消息。

原本还美滋滋地坐在后台监控室里吃泡面，一听人来了，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就跑到棚里去迎接。

导演人到中年，不太注重保养和健身，熬夜导致的秃头让脑门变得无比光滑。

像颗卤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司斐真人，难免有些紧张，平时骂人的嚣张劲现在全都没有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但他还是十分努力地想要给司斐献殷勤。

好话说了一句又一句。

先是恭维了司斐本人，但瞧见他面色淡淡，始终只看着台上人的目光，立马又换了方向。

夸含笑。

这回总没错了吧？

导演被自己的想法说服。

夸起含笑来也是一套一套，连形容词都不带重复的。

把一旁的工作人员都看呆了。

直到导演说得嘴巴都起皮了，司斐才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

就这一个字，导演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值了。

以后出去也可以和人吹嘘，自己是和司斐说过话的人！

导演暗戳戳的想着。

“采访什么时候结束。”司斐开口，声音是在外人面前惯有的清冷。

导演灵魂出走，听到这句话后才又被拉回来，“快了，快了。”

话说完没多久，台上的采访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主持人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如释重负般，“谢谢你今天的配合。”

含笑冲她露出个笑容，“不客气。”

主持人被那个笑容晃了眼，原先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这季含笑好像比想象之中的好相处，人也比镜头里看着的要好看。

所以真正的美女都是不上镜的么？

等主持人再回过神的时候含笑已经起身离开，原先站在台下的司斐也没了踪影。

含笑身边的人都认识司斐，知道他来了，都识趣地和含笑打了招呼先离开。

这个时间，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这会儿才总算是停下来，天边晚霞滚烫，一层层的压下来，像是要铺满整片天空。

含笑走的后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等在前面的司斐。

他今天来，穿得随意，深色外套压人，但是压不住他眉眼之间的凉薄与淡然，像是深冬里刮来的一阵寒风。

司斐也看到了含笑，没等她走过来，自己就已经走了过去。

含笑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点疲倦，“你怎么来了？”

刚刚在台上，含笑没注意往台下看，所以不知道司斐早就来了。

“来接你回家。”司斐牵住她的手，软软小小的一只，比他掌心的温度还要暖上几分。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手，低头瞧见她泛红的面颊，另一只手抚上去，“困了？”

听见他低柔的话语，含笑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浸出几滴泪水，晕开了那一抹绯红。

“有一点。”声音里带着软糯的沙哑，连看人的目光都带着懵懂和迟钝。就像是刚睡醒一般，没了面对镜头时候的神采奕奕。

司斐拧眉，刚要说些什么，含笑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