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温婉的母亲,那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温暖的目光,可那目光从来不是落在她的身上。
她们得活着,母亲活在过去,可是她不能。
所以她拼了命地活着,即使走到哪都会被人针对,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可她也要活着,而不是指望着那个负心的男人良心发现。
梦里,母亲的目光满是失望,“含笑,无论怎样,他是你的父亲,你有什么不能原谅他的呢?”
那是她身上的枷锁。她背靠着悬崖峭壁,艰难地想要从深渊之中爬出,可这些枷锁却又一次次地将她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后来,他们也说,
——因为那是你的父亲。
给予了你生命的人。
她不在反驳,只是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几乎深可见骨的道道伤口。
是啊,父亲。
从梦中惊醒,含笑只是静静地看着洁白一片的天花板。
好似梦里的血腥一片正在远离,连带着那些入骨的伤痛也在渐渐消失。
房间里很空。
她披了衣服走到阳台上。
风雪依旧未停,外面的世界早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与梦里的不同,这里没有杀戮,即使人心难测,但与过往相比,这是一片净土。
深深夜幕之上,星月皆无。
她却依旧能够辨认出那颗星球所在的方向。
那是母亲最常看着的方向,她等了一辈子,直到死也没能等到那个男人回来。
所以,她把那道枷锁送到了她的身上。
她说:“我要你发誓,发誓绝不背叛伤害你的父亲,否则……”
她轻笑了声,看着漫天雪花,不再去想。
金莲睡得迷迷糊糊,但依旧是强打着精神坐到了含笑身边。
寒风一吹,它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整只狗都清醒了不少。
“主人,你是想家了么?”
它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含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雪落屋檐,天地间只余一盏昏暗的灯光,往人的心里照。
不见坦荡平和,只见私欲不安。
好在血是热的。
寒风吹得金莲连眼睛都睁不开,它只能艰难地移动脚步躲到了自家主人身后,然后加大了音量,“主人,你是不是想家人啦?”
人工智呢对于家人没什么概念,但是它想主人应该会想念自己的亲人吧?
应该?
寒风之中,灯光也好像被镀上了一层寒意,或明或暗地落下来,衬出含笑一张精致纯媚的面庞来。
她微微勾唇,眼中笑意浮起,却又像是飘在云上一般,慢悠悠地带着点不真实感。
“你还知道家人呢?”
金莲点点头,“家人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对吧?”
含笑收回视线往屋子里走,“或许吧。”
金莲紧随其后,“主人,你知道么,最近星际皇室可惨了,上次是被剃了眉毛头发,这一次直接连国王的内裤都被偷光了,听说早上议事的时候,大臣们都在猜国王今天有没有穿内裤。”
说着,金莲自己就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义愤填膺地挥挥爪子,“主人,你说现在的小偷真是太嚣张了,简直过分,居然偷人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