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堂先生书翰两帙,系犬养毅(木堂)秘书鹫尾旧藏,由其家属捐赠,今藏日本冈山县乡土文化财团,原件在冈山县木堂纪念馆展示。
犬养毅(1855—1932年),日本冈山县人,二十岁赴东京,肄业于庆应义塾。1890年,当选为第一届众议院议员,历任各届国会议员。1897年底,派宫崎滔天、平山周等调查中国秘密会社。1898年,任大隈内阁文相。组织东亚会(后与同文会合并为东亚同文会)。这时他结识孙中山、陈少白等人,康有为、梁启超在戊戌政变后,流亡日本时,也与犬养毅有交往。
犬养毅在政变发生,孙、陈、康、梁都在日本时,企图调和革命、改良两派,并由柏原文太郎等居间说合。在《木堂先生书翰》中,有康有为、梁启超、梁铁生和犬养毅的笔谈,也有梁启超写给犬养毅的信,可以看到当时资产阶级改良派和犬养毅的交往是比较密切的。如康有为不忍“坐令寡君忧死”,对日本政府寄以幻想;梁启超函请犬养毅将在横滨“所演说之文稿,欲悬诸讲堂以励诸生,并刊诸报章以告同志”,加以推誉。查改良派这时在横滨设大同学校,以犬养毅“最关心于东亚之局,以联络中国为宗旨”,延为校长,于1899年3月18日(光绪二十五年二月初七日)开校。犬养毅在开校典礼上演说“学校宗旨及扶翼中国之法”(《大同学校开校记》,《清议报》第十册,光绪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出版),文中所说“演说”即指此。又,梁启超与犬养毅的笔谈中,提到:“仆等之于孙,踪迹欲稍疏耳,非有他也,而横滨之人或有与孙不睦者,其相轧之事,不知如何,而极非仆等之意矣。孙或因滨人之有违言,而疑出于仆等,尤非仆所望矣。敝邦有志之人既苦希,何可更如此相仇?仆欲一见孙、陈而面解之。”无疑是研究19世纪末20世纪初,资产阶级革命派和改良派关系的一项重要史料。
又如,王照与犬养毅的笔谈,谈到光绪皇帝的“密诏”,说是“惟袁世凯亦曾见之,四军机之家属亦必有能证者”。可见王照是承认光绪皇帝有“密诏”的,可以据以考核“密诏”的来源和真伪。
孙中山手札两件也很珍贵。10月21日一件,对1900年10月惠州起义的部署,留下了一份原始记录。陈少白的信中,所谓“自到港后,非岛支配人追问中村君之消息究竟如何”,指孙中山经由犬养毅介绍,委托中村弥六为菲律宾独立军购买军火,由布引丸载运,不幸沉没。随后,宫崎滔天由犬养毅派来香港,处理布引丸军火问题及促进兴中会、哥老会、三合会的联合。陈少白此信,当为1899年夏、秋之间所写,对兴中会“接办”报纸以及兴中会的活动,很有参考价值。
毕永年,与同省籍谭嗣同、唐才常关系甚密,1898年赴日本,入兴中会。归国后参加自立军,是联络湖南会党的重要人物。但他遗存下来的文字极少,也未见到手迹,这里却有他和犬养毅的笔谈以及《留别同志诸君子书》,它不仅可以看出毕永年对“中原羯虏沦华族”的愤慨,也可看到他对“湘人激于义愤”,准备“举动”的设想。
以上各件,都写于1898年至1900年间,至于熊希龄致犬养毅书则时间上应在1905年以后。
以上各件,除孙中山10月21日一件、陈少白一件,曾载《辛亥革命史丛刊》第二辑、第三辑外,其余都未公开过。
这些资料,是日本冈山大学文学院石田米子助教授提供,并复印见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