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坠落春夜 严雪芥 4597 字 1个月前

追野吻下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皱了下脸。

乌蔓的嘴角恶劣地上扬一个弧度。

这条过完,他睁大眼睛说:“你故意的?”

“怪我急着拍,忘记吃糖润一润。”乌蔓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佯装愧疚道,“苦到你了吗?”

追野嘴角一抽,跑到一边狂喝水。

乌蔓弯起眼,心情大好。

这场并没有完全拍完,紧接着还有一个吻。汪城原本犹豫要不要删掉,但上一条他们拍得很顺利,还有余裕,他决定把剧本后面的那个吻也拍完。

短暂地休息了片刻,追野中途出去了一趟才回到片场。

接着的戏是邓荔枝推开陈南,陈南笑着问她说,阿姐,礼尚往来,你要不要也画下我?

说完,自顾自地在旧椅上坐下。

“别再开我玩笑了。”

邓荔枝说不清道不明的万般情绪杂糅到了一块儿,瞬间冲顶,她上前两步,把他塞到自己怀里的画板重新推回他怀里。

他却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抻。

她猛一扎子跨坐上他的腰身,刚抓住肩头,身体还要在摇晃着,追野一把捞住她的腰,仰起头,下巴追了上去。昂起的下颌线凶猛。

原本该是一个简单、飘忽、轻柔的吻,却在追野的手扣上她后颈的电光石火变了味道。

明明只需要贴着嘴唇,他却撬开了牙关,渡进了一颗糖。

久违的话梅糖,半甜,微酸。

他卷着那颗糖,推到她的嘴里。

捏着肩头的五指收紧发白,带起衬衫的褶皱。乌蔓的呼吸加快,半张裸露的背脊线绷直,远远地看着像是深陷下去,肌肤上折断的羽毛扑扇着要飞出这块阴影盆地。

在镜头下平静相贴的嘴唇,谁都没有想到正在暗度陈仓地推拒。

只有录音戴着耳机,极细微地听到丝绸摩擦着衬衫的沙响,还有老旧的椅腿嘎吱嘎吱地轻晃,以及,非常不易察觉的吞咽的水声。

等汪城说了停,那颗糖已经各自融化一半在对方的嘴里。

追野将乌蔓滑下去的那根肩带提上去,恶劣地轻笑:“阿姐忘记吃的糖,我帮你补上。共苦同甘,有始有终。”

乌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身体还有些发软,气声道:“剧本上可没有这些!”

“加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而已。”他眨眼,“还是你嫌弃我的吻技不好?”

“确实不怎么样。”

追野的笑容卡在脸上。他向后靠去,懒声问:“那郁家泽就比我好吗?”

“……这是发生在邓荔枝和陈南之间的吻,你要比较也应该比较徐龙。”

乌蔓还维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居高临下,语气刻意地冷淡。

“下次不要再犯规了。”

又断断续续拍了一阵子,乌蔓向汪城请了一天假。

在赵博语提醒下她才想起来还有个综艺的通告,就是那个《女团101》的决赛夜现场,平台邀请了她当嘉宾,给最后成团的女爱豆们加冕。

乌蔓觉得很可笑,自己是演员又不是爱豆,去了当花瓶被人笑话吗?

但赵博语非绑着让她去露露脸,说她这阵子拍戏已经神瘾很久,热搜多久没她名字,指数榜下降多少位,这个节目目前大火,流量多少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乌蔓甩出我去两个字,完美堵住了他的嘴。

造型师给乌蔓做造型时,为了贴合爱豆这个主题,费了不少心思。

既不能穿老气横秋的晚礼服,也不适合艳光四射的小短裙,最后定了一套复古的白色西装,内搭了一个露脐的背心,配上阔腿裤,将暗红的长发全束扎起,露出别致的鸟笼耳环。

乌蔓想起自己挺久没营业了,立刻掏出手机重拾自拍业务,对着试衣镜拍了一下全身的造型。

@乌蔓v:今晚你们pick谁~[图片]

不出十几秒,粉丝们嗷嗷待哺着扑了上来。

“老婆我好想你呜呜呜我想你想得眼泪都要流干了!!!”

“姐姐太飒了吧!天晴了雨停了我又行了!”

“宝贝在剧组要好好注意身体啊,吃饱穿暖不要太累哦。”

甚至还有粉丝特意p了一张乌蔓穿着练习生制服c位出道要求大家投一票的海报。

乌蔓心底里涌上一股温暖,对于她而言,他人是地狱,也是天堂。

自己这么多年还没有对娱乐圈厌倦,还能在那么多恶意和中伤下颤颤巍巍地站立,是因为有更巨大的爱意和支持包围着她。

虽然这爱意很遥远,也很容易转瞬即逝。她有时候也会很悲哀地想,今天这一批说爱她的人,和昨天,前天那一批,有几个重合的呢?

她时常觉得自己和粉丝一起被困在奔驰的地下铁。她被关在车头驾驶,他们散落在无数的一截截车厢,不得不隔着紧闭的车窗注视着她。

有些人厌倦了注视,不知道在哪一站下了车。有些人看不到百分百的她,便在幻想中用完美补充完全,一旦发现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也就下了车。

不知情的人再度上车,循环往复。

似乎没有人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而她能做的,只能是不断地燃烧自己,发动引擎,不让这辆地下铁停下。

乌蔓从后台走到镁光灯前,嘴角扬起无懈可击的笑。

乌蔓之前因为拍戏太忙没空关注这档节目,为了参加还是恶补了两期,了解到这个是从百人里挑出九个人出道的逃杀选秀模式,是时下最火的综艺。

而节目里最火的人,就是目前投票排行榜上的第一位,唐映雪。

乌蔓坐在高台上往下看,公演舞台的舞蹈c位就是她,这一组不是平常热烈的舞风,歌曲舒缓梦幻,她从月亮灯上一跃而下,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坐在她后面端着一杯中药的薇薇听着满场狂叫唐映雪的名字,暗翻了个白眼说:“蔓姐,她就是蹭你热度那个。”

乌蔓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她和我像吗?”

“哪儿都不像。”薇薇义愤填膺,“不是谁染头红发就能和您像的!”

乌蔓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她支着下巴继续看向舞台,唐映雪脚尖绷起,舒展上臂,在原地大开大合地旋转。能看出有很深厚的芭蕾功底,和其他人的女团舞风格并不是很合衬。

她站在那群俗艳的人当中也是最扎眼的,其他的小姑娘已经很漂亮,但她的漂亮带着本质的不同。区别就像街边的玻璃弹珠和货真价实的圆润珍珠。

难怪整个观众区都像疯了一样喊唐映雪的名字,无论男女。

乌蔓无所谓地笑着说:“她那么受欢迎还要打着我的名号,说不定还让我反向蹭了一波热度。”

薇薇嘀咕道:“您未免脾气太好。”

演出完毕,上台主持的男流量还和乌蔓有点渊源,是那个小鲜肉纪舟。

他开始一个个宣布出道名单。

底下开始有哭有笑,粉丝们撕心裂肺地喊着他们心目中支持的练习生,到了最后一名c位时,大屏幕打出唐映雪和另一个女孩,她们手拉手,共同等待命运降临。

相比另一个眼眶已经红了的女孩,唐映雪显得很坚强,她上手直接将她抱住,在她背后轻拍,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名次。

底下的呼声更大了,似乎在磕这两个人的cp……

最终,纪舟报出了c位的名字,毫无疑问是唐映雪,票数断层。

接下来就轮到乌蔓上场了。

她负责宣布这个新女团的组合名,再和这些女孩们一一拥抱,庆祝她们出道。

乌蔓拿着信封走上台,游刃有余地发表今晚感言。

“首先,在宣布组合名单之前,我简单地说几句吧。”

“虽然我是演员出身,但我认为演员和偶像有个共通的地方,那就是给观众造梦。”

“演员通过戏剧,偶像通过舞台。我们奉献自己,让观众感受到另一个世界。我想,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她拆开信封:“那么,恭喜我们今晚出道的九人女团——numerous。希望你们能从这个梦开始的舞台收获到爱和勇气,继续努力!”

乌蔓张开怀抱,轮流和每一个哭红了眼睛的女孩拥抱。

轮到最后一个唐映雪,她似乎相当百感交集,但只是红着眼眶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

乌蔓拍了拍她的背,温柔道:“你做得很棒。恭喜你。”

唐映雪紧紧地回抱住乌蔓。

“我等着这一天等了好久。”她突兀地扬起唇角,“终于见到你了。”

乌蔓一愣,疑惑地看向唐映雪。

唐映雪笑了笑:“网上一直说我们有点像,就很想见见你本人。”

乌蔓挑眉:“那你看了后感觉如何?”

她不假思索:“发现是有那么点像我。”

说完分开拥抱退后一步,一脸感激地看着乌蔓。

乌蔓像是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似的,脸上笑容未变,款款地和大家挥挥手下了舞台。

走下舞台,摄像机不再追着她,灯光渐暗,乌蔓脸上的笑才跟着淡去。

有点意思。

闹腾而无聊的一晚终于结束,乌蔓却还不能功成身退,节目组举办了庆功聚会,她得去露露脸给个面子再闪。

车子开到了某火锅店,乌蔓进了二楼包厢,已经吃得热火朝天。

“蔓姐!”

最先和她打招呼的是纪舟,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好像中间两人蹭热度掉资源粉丝撕逼的烂摊子都不存在。

在这个圈子,大家讲究的就是把烂到发臭的东西埋下去,再插上一朵塑料花,一片繁荣盛景。你好我好大家好。

纪舟帮她拉开椅子,笑意盈盈:“感觉好久没看到蔓姐了,已经回北京了吗?”

“嗯,现在在北京拍。”

“呀,那我必须得抽时间去探班蔓姐!”

乌蔓暗自翻白眼,这小子之前就想找借口去广州探班,被她太远别折腾回绝掉了,现在依旧贼心不死,不过就是想认识汪城。

她很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就算你在汪城面前把衣服脱光了,他也瞧不上你。

如果追野也在这个局上,可能就真的这么说出口了吧。

乌蔓蓦然一怔,怎么就忽然想到他了。

“蔓姐?”

“哦,那你可得抓紧。”乌蔓回过神,“快拍完了。”

她起筷捞锅里的菜,三两拨千金地把这事推过去。筷子在肉片和青菜中间游移,最后心痛地夹起青菜。

刚出道的女团坐在另一桌,此时九个人端着酒杯,到了乌蔓这一桌轮流敬酒。

敬到了乌蔓这儿,为首的唐映雪很有礼貌道:“乌蔓老师,感觉您今晚来见证我们出道,以后有麻烦到您的地方要多多包涵我们呀。”

一点也看不出在舞台上两人拥抱时脱口而出的猖狂。

乌蔓回敬:“后生可畏。”

接着剩下的八个人一个个都说了类似的话,辛苦云云。这才放过她走向旁边的纪舟。

乌蔓点开微信让薇薇把车子开过来,这边结束了。

她和平台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就要撤,九个人也敬酒回来了,狭路相逢。

电光石火,唐映雪在离她很近时高跟鞋一崴,杯子里还剩余的酒泼溅到了乌蔓的白色西装上。

“天呐——对不起对不起!”

她神色惊慌,乌蔓忍不住咋舌,三番两次挑衅她,出的招数还都是这么不入流的。也未免太蠢了。

“没事。”她揉揉眉心,想越过直接走,唐映雪却快一步掏出手帕帮她擦掉污渍。

乌蔓的脚步顿住。

她低头看着唐映雪拿着的那块手帕,黑底金纹。

郁家泽惯用的那一块。

她收回视线,视若无睹地扔下一句不用擦了,大步离开。

乌蔓想起了自己的二十二岁,她那时候跟了郁家泽整一年。

已经超过历来所有人跟着他日子的总和。

但郁家泽已经渐渐不带她出席一些聚会,在当时的乌蔓看来,这是一种信号。

因此在朋友圈刷到他带着别的小明星一起聚餐的照片时,乌蔓觉得这大概就是他提再见的方式。

她把别墅里的东西清空,给郁家泽留了张纸条,好聚好散。

这中间他们几个月都没有再联系,她从外地拍完戏回来,忽然发现自己重新租的公寓被搬空了,只留下一张沙发。

郁家泽坐在空落落的房间里正在看书,抽空看了眼她,说:“你这班飞机晚点了四十五分钟,搬家公司已经把你的东西搬回去了。”

乌蔓的视线落在他拿着的书上,是一本《圣经》。他指节修长,单手就能将整本厚重的古典精装本拿在手心。

她愣愣地放下行李:“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小鸟逃走了。”郁家泽将书摊在一边,语气温柔:“我让她飞了几个月,是时候该回笼了吧?”

乌蔓局促地垂下眼:“您不是带了新的人去饭局吗?”

他踱步到她跟前,扣住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郁家泽呢喃,“这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我只养了一只独一无二的小鸟。”

“您这个意思是说我不是人吗?”

郁家泽怔了一下,尔后闷闷地笑起来,胸膛震动地将她压向怀里。

“你总是这么可爱。”他越抱越紧,“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有别人?”

乌蔓没有回答。

她轻咬住嘴唇:“没有。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小鸟真聪明。”郁家泽抱着她轻晃,像哄孩子似的,“那你诚实地告诉我,你看到那张照片是不是心理不舒服。”

乌蔓把头埋在郁家泽的胸膛间,很长很长的沉默后,郁家泽听到一声很低的嗯。

他弯起眼睛,更大幅度地弯下腰,蹭了蹭她的脑袋。

“我不说结束,我们之间就没有结束,懂吗?”

沙发上的圣经被风反吹过去一页,有句话被黑色水笔划了一道下线——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指着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嘱咐你们,不要惊动我亲爱的,等她自己情愿。]

从那之后,乌蔓没再听闻或者目睹郁家泽和别的女人纠缠。

或许他真没再找别人,又或许他藏得更不动声色不让她知道。

总之很多年,她没在郁家泽身边发现有别的女人的痕迹。直到唐映雪出现。

但那又怎样呢?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也许不用等电影上映,她和郁家泽不清不楚的关系就会结束。她反倒不用头疼该怎么向郁家泽解释那些真枪实弹的吻戏。

挺好的。

乌蔓从回忆里抽身,拍了拍脸,专注于下一场的拍摄。

这场是她和钟岳清的对手戏,在剧本的结尾段落,两个人终于摊开天窗说亮话,邓荔枝向徐龙爆发。

她端着菜走向餐桌,钟岳清吊儿郎当地坐着,在擦鱼竿。

他斜眼望了望鱼缸:“这条黑鱼怎么还在呢?”

乌蔓坐下:“也没别的鱼,光秃秃的不好看,干脆就一直放着了。”

“那我明天去市场给你买几条金鱼吧。”

乌蔓低头笑了笑:“都多久了,你才想起来鱼缸是空的吗?”

钟岳清擦鱼竿的手一顿。

“你不要就算了。”

“是我不想要吗?”

“你怎么回事?更年期提前了?”

“我是人,我有正常的七情六欲。生气就是更年期吵架,想做/爱就是如狼似虎不要脸?”

“……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乌蔓在桌子底下用力摁住自己,颤声问:“那我刚开始是怎么样的?”

钟岳清懵了有一会儿,支吾说:“你很乖、很温顺、很可爱……”

乌蔓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那根本就不是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片沉默。

她起身喃喃:“我去喂鱼。”

乌蔓走到鱼缸边,撒饲料的手不稳,倒出了好多。

“荔枝……”

她没有转过身,背对着摄像机,只能听见她缓慢的叙述和波动的肩头。

“阿龙,其实我很容易嫉妒,我也很没有安全感,我很爱你,但我从来都不敢跟你当面说这些,哪怕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或者说,正是因为结婚这么多年了,再提这些你会觉得我更矫情。而当初我不说,是因为我只能伪装这些表象去吸引你。”

钟岳清惊愕过后,一声叹息:“你很久没说过爱我了。”

“阿龙,我爱过你。”

钟岳清捏着鱼竿的手猛地收紧。

乌蔓放下饲料,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所以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他把鱼竿暴躁地掷到一边,摔成两截,痛叫道:“我不同意!”

“那你去洗浴会所的时候,有想过我会不同意吗?”

钟岳清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发颓,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好半天才找回语句。

“那只是找找刺激,男人不都是这样。我爱的人是你,你早上醒过来的眼屎,吃饭时打的嗝,夏天的汗臭,感冒时流的鼻涕,睡沉时流的口水,你的这些我都爱。但爱这些的前提,就是消磨我对你的欲望。”

乌蔓笑了一下,接着笑出了眼泪。

“你直说恶心不就得了吗?那为什么当我爱上你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些是可爱的。徐龙,我还以为你是爱着我的,是我错了。”

她掏出口袋里的一张离婚协议书,皱巴巴的,显然是被揉捏成一团丢掉又捡回来过。

“我已经签好了。”她放到桌上,“到你了。”

乌蔓挺直背脊,转身离去,没有回一次头。

“卡——”

汪城喊了停,乌蔓却还恍惚地向走前,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最后她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没看清是谁,只是觉得这个怀抱的气息让人感觉很安心。她一动不动地窝着,任由眼泪擦在对方身上。

“好了,阿姐,你要再哭。我帮你去揍一顿钟岳清。”

钟岳清跟上来叫冤:“蔓蔓你别再哭了,这样搞得我真良心不安。”

追野伸出指腹擦掉她的眼泪,乌蔓回过神,拂掉他的手站直。

“没你的戏你来做什么。”

她可是还记得这小孩儿在上次拍摄里的逾矩。

“出戏了就这么凶,刚才还那么软。”追野嘟囔,“当然是来看我的阿姐和她男人分手,这么爽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钟岳清玩笑道:“臭小鬼挖我墙角,美得你!”

乌蔓低着头擦眼泪,听见追野在她头顶上方说:“你惹我阿姐哭,我可不就得抢过来。”

“……你们够了。”她无奈地打断他们吵嘴,重新抬起头,越过追野,看见了摄影棚门口的郁家泽。

他手上拎着一个LadyM盒子的蛋糕,微笑地注视着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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