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歉(1 / 1)

苏衍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掌,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缓缓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挪开目光,笔直地看向最前方的墙面:“请校长注意一下自身形象。这么多人看着呢。”

“咳咳咳......”

刘老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没看错吧?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圣岚高中的校长竟然被一个学生给嫌弃了?而他们平日里强势暴戾的校长,竟然,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一脸宠溺?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

“哦,好吧......”

乔彦宇听话地收回了手,脸色一变,严肃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对着刘老师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过来坐下。

刘老师受宠若惊地坐在了他对面:“校长,您讲。”

乔彦宇先是打量了一下顾茗溪,这个女孩他早有耳闻,就是最近忙的很,一直没见过。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上午的事情我听说了,刚刚和顾总通过电话,你不用害怕,顾总这会应该已经消气了。”

顾茗溪微微错愕,顾振云会给乔振宇面子?

虽然乔彦宇挺神秘的,但是,顾振云还真不是好说话的人,除非跟他自身利益有关。

不过她还是很乖巧地向校长鞠了躬:“谢谢校长。”

乔彦宇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小事,不过顾茗溪同学,以后不可以这么冲动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应该先和老师说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刘老师。”

他看向刘哲宇,刘哲宇连忙应了一声。

“小衍这孩子天生反骨,人小脾气大,少不了给您添麻烦,您多担待点吧,不过也不必过分纵容,我相信刘老师的能力,出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一定的。”刘老师连连应声。

见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乔彦宇起身:“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苏衍跟我出来。”

于是,乔彦宇将苏衍带走了,到最后也没有说清楚他和苏衍之间的关系。

教学楼内的长廊里,乔振宇看着和自己并肩走在一起,个子已经快追上自己的少年,笑道:“小衍今年十八了吧?我们之间有好多年没见了,你都这么大了。”

苏衍掀了掀眼皮,没什么情绪:“乔叔叔怎么来云岚了。”

“呃,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详说。”乔彦宇摸了摸鼻子:“我叫你出来是想问你,听说你不想在圣岚了?”

苏衍脚步一顿,愣住:“什么不想在圣岚?”

乔彦宇也停了下来:“高三沈强说的,说你觉得在这没什么意思,不想待了。你要是不想在圣岚,我可以给你办手续。就是,你爸那边......”

“乔叔叔,他听错了。”

苏衍突然打断他的话。

乔振宇扬了扬眉:“什么意思?”

苏衍一脸正色:“圣岚很好,我以我是圣岚的学生为荣。”

虽然有乔彦宇保证了,但是顾茗溪还是很忐忑,从教室到校园门口的路上,她一直在纠结着,能不能今晚不回家?

如果顾振云只是在敷衍乔彦宇,回去后再揍她一顿怎么办?她还能有见到明天的太阳不?

一路上,走的慢慢吞吞的,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乔彦宇定准的事情就不会有意外,相信他吧。”

顾茗溪歪头看了眼跟上来的苏衍,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走?”

明明刚打铃声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的。

“哦,食堂吃了口饭。”

他低着头,踢着地面上的一块小石子。

“你和乔校长,是亲戚关系吗?”

说不好奇的假的,顾茗溪也是没想到,苏衍还是一位隐藏的大咖呢?

苏衍沉思了一会儿,点头:“算吧,一个叔叔。”

顾茗溪没在问,两个人沉默着走到校门口。

最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说不上好,只不过是因为打架一事,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是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苏衍对她的种种讨厌又回想在脑海里,她下意识地就想和苏衍拉开了一些距离,不想站的太近。

苏衍看在眼里,垂了垂眸,直到校门口。

他突然停下来,对着她的背影吞吞吐吐:“顾茗溪,最近,最近这两天,我心情不怎么好。所以,做了很多幼稚的事情,对不起。”

道歉并不是他的强项。

顾茗溪一怔,扭头对他笑了笑:“没关系。毕竟我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欢。”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衍想要解释,他其实没有讨厌她,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眼睁睁地看着顾茗溪离开,他泄气地扶额:“靠......”

今晚过来接顾茗溪的是刘叔,卓景轩也不知道是不敢面对她还是怎样,没有过来。

回到顾家,顾茗溪一眼就看见了大厅内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听见开门声音,已经转过头来。

顾茗溪心中一跳,和他平静无波澜的眸子对视,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她想着,只要顾振云有一点儿要过来打她的趋势,她撒腿就跑。

“进来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顾茗溪:“……您想说什么就这样说吧。”

顾振云笑了。

顾茗溪心里发毛,根本分不清他这会的笑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真的是,太喜怒无常了。

永远不能用常理猜测出他的下一步动作。因为他从不按照套路出牌。

“这么怕我?过来,我不打你。”

顾茗溪犹豫了许久,才艰难地迈开步子走过去,坐下。

规规矩矩的,一副小学生做错事后认错的模样。

顾振云摘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放在茶几上,转过身看向她,语调平平:“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怕疼,现在却和几个拿刀的对砍,你是在作贱自己的小命还是在跟谁呕气呢?”

顾茗溪眨了眨眼,没说话。她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这算是,在,关心她吗?

这些年,她一直规规矩矩,他也对她不管不问的。

她早就不觉得他还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