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所?
我一直以为这个家里最不让人诟病的,就是颜鹏了。 好丈夫,好爸爸,好上司,好哥哥……也许我一早就该想到,这样的“好”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梅紫脸上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空洞,像是在做梦一样呓语,“其实我很知足了,他能停下看我一秒,我已经很高兴,他为我专程去药店买润喉糖,他送我回家,他给我讲他们家里的故事……贝贝两岁以前,我还赔他一起去给贝贝看过病。 对一个暗恋者来说,我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 ”
我哑然,过了一会才讷讷的,“他很爱辛然吗?”
梅紫看我,好像我问了一个特傻的问题,“颜鹏从来没放弃过,他请最好的心理医生,找了婚姻专家……他跟我在一起跟爱情从来都没有关系。 你应该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所以,哪怕我明知道他什么都不能给我,我依旧想跟他在一起。 我爱他。 ”
她没有正面回答,答案却再肯定不过。
可是她这样的态度却让我迷惑了,“既然你说,颜鹏的死的确是意外,那你找我又是为什么呢?”
她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要辞职了。 在我走前,想把这个故事说给别人听,你应该是最感兴趣的人。 ”
“你要辞职了?”
“对,”她长舒一口气。 展颜一笑,“是时候放手了。 我一直想,颜鹏出事以后,辛然一定会提出离婚的,她不是一直想离婚吗……我还想,如果他们离婚,我就去照顾颜鹏。 ”她看着自己细嫩地手指。 “看来也不需要了。 ”
我张嘴,却无言以对。
她善解人意的拍拍我的手。 “没什么啦。 感情这种事,就好像开车,发现问题以后一定要及时掉转方向,我已经拖延的够久了。 ”
她已经作势要告辞了。
“啊,等等!”我唤住她,“有两件事我想问问你。 ”
“好啊,你问吧。 ”她又笑眯眯的坐回来。 和几日前在公司餐厅。 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也许人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其实是自己,一旦放下,拖胎换骨。
“是这样的,我听人说,你和兰舟是同时来公司地,对吗?”
“嗯,也不能算同时。 一前一后吧,我比她晚了两个月。 ”
“她一开始是会计,对吧?”
“对,确切的说,那时候她还没拿到会计证,只是个出纳。 ”
我眨眨眼。 “那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得到董事长地重用?发生过什么事吗?”
梅紫一笑,“这个我们都不明白。 只知道她拿到会计证的第二天,董事长就把她调去了身边,从助理做起。 ”
“那依你看,董事长和兰舟会不会以前就认识?”
梅紫看了看我,“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
“你跟兰舟的关系不太好?”
“谈不上好不好,她一直在董事长身边,和我的接触只有工作上的。 ”她莞尔一笑,“其实好多同事都说我们很像。 你觉得像吗?”
我实话实说。 “今天以前,挺像的。 ”
她哈哈一笑。 “说起来也是,我想兰舟也是个感性地人,我认识她这么久,她从来没谈过恋爱。 ”
那是,女强人嘛!
“还有问题吗?”她问。
“哦,还有一个,你知道颜鲲是怎么回事吗?”
她的笑容收起来,tian了tian嘴唇,“你想知道什么?”她反问我。
“他做过什么事?你们董事长不喜欢他,公司上下应该都知道,可他毕竟是长子,如果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应该不会到这个地步。 ”
“我知道。 ”她说,“但是我觉得颜鲲和你要调查的事应该无关。 ”
“你怎么知道无关?”
她摇摇头,“我不能说。 我答应过颜鹏,不告诉任何人。 ”
又是这样!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她起身,“我想出去旅行,机票都订好了。 ”
我还能说什么呢?
“祝你,幸福。 ”
她微笑着摆摆手。
也许离开,就是一个新的,我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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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颜家,正赶上吃午饭。 啧啧,这时间掌握的真好!
很意外的是,今天的午饭兰舟也在,话说我应该是第一次在餐桌上遇到她。 不仅她,颜琪和贝贝也在,就连颜宗明也被安放在轮椅上,戴着个围裙,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表面上看,还真是一团祥和的午餐啊。
“我去盛饭。 ”苗夭夭一看到我,就急匆匆的跑去厨房。
“一起吃吧。 ”辛然招呼我坐下。
饭餐非常丰盛,七八盘颜色各异的食物摆在一起就让人赏心悦目,更不要说不时传来的香气,简直让人食指大动。
“调查的怎么样了?”
苗夭夭把饭碗分给大家地时候,兰舟突然问我。
我感觉所有人都顿住,我马上尴尬起来。 怎么也想不到,兰舟会突然把这件事放在台面上。
“呃,就那样。 ”我快速的说完,抄起筷子。
“我准备跟警察说一下,过几天我要出差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轻描淡写的往嘴里送进个清炒虾仁。
对啊,这问题我都忘了考虑,在本市还好,兰舟如果出差的话,总不能警察叔叔还要自掏腰包搭上机票钱吧。
“哦。 ”我点点头,想了一下,“我明天就走了。 ”
反正也调查的差不多了,我也尽力了,早走一天也没什么,再说人家都下了逐客令,我怎么好意思继续待下去。
“也好。 ”兰舟也没有虚伪的客气一下,“我想这件事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 ”
我感觉这句话,她不止是对我,更是对在座的所有人说的。
兰舟放下筷子,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她的话音没落,贝贝忽然扑哧一笑,我看过去的时候,颜琪正拿胳膊肘捅他呢。
随着我们地目光落在身上,贝贝认真地收起笑容,他对他妈妈说,“我要吃排骨。 ”
坐在一边的辛然给他拣了一块,他马上把头埋在碗里,可是圆乎乎地小脸上,依旧掩饰不住笑意。
我对这孩子没好感,回过头看兰舟,“想起什么?”
“警察今天又问我,那次晚宴发生的事。 ”兰舟若有所思的把嘴贴在杯子边缘。
“你想起来了?”我激动的问。
她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
哎,失望!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