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1 / 1)

何月心还在呆愣当中,穆川走到那间带有办公桌的休息室里,在门口站定,朝何月心挥手:“来。”

何月心不明所以,穆川进了休息室,熟练地把外套挂上了衣帽架,然后往沙发上一靠,似乎是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下午的时候,裴义告诉他碰到了何月心,他那时就想过来,但公务走不开,现在才腾出时间,进了门见到何月心玩滑板,他看了好一会儿,看何月心踩滑板,起跳,然后落地。

心里的那些疲惫感突然一扫而空。

他放下手,侧头看着何月心:“我偶尔也会来这,你不介意吧?”

何月心一看这休息室里的样子,就明白了,里面书桌书柜一应俱全,一看就是为穆川准备的。她占了别人的地盘玩滑板,主人要来这,她怎么敢介意?

只是这休息室里有一大块透明的玻璃,正对着外面的滑板场,到时候如果她玩滑板,穆川肯定看得一清二楚。

她忙摆手:“我才是怕你介意。”

她找了个借口从休息室里出来,所以裴义说的那个朋友就是穆川?不是说废弃么,穆川又怎么会偶尔来这?不过谁说废弃了就不能来了,说不定就是因为废弃了,没人会来,穆川才来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海里面赶了出去,专心玩滑板。

她转头看了一眼,穆川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办公桌上,正襟危坐,似乎正在办公。

等何月心玩了一身汗,畅快得不得了的时候,穆川已经忙完,从办公室里出来,坐在吧台边,看着她们玩。

何月心玩累了,坐在场边,赵艺和方圆也围了过来。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穆川身上,穆川也没拿手机出来玩,只从吧台里倒了一杯酒,时不时地喝一口,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她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也是占了穆川的地方玩,就这么把他扔一边,让他在旁边看着她们玩,也没人跟他说个话。

何月心想了一会儿,这才朝穆川走过去。

片刻后,穆川有些惊讶地挑眉:“你想教我玩滑板?”

何月心:“是啊。”

赵艺和方圆早就竖起了耳朵,听到这里,刚喝进嘴巴里的水都差点喷出来了。何月心竟然要教穆川玩滑板?

刚才她们跟何月心打听清楚了穆川的来历,也知道穆川是豪门贵公子,还是手握重权的那种。更何况穆川穿得西装革履的,看着有些弱不禁风,这也难怪,常年坐在办公桌前,难免缺乏运动。这样的人,跟滑板这种运动怎么沾得上边。

赵艺和方圆摇了摇头,无语地扶额,何月心对待朋友确实热情,但有时候也太热情了。

何月心定定地看着穆川,既然她跟穆川是朋友了,那么分享爱好也很正常,再说不能光她们玩,他在一边干看着,还是一个人寂寞地看着。

穆川眸子里闪过莫名的光。

何月心被穆川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怎么了?”

穆川笑了声,起身把领带解了下来,上身的纽扣松开了两颗,朝何月心道:“走吧,不是教我玩么?”

赵艺和方圆:“……”

不是吧,穆川竟然答应了?

滑板这种东西,可没那么容易,新手基本上都是摔会的,穆川可是堂堂总裁,要是在她们面前摔了,不就丢了大人?

穆川把两只衣袖卷到手肘处,露出手臂,动作间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上衣的纽扣被解开了两颗,他走到何月心的滑板边上,朝何月心道:“借我用用?”

如果可以的话,何月心的所有喜好他都想尝试。

何月心看着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走神,穆川看着身体纤瘦,但从卷起的衣袖和领口露出的胸膛都昭示着,他平时应该很注重锻炼。他现在跟平时西装革履完全不一样,充斥着力量感和荷尔蒙。

她嗯了一声。

穆川在旁边看了许久,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学着她们的样子,脚踩在滑板上,轻轻一蹬,就滑了出去,毕竟是新手,他身形最开始有些不稳,像是要摔下来,但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保持平衡感的诀窍。

赵艺和方圆也围了过来:“不错啊!有天赋,也不怕摔。”

很多新手刚开始都不敢尝试,因为怕摔。可穆川上滑板的动作没有片刻犹豫。

何月心拧眉,最初他摇摇晃晃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现在看穆川竟然没摔,也松了一口气。

她想起自己说过要教他,立马跑上前去,在一边指导。

穆川虽然学得快,但时间久了难免出现失误,身体不小心向后仰了一点,滑板就立刻失控朝前划去,他眉头一瞬间皱紧,一只脚下意识踩下了地,另一只脚被惯性带得往前冲,整个人迎面摔下了地。

身后传来惊呼声,何月心连忙扑了上来。

膝盖处传来刺痛,穆川面无表情的卷起裤腿,果然小腿那青紫了一小块,他想说没事,小伤而已,还没开口,就对上何月心充满着担忧和愧疚的眸子,立马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道:“疼……”

何月心慌乱都摆在脸上,穆川竟然说疼!那就是有些严重了!

她手抚上他的小腿,又不敢碰伤处,有些无措道:“很疼么?你等等,我去找药。”

穆川压根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她的手白皙柔软刚才触碰到他小腿上的一瞬间,热量就顺着皮肤表层传了过来。他盯着她放在他小腿上的手看,她的手怎么能这么软,那一小块被她触碰的皮肤好像烧起来似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干渴。

真要命。

何月心跑到了休息室,滑板场肯定会常备外伤药,她翻了好几个柜子,这才在其中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又立刻飞奔回穆川身边。

是她说要教他玩,所以才害他摔了,她愧疚得不行。

赵艺和方圆见何月心焦急的模样和穆川一路追随着何月心身影的目光,最后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

何月心扶着穆川到沙发坐下。

为了方便擦药,何月心找了个小凳,把穆川受伤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低下头拿着棉签认真把药在伤口上抹匀。

因为内疚,何月心神色认真得不得了,眉头皱得死紧,似乎比穆川本人还要操心这个伤势。

因为垂头的动作,一缕发丝从何月心背上滑下,落在穆川的小腿上。

何月心皱眉问道:“还疼么?”

穆川忍住小腿处传来的痒意,哑声道:“还疼。”怕何月心不信,又补充道,“好疼。”

脚伤的伤只有一点疼,更多的是痒。痒得他心神不宁。

何月心:“……”

她叹了口气:“不该教你滑板的,摔了都怪我。”她平时也会摔,但这个每个玩滑板的人都避免不了的事情,可穆川跟她们不一样,穆川事务繁忙,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要是受了伤,不知道又要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从何月心现在担忧的表情到给他小心翼翼擦药的动作都在表明一个事实。

因为愧疚,她才对他这么温柔。

何月心擦完药,见穆川没说话,脸上似乎带着沉思。

何月心把医药箱放了回去,赵艺和方圆这才围了上来:“他没事吧?”

“没事,紫了一块。”只是见穆川刚才喊疼的样子,似乎是很痛?

赵艺有些无语:“以前我这么摔了,拍拍身上的土就站起来了,这什么总裁,身体也太脆弱了吧。”

方圆有些担忧:“听月心说他有权有势,现在被我们看到他出丑的样子了,不会想办法杀掉我们灭口吧。”

何月心忍不住笑了:“……放心吧,他不是那种人。”

穆川把裤腿放了下来,尝试着伸腿,何月心见状走了过去:“还好吗?能走路吗?”

穆川顿了一瞬,才不情不愿道:“能了,走路没问题。”

这种小伤就疼一会儿,再加上他身体素质强,现在几乎没什么痛感了。

真可惜。

何月心,看穆川的样子,怎么有些可惜?

穆川的目光放在刚才让他摔倒的罪魁祸首身上:“不疼了,我再试试。”

“啊?”

何月心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穆川已经走了过去。

何月心:“……”

刚刚不是还喊疼?这么快又要去滑?这比她当时学滑板热情还要高。

何月心满脸不赞同,穆川要是再摔了,她就更内疚了。

赵艺满脸佩服:“牛批!这才是男人嘛,一点小伤,有什么可怕的。”

方圆满脸遗憾:“我以前就是太怕摔了,这才这么久了还学不会。要是跟他一样,早就学会了。”

“我跟你打赌,他没多久就能掌握技巧,像我一样,基本不会摔。”

方圆哼了一声。

两人话刚说完,就听到扑通一声,循着声音望去。穆川上了滑板没几分钟,就重复了刚才摔倒的历史,就连摔倒的姿势都跟刚才一模一样。

赵艺:“……”这打脸也太快了,她才夸奖他,他就摔给她看。

何月心狠狠叹了口气,跑了过去,心里有火,但还没撒出来,穆川身上带着汗,呼吸微喘,双手撑在地上,左腿曲起,眼巴巴地看着她:“疼……”

何月心:“……”

造孽!

见她的神色由生气变得内疚又担忧,穆川忽略腿上的疼痛,眼角带着狡黠般弯了起来。

他几乎是享受般叹了口气,这滑板场建得真是好。

何月心和赵艺方圆几人把滑板场当做了秘密基地,一周至少要去两次,穆川偶尔也会过去,有时看着她们玩,有时也加入一起。

只是大哥最近有些奇怪,话少了许多,似乎还带着落寞。

何月心不明所以,大哥跟四哥的关系也缓和了,四哥没再挑大哥的刺,饭桌上气氛平和了很多。她只当大哥是在操心工作的事情,也没想太多。

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在餐厅门口停下,何月心从车上走了下来,何邃之从另一边的车门下了车。

两人一起进了餐厅,大哥周末等她放假时会带她出来吃饭,何月心早已习以为常。

等进了包厢,穆川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眸子不着痕迹扫过何月心,然后朝何邃之伸出了手:“久闻何总大名。”

何邃之脸上毫无波澜,忽略他伸出来的手,径直走过他身边:“不必客气。”

穆川早有所料般收回了手,优雅地坐下。

只有何月心一头雾水,大哥不是带她出来吃饭么,怎么穆川也在?

何邃之替何月心把椅子拉了出来,等她坐下后,柔和解释:“听说心心跟穆总做了朋友,穆总似乎很优待你,大哥想请穆川吃饭,也算是感谢穆总对你的照顾。”

何月心点头,穆川确实很照顾她,给她邀请函,还把滑板场借给她玩。

她还害穆川受伤,那天之后,穆川又摔了好多次,医药箱里的药膏都快用完了。她内疚了好几天,无数次后悔要教穆川玩滑板。

想到这里,她赞同点头:“是啊。应该的。”不仅得感谢她还得道歉啊。

何邃之闻言脸上僵了一瞬,穆川这些日子为了追何月心做的事情,他都从刘永那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得越多他越坐不住。再晚一点,妹妹就真的要被抢走了。

这才邀请了穆川。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他要让穆川知道,在何月心心里,哥哥比其他任何角色都重要得多。

他看了一眼穆川,两人视线对上,火花四溅。

何月心对餐桌上的暗流涌动一无所知,她想起穆川那天的伤势,眼神流露出担忧:“你的伤好了么?”

穆川见她担心,收起了身上的戾气,眸子变得柔和:“好了。”

如果不是怕太过明目张胆,他还再能摔一百次,只要何月心愿意用担忧的眸子看着他。

他视线挪到何邃之的脸上,是何月心哥哥又怎么样?

亲人只能护着何月心一程,而他能护着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