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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白是这样说的,可黎悠悠却不想他们之间结怨,只等着她第二天早上到了之后,打包了一份姑母做的红糖糍耙,还有一些脆爽的腌黄瓜。
黎悠悠将东西交给慕知白,托她找人送到百里炎熙手上。
“这里有我写的一封信,是我到黎城之后的住址,你交给熙熙,他看了后,应该就没那么生气了。还有,这腌黄瓜放得久一些,糍耙冷了会咬着硬,你找的人速度快一些,孩子大概要到换牙期了,别硌着他。”
“知道了,保准不让你的小熙熙有任何不满。”慕知白故意逗着黎悠悠,想要掀开食盒看看里面的东西时,却被她一手按住。
“我给你备着呢,等下拿给你。”
慕知白给了她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后,又坏笑着问道:“xgchotel.虽然还没有查到前一日和白爷吃饭的女子是谁,可你们既然错过了这次的相见,是不是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要不要给他也送点什么,毕竟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了可就不好找了。”
黎悠悠:“你昨天不是还警告我要和百里家的父子划清界线么,怎么今天又这样说了?”
“我昨天还说了,让你想办法嫁给他,气死洛安华呢,你怎么就只记住前半句了?”
慕知白还想再说什么时,就听得远处有马蹄声传来,紧跟着青桔来报。
“白老大,是洛安华来了。”
“来得正好,我……”
慕知白和个女匪似的,顿时面露凶相,黎悠悠看着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你还是快走吧,我不想这最后的关头再有什么意外,好歹他愿意把和离书和生契都还给我,我只要能从洛家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小白,我们黎城再见。”
黎悠悠都这样说了,慕知白也不好再坚持,面上不情不愿的退了一步,却在心里想着,等黎悠悠走后,她定要洛安华的好看。
——
百里自厚并没有人让人时刻监视着黎悠悠,只是钟平轻功了得,进出洛府轻易不会被人察觉。
可此刻,他听完钟平的汇报后,不免有丝后悔,没有派人时刻看着她。
“和离之后,她可有来找过爷?”
这段时间以来,他自认为给她传递的信息已经够明确了,可现在,她在被人扫地出门后,竟然没有来找他?
“爷,黎娘子昨儿就去了东郊,许是行事不便,这才差人送了信来。”
钟平小心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黎娘子心中定是有为难之处的,不然也不会把时间改到今日,左右她是要来的,您有什么话,不如当面问问她?”
百里自厚指间轻辗着一颗翡翠珠子,眸中一片幽深,他看着钟平,半响后出声道。
“你亲自去一趟东郊,勉得她一时迷糊误了时间。”
钟平应下,退出门外时,百里自厚又补了一句。
“现在就去。”
钟平:“……”
自家爷这么急吼吼的,倒像是黎悠悠会偷跑了似的。
钟平个乌鸦嘴,等他驾着马车赶到东郊时,黎悠悠等人早已离去,只剩下一座空空的院子等着他。
与此同时,百里自厚父子俩这边也收到了黎悠悠托人送来的吃食和信件。
只不过,一人一封信稍显公平,可这吃食就。
百里自厚眉眼深沉看着自家儿子将信封往怀里一揣,随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盖子,将里面还带着些许温热的红糖滋耙拿出来吃着时,心情瞬间降至冰点。
百里炎熙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家爹爹的脸色阴沉,只一边咬着香甜软糯的滋耙,一边舔着手指上沾了的红糖汁,吃的一脸满足。
眼看着他就要把最后一块滋耙放嘴里时,百里自厚再难按压着心头的火气
“你的悠悠都要走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
百里炎熙嘴角还沾着深红的红糖汁,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百里自厚,一双烟葡萄似的眸子瞪的老大。
“爹爹,你怎么知道她要走了?”
“她给你的信,你看了没有?”
百里自厚早在小娃儿吃的欢快时,将信件.jsshcxx.拆开了,那么大的一张信纸上,只短短两行内容,左右不过是失约后的借口。
那女人对他如此态度敷衍,实在是令人气愤的很。
“哦哦,我一会儿就看,这个不急的。”
百里炎熙说着还不忘又塞了一块糍耙进嘴里咬着:“爹爹,你放心好了,悠悠既然能送吃的给我,信里也一定留了联系方式,她才舍不得叫我找不着她呢。”
百里自厚未语,只抿紧薄唇,冷冷的看着他。
“爹爹,你那封信里说了什么呀,真的好奇怪哦,悠悠会有什么话想和你说呢,让我帮忙转告一下就可以了呀。”
小家伙吃的欢快,一盘的糍耙很快就都下了肚,至于那脆爽的腌黄瓜,他打算留到中午,配着汤饭一起吃。
终于吃完后,百里炎熙才在自家爹爹时不时扫过的冷眸下,慢吞吞的将信件拆开,小腿儿在椅子边上一晃一晃的,读了起来。
“熙熙宝贝,哇,爹爹,你听,悠悠喊我宝贝,我原来竟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奔放的女子。”
百里家家世好,对孩子们的教学也是十分看重,只不过,百里炎熙和他爹一样,虽然早慧,识字多,却很喜欢看一些其他类型的书藉,只要是能到他手上的,他都要翻一翻的。
再加上,百里炎熙自幼没有生母,本就比其他孩子早熟,这再多听多读,更是在心底里,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看了。
“……不能按时赴约实在抱谦,不过你放心,我到了黎城后,会先住在荷花巷,如果住址有变,我会将新的住址第一时间留在及递处,你可以去那里信件,与我联系。”
黎悠悠写给百里炎熙的信,洋洋洒洒的满满一张,信的最后,还画了一只小兔子比心的图案,小家伙看完后,一张小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他将信件举到百里自厚面前,得瑟的笑着:“爹爹,我说的没错吧,知我心者,悠悠也,她果真不负我望,给我留了新的联系地址。”
“啊,从这信上看,她是要离开洛城了,那她是不是已经和她的花相公和离了呢?”
百里炎熙将信纸按在心口上,一脸陶醉的说着:“悠悠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我在一起了么?爹爹,我说什么来着,悠悠才不会看上你这样的老男人呢,她心中欢喜的一定是我。”
“百里炎熙。”
百里自厚一脸的寒霜,百里炎熙却是得意忘形的有些过分。
“爹爹恼羞成怒也改变不了这事实,不然你自己看,悠悠有没有在写给你的信中唤你‘宝贝’呢?”
百里炎熙:“虽然她先前有过见异思迁的举动,不过,只要她肯改过自新,我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和她重修旧好的。”
百里自厚脸色阴沉的起身,一手抢过小娃儿手中的信件,在他吱哇乱叫时,早已将人提着后领扔出了门外。
咚的一声,百里炎熙只觉得自己屁股都要被摔成两掰了,他爬起来后,便冲到门口又踢又砸的。
“百里自厚,你抢了我的信,也抢不了我的女人,悠悠是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门外小娃儿叫?嚣不断,要放在别人家,敢直呼尊长名称,实在是犯了大不敬,可在百里父子这里,几乎是自百里炎熙从小长到大的jxpxxs.过程中,他们父子最日常的相处模式了。
这些虚礼,百里自厚从不在意,他高兴时,不与小娃儿计较,不高兴时,打他一顿,又或者关上几日,也就安宁了。
“宝贝?”
百里自厚看着信上那两个娟秀的字迹,深遂的眸底渐渐变得冷戾。
——
秋凉时节,路上行人甚少,远远的只看到一辆马车和随行的三四匹骏马。
似乎是为了将就马车的速度,那几个骑马的男女,倒是不急不燥的跟在两侧。
黎悠悠担心姑母路上吃不消,特意舍得银子雇了一辆好些的马车,她们姑侄主仆四人的行李少一些,马车里挤下四个人倒也不算难事,可她还是又买了匹马,自己骑着走。
洛安华带着阿福来送行,自然也是骑马来的,阿福这会儿跟在马车后,黎悠悠是不愿和洛安华并行的,可他总有办法,堵在她左右。
“悠悠,从前竟不知,你骑马骑的这样好。”
“我十二岁的时候,爷爷带我去马场学习,你当时还笑话我笨,和别人一起抓了小蛇放在路边,等到我经过时,马儿受惊突然发狂,虽然只是一只幼马,可我当时也长得低,摔下来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要死了呢。”
“悠悠,我那时还未与你相好,只是玩心重,害你受伤后,我也很后悔。”洛安华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实在没想到黎悠悠会突然提起那件事。
那次黎悠悠确实摔的不轻,小臂骨折,在家养了好些日子,祖父也因此狠狠的罚过洛安华。
许是又想到了洛安华被罚着每天抄书,还要在她上药时背诵弟子规的情形,黎悠悠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你当然后悔了,你害我两个月不能外出,自己也在家里被关了两个月,想起你当时的憋屈样,我就知道,咱们扯平了。”
洛安华扭头,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不禁有些恍惚。
他们之间,真的能扯平么?
“洛安华,你知道么,自打摔过那一次后,我偷偷的去马场练习了很多次,只不过,你们谁也不知道,我早就会骑马了,还骑的很好。”
回想起孩童时的经历,黎悠悠面色平和,因为本就不是她的过往,说出来,也只是想打消洛安华的疑虑。
原主会骑马,虽然不及她在现代时的技艺精湛,可就算再遇到马儿发狂的事,至少不会慌乱无措,不懂得如何自救了。
黎悠悠会骑马一事,让洛安华突然意识到,原来,她瞒着他的,远不止那一件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藏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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