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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只见袭人匆忙走来,急急说道:“我的小祖宗,你还只管在这儿呢!宁府的蓉大奶奶没了!”
宝玉听得一口鲜血喷出来,唬的黛玉袭人等不知如何是好,直嚷着要请太医。宝玉忙制止了,说是血不归经,不妨事。黛玉等见他虽焦急,神色却还清明,便作罢了。
却说宝玉与黛玉一同到了贾母上房,宝玉嚷着要去东府看看。贾母已知其中有事,便不允,只哄他说刚咽气的人,不干净。奈何宝玉一定要去,无奈便派人好生跟着去了。
黛玉却是黄花闺女,贾母自是万万不肯让她去的。
话说宝玉到了东府,见了贾珍等,执意要再看看蓉哥儿媳妇。贾珍等本不欲给他看,只说不吉利,宝玉只说又老太太庇佑不妨事,贾珍尤氏倒一时语塞。宝玉便进了秦氏房中,只见秦氏已被换好了寿服,头脸紫涨,不像病死的。且听说前两日已大好了,怎地突然又病死了。宝玉心中惊疑且痛,细看去,寿衣竟直缠到脖子。想起那日焦大喊的那句“爬灰的爬灰”,当时不知是何意,后来问了茗烟才知道,想不到竟是真的。
宝玉正楞着神,贾蓉已打发秦钟来请他。宝玉见是秦钟,怕他伤心过度,又不知如何相劝。倒是秦钟豁达,反劝宝玉逝者已登仙界,莫要伤心。
一时宁国府大办丧事,尤氏却又忽然病了,理不了事。贾珍便请凤姐过来协理,凤姐自是得意,处处料理得当,不在话下。
话说到了大殡这一日,宁荣两府车马浩浩荡荡出城而来。贾母本欲带着黛玉同坐一车,谁知凤姐上来说,林妹妹跟着老太太倒不方便,等到了家庙,她现下还不是我们家的人,是不好进去的。贾母一想有理,便把她交给凤姐,嘱咐她好生照料。原来这一日宝玉一早缠着凤姐,要给林妹妹单独一辆马车,凤姐被缠的无法,只好想了这么一出。话说宝玉见太太小姐们难得出门,正巧从前有一肚子外头的新鲜事,只能说与她们听,总未见真人真事。这回定要在林妹妹面前卖弄卖弄。
黛玉坐车,宝玉骑马,凤姐便多派了几个婆子丫鬟跟着,只怕出个闪失,无法交代。走了一刻钟,又不放心宝玉,便命人请他过来,仍哄他与自己一同坐了马车。宝玉一时被凤姐一句“女孩儿一样的人品”哄住了,便在凤姐车内一路谈笑。
正说笑间,忽听一匹快马飞驰而来,说是老爷叫宝玉换了吉服,赶紧到前面去。宝玉一听如打了个焦雷,磨磨蹭蹭去了。却不知为何要换吉服。
待见了贾政,又被辞严厉色训了两句,只说北静王刚派人传话等会下了朝便过来路祭,指名要见他。贾政见宝玉一派茫然,斥道:“一会儿好生回话,莫要胡言乱语有辱门楣!”
宝玉恭恭敬敬垂手一一听了。心下欢喜,早听说北静王与众不同,是位贤王,恨不得一见,心下也是极为景仰的。
话说北静王因念着与贾家是世交,父亲又与宁荣二公共患国难,是以听说贾府长孙媳没了,便要来一祭。听母亲常说贾家有位公子乃是衔玉而生,正好一见。却不巧今日早朝一帮老臣高谈阔论误了时辰,因派人先去知会了一声。待一下早朝便换了素服,一马当先抄近路去了。
却不知贾珍等得知他要来,忙命前车止住,原地待命。这北静王水溶这一抄近路倒抄到了贾家前头去了。只听王府的侍卫谭德龙上前回禀说,贾府的车马在后边等着呢,听说贾宝玉并未骑马,坐在车里。
水溶策马便往回走,没多远便见一座供人歇脚的凉亭,一辆贾府马车停在路旁,只不知为何落了单,怕正是贾宝玉在此等候了。
原来林黛玉因不进贾府家庙,凤姐恐人多车乱,冲撞了她,故命宁府几个伶俐媳妇儿护着早早去晚上歇脚的地方安顿。彼时贾珍命车马驻扎,黛玉的车早已走在最前,后面的人想着左右也无事,便未叫他们停下。反倒是紫鹃雪雁在车内看着后面的车马不上来,命马车停下来,紫鹃命几个媳妇好生看好姑娘,自己去寻宝玉来,一早说要陪姑娘一路说话,这回子又不知陪那个宝贝姑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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