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交易(1 / 1)

痴宠令 雨师螺 2259 字 1个月前

闻胤瑾轻轻颔首,转而道:“听闻卢家的某位小姐,前段时间因为绑架案受了惊,最近一段时间郁郁寡欢,常在夜间噩梦惊醒,这才短短几日,便已瘦下去不少。”

沈弢立时抬头,却见闻胤瑾眼神平静,动作平稳,仿佛在说的只是一件关紧的小事。

沈弢抿了抿唇,沉声道:“生病了自有医去看,卢家乃官宦世家,请一个太医也是绰绰有余,用不着我去操心。”

沈弢动作一顿,放下茶盏:“我会全力以赴,不会下留情。”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但是事关沈钟海交下来的强制任务,他却不会让应付了事。

闻胤瑾不置可否地点头:“太医也请了,郎中也看了,卢家姑娘的病情却一直没有起色,你可知是为何?”

沈弢眼睫眨了眨,静默了半晌,到底吐出个字:“为何?”

闻胤瑾颔首,抬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待见沈弢连着饮了杯,情绪恢复平静后,他才开口说起今天的正题。

“我准备明日前往沈家拜访,掰腕。”

闻胤瑾在茶肆包间中,就着面前袅袅的茶香,掏出那枚胖泥鳅帕,不厌其烦地叠鸽子。

当桌上的茶盏已凉,跟着人群将马大儒棺椁护送到城外的沈弢才匆匆赶回。

沈弢的眸光闪了闪,拢在袖中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半晌又逐渐放松。

既文天分,他便在武上争个第一!

心头纷乱想着,沈弢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在人群中,一身月白锦袍的卢宗平。

此时,对方也看到了他。

上一次,晋国崛起时,楚国暗杀了晋国的上一任帝王,乾泰帝临危受命,少登基。

他,是时候改路了!

他匆匆抹了把额上的汗,一进包厢,便歉意开口:“见过瑾郡王,实在抱歉,来晚了。”

沈弢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点头道:“我知,只是在方才众人的悲愤哭嚎中,我那情绪感慨,实在没能忍得住。”

闻胤瑾摆:“碍,护送马大儒离开紧。”

他见沈弢的眼眶还有些红,难得好心地出声安慰:“马大儒在世时文采斐然,得一众文人拥护,相信即使去了下方,也会备受地府优待,你不用太过伤心。”

卢宗平向沈弢淡淡地颔了颔首,动作有礼,目光疏离。

人目光短暂交错,而后分离,没一会儿,卢宗平便带着小厮转身离去。

闻胤瑾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慢悠悠道:“其一,乃卢家小姐心思郁结,存有心病。”

沈弢呼吸一窒,放在桌上的指轻颤了颤。

他的嘴唇动了动,半晌道:“哦,那与我又有何关系。”

闻胤瑾点头:“与你确实甚关系,总归这心病也不致命,慢慢的养,总能好。”

沈弢狼狈地垂下眼睫,哑声道:“对,总能好。”

“只是那卢家小姐却好似天生体质奇特,有些倒霉。她前脚刚因为一位敌国细作,差点殒了命,现在又因院中的一位别府探子,想趁机她的命,动了脚。”

沈弢一下子站了起来,也顾不上掩饰:“是谁?怎么回事?!”

闻胤瑾淡淡看他,语速依旧不疾不徐:“起因大概是五皇子晋绍琼,他在私下曾夸奖过卢家小姐不止一次。然后便有人怕她与对方竞争未来五皇子妃的位置,先下为强。”

现今已成的五位皇子中,最受瞩目的有位皇子。

一位是三皇子晋绍陵,先后嫡子,一位是五皇子晋绍琼,继后嫡子。

原先最受关注的还有一位大皇子,不过很显然,晋绍杭今流不利,自己将自己的前途与声誉都作得七七八八。

“你知道是谁,救她!”沈弢急切开口。

闻胤瑾端起茶盏,向他清浅地笑了笑。

沈弢突然反应过来,闻胤瑾今日来寻他说这话的目的。

他的拳头紧紧握住,上面青筋直跳,半晌,狠狠咬牙:“不行!那是我小姑姑,这次是我沈家对你的考验,我不能给你放水,郡王你可换个条件!”

“即便这事儿我便不帮你了?”

沈弢抿紧唇角,半晌,他一字一顿回道:“没错!”

“那你可是真狠心,平白让那姑娘想你想到心病。”闻胤瑾放下茶盏,似随意打趣。

沈弢垂下眸子,轻声道:“是我没用,我会承认。但我回去,我会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卢家,让他自己查。”

“不行,我也可以去求父亲,让京兆府配合大理寺,先去卢府进行细作清扫。”

“但是,在你正式得到祖父认可之前,我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闻胤瑾眼底快速滑过一丝欣赏,他抬眼看他,平声道:“也不用你放水,我这次约你过来,只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待我去沈家掰腕时,我想让你第一个出场。”

沈弢怔了一下,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这?”

以他的实力,论是第一个出场,还是最后一个出场,眼前这位病弱郡王都不会有赢的机会。

闻胤瑾却没有为他解释的兴致,只是颔首:“没错,就这。”

沈弢瞅着眼前人真诚伪的神色,半晌,重重点头:“可!”

张元良在打了一个巴掌后,原是准备当即回府的,但想想张父张母知晓他阳奉阴违后的后果,略作犹豫,还是转道去了他南城的别院。

这处别院的面积不大,只有一进,却是他攒钱买下的。院内精心栽种了许多桃树、柳树,分外诗意且有雅趣。

以前,张元良每当需清净时,都会来此温习功课。

自从一次,他在此偶遇了怀倩柔,发现旁边隔了一座的宅子就是怀倩柔的私产后,这便逐渐发展为他与怀倩柔幽会见面的场所。

这次张元良来到小院外,先是习惯性地往旁边院子探头,见那的锁已去,就知院落主人已在其中。

他抬又抚了下火.辣辣的脸颊,眉梢紧皱,未往对方院内走,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让小厮打来井水,用湿帕子按压着面颊。

待对着铜镜看过,确认脸上看不出多少痕迹后,才松出一口气。

今日这一巴掌,让他对沈家的印象降至谷底,原先心中还存有的那丝愧疚,此时早已荡然存。

原先他还碍于张父张母的命令,左右为难,现下却是分毫不想与沈家维续亲事。

现在沈家就能在大庭广众下对他掌掴,那若以后当真成亲,他如何能挺直文人脊骨,一振夫纲?!

这样想着,方才全程垂着头的沈云婉身影自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动作一顿,又将之迅速抛至脑后。

与柔柔相比,沈云婉太过木讷、内敛、没有情趣。

而且,他早已认定柔柔,这次的亲事必退疑。

稍倾,外面突然传来拍声,小厮走到前询问:“谁啊。”

“是我。”

小厮脚步一顿,看向张元良,见其颔首后,方将大打开。

院外站着的,是怀倩柔的贴身丫鬟。

一见他,她舒出一口气,急促道:“张公子,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姑娘想投井了。”

“什么?”张元良噌地一下站起,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原先生出的那点便扭,忙跟着丫鬟跑到旁边小院。

在人院子中间隔着的那座院落中,苏若琳与她的一众姐妹表情逐渐兴奋。

她搬着梯.子凑在一起,也不敢往院墙外探太多次头,只是凑在墙根处,挤眉弄眼地将人的生死爱语听了个全程。

这一日的庙会,沈家的一票姑娘玩得相当尽兴,回府时,均满载而归。

当天,一直在京兆府忙碌了七天的沈崴也终于告一段落,他已将案件详情呈阅给对这件案子颇为关注的乾泰帝,又将案卷提交了一份给刑部复审,终得一身轻松,回到了府内。

粉蝶这次的落马,沈崴虽未从她口中得到多线索,但是,她的来历却已调查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只是阴差阳错下,安插到马宅这一没有官员存在的文人宅邸的枚废子,却不想,竟会有大发现。

加上一位最近正在寻求脱身之法、否则即将暴露的红俏,三人一拍即合,策划了一场夺图谋杀。

只是她没有料到,马大儒早在将堪舆图进献给乾泰帝后,就将书房中的所有堪舆图废稿全部烧掉。她丁点儿线索都未寻到,只得到一本尚未完成的堪舆注解。

没有料到,她准备绑架卢尚书孙女的过程中,会遇到他妹子那一众,直接马失前蹄,现场逮了个正着。

现下这件案子,除了正在通缉在逃的绿珠与红俏,剩下的已全部摸清。

在书房,沈崴与沈父说起时,还有些自得:“这案子全程查下来相当顺当,几乎没费什么事。可惜查出来的速度太快,不还在犹豫,不厚着脸皮推到大理寺去的。”

沈钟海觑他一眼:“你这次是运气好,千万不自骄,还需继续保持。”

沈崴当即点头:“孩儿谨记教诲。”

另一边,温知厚在听说马大儒案已结案后,还有些意外。

“沈崴这小子,这次就自己给全程办完了?”

有了之前的验,他已做好了沈崴来大理寺甩锅的准备,也想好了自己到时应该怎样应对。

而这一次,晋国京城在乾泰帝与京兆府的强势清洗下,大危难有,国边境的战争却应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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