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耳房的门,还没来的及搁下包袱,初荷就抱住秦云柔的腰,眼中含泪道:“大小姐,你忽然就同那李云深走了,我好怕你再不回来了!”
“你别瞎琢磨。”秦云柔拉着初荷的手说:“就是当日走的急了些,没来得及同你打招呼,我不是在桌案上给你写小纸条了吗?”
“我看见了,可还是担心。”初荷说着抹了把眼泪。
檀云点点头,这便转身回了东厢的耳房。
秦云柔和初荷手挽着手,一道回了西厢的耳房。
秦云柔掏出帕子,给她擦泪水,同初荷解释:“李云深带我去别苑小住,正好最近京都发生了一起少女失踪的案子,他来不及两头跑,才会带我去别苑的。”
初荷点点头,她对案子什么的并不关心,她只关心她家小姐的安危。
“檀云。”秦云柔笑着同檀云打招呼。
檀云见秦云柔回来,又朝秦云柔身后看了一眼:“世子爷没有回府吗?”
“大人去大理寺审犯人去了,夜里才会归来。”秦云柔对檀云道。
秦云柔背着小包袱回到了东院。
初荷原是在下人用膳的小厨房用完膳食,正和檀云一道往耳房走。
“嗯。”安容颔首。
……流星
安容刚用过晚膳,这会儿姿态优雅地从暖阁里出来,往后园散步消食。
林嬷嬷跟上去,给她披上遮风的斗篷,又扶起安容涂着豆蔻的右手。
养心院里,得知消息的长公主安容问身边的林嬷嬷:“户部那边的户籍和路引,流程走的如何了?”
与此同时。
檀云和初荷见到进来东院的秦云柔,两人皆是一愣。
檀云走上前来,给秦云柔弯腰做礼:“柔儿姑娘。”
初荷先反应过来,欢喜的跑上前,一把搂住秦云柔的胳膊,又伸手去帮她拿包袱:“大……柔儿姑娘,奴婢想死你了!”
“我也好想你初荷。”秦云柔回抱住初荷。
“卫池那边,你等户籍和路引拿到手后,安排个由头,让他来国公府一趟,你亲自看着卫池把户籍和路引交给东院的那丫头。”安容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奴明白的。”林嬷嬷低声道:“殿下就安心罢。”
主仆俩好几日没见了,便多叙了几句话,然后初荷问秦云柔:“大小姐用过晚膳了没有?”
秦云柔摇头:“还没。”
初荷赶紧拉着秦云柔起身:“虽说过了膳点,但小厨房那头应该还有没吃完的膳食,大小姐赶紧同我去小厨房用膳。”
秦云柔点点头,被初荷拉着去了小厨房,她晚膳向来吃的不多,便只用了小半碗清粥,便算吃饱了。
吃完饭,又沿着东院的后园小道散了会儿步,这才回了西厢的耳房。
散步的时候,初荷听秦云柔说起少女失踪案,觉得匪夷所思。
“这尚书家的门客如何这般歹毒,还有那通往地下的暗室,奴婢只在话本子看过,还从未见过。”初荷道。
秦云柔点点头:“我也觉得匪夷所思,还有诸多疑点尚待核实。”
两人说着话,便慢慢进了耳房里。
只是没想到,李云深竟然已经回府了,他在西厢耳房寻不到秦云柔,便干脆坐在耳房的小桌边等她。
见到秦云柔和初荷说着话进屋,李云深脸色一沉,站起身来:“不是让你等我回来,怎么跑出去了?”
听到李云深的声音,秦云柔和初荷皆是吓了一跳。
“我……奴婢刚才用过晚膳后,同初荷一道去了后园散步消食。”秦云柔温声细语同他解释。
李云深见到秦云柔,刚才寻不到人的慌张感才渐渐消失,这会儿又听到娇柔软糯的熟悉声音,心里的戾气便渐渐平息下来。
他走上前,去握秦云柔纤细的手腕,低头问她:“刚去散步了?”
“是。”秦云柔点点头。
初荷也开口作证:“是奴婢陪着柔儿姑娘一道去的。”
“我没问你!”李云深冷冰冰地看过去,吓得初荷打了一个机灵。
李云深拉起秦云柔往自房里走:“走罢,今夜同我睡。”
“大小姐。”初荷想去追。
李云深回头看她,眼神阴鸷。
初荷吓得软着小腿往后退了两步,哆哆嗦嗦说道:“夜间路黑,慢点走。”
李云深收回恐吓一般的视线,攥紧秦云柔软白细腻的小手,继续往自屋里走。
秦云柔见李云深来了脾气,有心安抚,于是说道:“大人莫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李云深听得秦云柔如涓涓细流一般的软言软语,眉目间的戾气渐渐消散了一些,他回过头来,挑眉瞧她:“你这是在……关心我?”
秦云柔低下头去,没有回话。
李云深捏着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拉到跟前:“你乖乖的,莫要离开我,就是对我最好的了,可是明白?”
秦云柔迟疑着动作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下回我再回府,要第一个看见你。”实在是刚才找不到她,心里慌的很。
秦云柔小声嗯了一声。
李云深这才安下心来,抬手摸了一下她细软的额发。
进到房内。
秦云柔坐在八仙桌旁,李云迪也掀开长袍下摆坐于她身侧,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到秦云柔跟前,一杯自低头喝着。
秦云柔刚才走的急,这会儿也确实渴了,她细软雪白的手指捧起八仙桌上的小杯盏,动作慢吞吞地喝着。
等到两人都喝完了茶水。
李云深先搁下杯盏,目光染上一些灼热地去瞧秦云柔,问她:“洗漱了没有?”
秦云柔摇摇头,搁下手中的白瓷小杯。
“那一起罢。”李云深说着就要拉她的小手。
秦云柔把小手往袖口一缩:“大人,奴婢想知道案情进展的如何了?你下午审问许尚德和容安审问的如何了?”
“你对案情,倒是上心。”何时能对我也这般上心?李云深心道。
秦云柔低头从绣花荷包里取出随身的小竹简准备做案情记录,抬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等待着李云深的回话。
李云深瞥一眼她捧在手心的小竹简,又顺势低头去看她腰间的绣白色鸢尾花荷包:“答应本官的荷包,到底何时才能绣好?”
“大人说一说案情罢,说完案情奴婢就去绣,好不好?”秦云柔温声细语道,上回把竹绷和绣针都拿到正房里来了,等会聊完案情,她可以继续给他绣的。
李云深听得秦云柔的承诺,这才勾起唇角,他开始聊案情:“许尚德其实是个断袖。”
“断袖?”秦云柔听得一惊,漂亮的眸子睁的大大的。
李云深见她这副被吓到后像小兽一般呆萌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略带婴儿肥的软嫩侧脸:“断袖就是好男色。”
“许尚德好男色,但是他在朝为官,又不能暴露自这个特殊的癖好,于是在府中修建了暗室,专门为自的特殊癖好服务。”李云深说着缓缓道:“那些个五花八门的刑具……”
“也是特殊癖好?”秦云柔问。
“是。”李云深点头。
说完,李云深便停下来了,秦云柔等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出声催促:“大人继续说啊。”
李云深用下颚指向桌上的杯盏:“水。”
秦云柔赶紧给他斟满,两只白嫩的小手端着茶杯递到李云深跟前,讨好着道:“大人,喝水。”
李云深接过,低头抿了两口,把杯盏往八仙桌上一放。
“许尚德的三个年轻门客,表面是他的门客,实则是他的男宠。”李云深修长的手指在八仙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继续说道:“这三个男宠里,容安是最厌恶许尚德的一个,但是他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许尚德手里,他不敢不从。”
“所以,容安恨透了许尚德,便渐渐心理扭曲,最后做出了诱骗许思,虐杀许思的罪行?”秦云柔问。
“是。”李云深点头。
秦云柔于是又问:“那安夏呢?萧月呢?她们二人为何被掳?”
“许思在死前,曾有过激烈的挣扎,她同容安说,她那一夜在安淳王府中同小郡主安夏呆了一夜,把他们的关系透露给了安夏。而萧月,也是因为许思在死前,说自的手帕交何芳也知晓了她和容安的关系,但是何芳那日遇见了萧月,便把萧月推了出去,自跑了。”
秦云柔听后,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
一切的根源,竟是许尚德引起的,最后被残忍虐杀的,是他自的亲生女儿。秦云柔心中感慨。
“这便是因果循环了罢。”李云深摇头叹息。
秦云柔也跟着叹息,心道:被自爱上的男人虐待杀死,许思死的时候,一定很痛心,而被牵连的两个少女,更是无辜了。
秦云柔看向李云深,问他:“容安就没有一丝后悔吗?毕竟,许思是真心爱上他,才会连名誉都不顾,多次同他私会的。”
“后悔……”李云深眯起眼眸,回忆着凶手容安叙述原委时的表情:“一个被长期当成禁.脔,又被捏着全家老小性命逼迫的男人,他又如何会真心爱上仇人的女儿?许思,不过是他报复和宣泄仇恨的工具罢了。”
李云深说着托起秦云柔的腮帮子,同她对视着说道:“你当这世间男子都同本官一般,如此情深义重的吗?”
秦云柔:“……”
作者有话要说:李云深:我虽然脾气不太好,又爱说呛人的话,但我好爱我媳妇
秦云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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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殿下,已经过审了,该是这一两天就可以拿到手。”林嬷嬷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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