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本官说话,没有本官的允许,你哪都不能躲!”
秦云柔压下眼皮,睫毛轻颤,娇柔的嗓音绵软发颤:“奴婢并未多想,只是忽然见到故人,有些情怯,便下意识的躲开了。”
“情、怯?”李云深牙尖慢慢磨出这两个字来,意味不明的笑了:“好个情怯,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说着,又咬牙切齿地追问道:“还是说……怕小竹马知道你委身做了本官的通房后,伤心欲绝?”
“奴婢没有。”秦云柔别开脸去,却又被李云深强势扣回。
“是大人让奴婢说的。”秦云柔软声反驳道。
“为了小竹马,竟同本官顶嘴,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李云深按着秦云柔下颚的手指慢慢狎昵,把女子的雪肤碾磨出一道红痕。
车轮咕咕,马车轻轻晃荡起来,转过拐角,朝前而去。
秦云柔靠坐在马车的内壁上,她双手握着精致的小手炉,神色有些恍惚,在见到李云深弯腰进来后,便微微一怔,缩到角落里去。
李云深沉着脸色靠近,蹲下身来,双手强有力的撑在秦云柔的两侧,把她困在怀中,又强势的擒住秦云柔秀白的下颚抬起,打量到她眼底慌乱的神色后,冷声质问:“刚才躲什么?怕被你的小竹马看见你在本官的车里?”流星
车夫应下,安容对李云深垂首,然后放下帘子进到马车里。
马车旁边的骏马上,卫池双手作揖,同李云深见礼:“表舅,安。”
“那便同我向姑姑问声好。”安平说。
“好。”李云深回道。
而这一切,也正好落入了李云深回探的眼眸中。
对面马车的车帘撩开,露面的是个保养得宜的贵妇,安平是亲王安康之女,被封为安平县主,按照辈分,安平算是李云深的堂姐,虽说是平辈之人,但两人的年龄实际上差了一轮。
卫池穿着月白长袍,脚踏皂靴,英姿勃发的坐于骏马之上,他双手勒住缰绳,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垂眸朝对方马车车窗的方向看来。
安平看向车夫:“让马车向后退,腾出路来,让国公府的马车先行过去。”
李云深瞧他一眼,略作点头,算是回应了。
车夫吆喝一声,重新驱使马匹朝前走。
卫池勒住缰绳让马匹回头,随着长平侯府的马车一道往后退,让出半条路来。
李云深沉着脸色,转身进到马车里。
安平见到李云深,眉眼都映出笑意来:“堂弟,这是回国公府去罢?”
“是。”李云深应道。
秦云柔不敢说话了,垂着眉眼,安静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李云深抬高她的下颚,俯身怒吻上去,没有之前两次的细腻温存,他用牙关直接撬开秦云柔的唇舌,长驱直入,步步逼近,吻的她几乎窒息。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李云深才缓缓放开了她。
秦云柔靠在车壁上,红着眼眸微微低喘,精致的小手炉滚到一旁。
李云深观察着她的脸色,试探着问道:“葵水来完了吗?”
秦云柔仓皇抬眸,她这样的神色落入大理寺卿明察秋毫的眼中,便是另一种解释。
李云深薄情浅笑,握住秦云柔的肩膀慢慢摩挲:“怎么?你这表情不太对啊,是葵水没有结束?还是压根没来葵水?”
秦云柔知道被李云深看出了端倪,若是现在还不说实话,怕是又要遭罪,便赶紧点头承认:“奴婢的葵水算着日子,便是这一两天了,昨日许是奴婢弄错了。”
“弄错了?”李云深冷嗤一声,摩挲在秦云柔秀气肩头的手愈发用力,疼的她缩起了肩胛骨。
“本官瞧着你不是弄错了,是怕本官动你,故意撒谎的罢。”李云深一字一顿指认道。
秦云柔无从反驳,便认命地别开视线,扭过头去。
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更是激怒了李云深,下一秒,便压住她细薄的双肩,强蛮地俯身压了上去。
同一时刻。
卫池跟在长平侯府的马车旁,他回想起刚才的一瞬间,他垂眸看那国公府马车车窗的时候,好似见到一个女子匆忙落下窗牖躲闪。
卫池觉得心中愈发不宁,便低头同马车里的安平道:“母亲,儿子忽然想起衙门里还有些急事要处理,想要先行离开。”
安平抬了窗牖,同他摆摆手道:“公务要紧,你先去罢。”
卫池立刻调转马头,朝另一头疾驰而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卫池的骏马便追上了国公府的马车,他不远不近的尾随在马车后头,狭长的深眸注意到马车晃荡的幅度有些不同寻常,便几次忍不住想要上前询问,可他性子天生谨慎,又顾虑着马车里是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便最终强行忍下,没敢上前。
待到马车行驶到国公府后门的门口,才终于缓缓停下,而马车车身晃动的幅度,也随着马车的停下而终于停住。
卫池策马躲在拐角的档口,朝着马车车帘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马车的车帘才终于被里头的人掀开,出来的是李云深,他俊美的脸上带着餍足过后的舒坦,随手扣起脖颈的两粒纽扣,这才身形利落的跳下马车,然后拍拍马车的车辕,说道:“下来。”
冬日夹层的车帘再度被掀开,秦云柔从里面慢吞吞的出来,她动作有些迟缓,发髻微乱,面色酡红,连着襦裙的下摆都是皱巴巴的。
躲在拐角的卫池瞬间睁大双眸,柔儿?
李云深见秦云柔慢吞吞的,便有些失了耐性,干脆抬起双臂把她打横抱起,径直地走进国公府的后门。
在进到东院后,见到从耳房出来的檀云,李云深对檀云道:“去厨房熬一碗避子汤过来。”
檀云看到李云深怀中横抱着秦云柔,到底不敢多问,便应了一声诺,赶紧朝厨房走去。
李云深进到东院正房,把秦云柔搁在金丝楠木的床上。
秦云柔不想面对他,便转过身子蜷缩起来。
李云深坐在床沿,不发一语的盯着她的后背看。
大约过了半响,檀云端着熬好的避子汤进来:“世子爷,避子汤来了。”
李云深抬手接过避子汤,又握住秦云柔一侧的肩头:“起来,把避子汤喝下。”
秦云柔虽然不想面对他,但是避子汤是必须喝的,府中规定通房在正妻进门前不许有孕,这是铁律。
秦云柔动作迟缓的坐起身来,她腿脚发软,浑身使不上力气,抬手去接避子汤的动作,显得笨拙又缓慢。
李云深勾唇冷笑:“怎么?动作这般缓慢,是不想喝避子汤?还是……“李云深勾起秦云柔的下颚问她:“还是你想怀上本官的孩子?”
秦云柔低垂眉眼,轻声道:“奴婢不配。”
李云深气的脸色发青,冷嗤道:“既然知道自己不配,便赶紧把避子汤喝了,休要磨磨唧唧,惹人讨厌!”
“是。”秦云柔无声应下,抬了素白的小手接过避子汤,扬起优美雪白的脖颈,含泪喝下。
李云深见她眸中有泪,便皱起俊眉责问:“你哭什么?”
“好苦。”秦云柔捂住红唇,忍下几欲干呕的不适。
旁边的檀云立刻递上两枚蜜饯:“世子爷,这是蜜饯,赶紧给柔儿姑娘含着。”
李云深接过蜜饯,指尖推送进秦云柔的嘴里,命令道:“含住蜜饯。”
秦云柔含下蜜饯后,蜜饯的甜味盖住避子汤的苦味,果然缓解了不少。
李云深打量她几瞬,见她皱起的秀美舒展开来,这才从床边起身:“本官还要回大理寺亲自审讯赵勇,你夜里早些休息,不需等我。”
说罢,不等秦云柔回答,便已经疾步走出房门。
李云深离开后,秦云柔不愿呆在李云深的房间里,便从金丝楠木的大床上下来,朝西厢耳房走去,檀云见她脚步虚浮,面色苍白,便伸手去扶她。
在檀云的搀扶下,秦云柔回到了西厢耳房。
她进门没多久,被调去外头帮忙的初荷便回来了。
初荷见到秦云柔,发现她脸色不太对劲,便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云柔示意初荷去关门,待到初荷关上房门折返回来,秦云柔才道:“人前莫要喊我大小姐。”
“好。”初荷懊恼自己刚才又忘了称呼,但这称呼已经成为习惯,确实一时半会儿的很难改掉。
“柔儿姑娘,出什么事了吗?”初荷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云柔微颤着睫毛,轻声道:“今日,我没有躲掉。”
初荷先是一愣,瞬时便反应了过来:“他怎么可以在外头就……这人面兽心的大理寺卿!”
秦云柔赶紧伸手捂住初荷的嘴:“莫要说了,仔细隔墙有耳。”
初荷含泪点头。
秦云柔指了指木柜:“初荷,替我拿一件干净的衣衫来换。”
初荷赶紧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去给秦云柔更换。
秦云柔接过衣衫道:“我已经不是什么侯府千金了,你不用伺候我更衣,我自己来。”
初荷立于一旁,满是心疼地看着秦云柔露出的痕迹,又看秦云柔动作迟缓的穿好干净的新衣,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走上前来,一把抱住秦云柔,低泣道:“大小姐,世子爷凭的这般狠心,要这样折辱于你!”
秦云柔一惊,赶紧把窗牖合上,生怕被卫池瞧见自己在李云深的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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