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愿,我也不勉强。”李云深说罢,便准备起身离开。
秦云柔慌乱的抱住他的胳膊:“你别走!我……我没有不愿,只是,大人刚才忽然这般说,我一时惊愕,才反应慢了些,愿……愿意,我愿意的,只要大人愿意救我小妹出教司坊,做大人的通房丫鬟,我愿意的。”
李云深慢慢低下头,视线落到秦云柔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柔荑上,他伸手,按住秦云柔的细腰,把她扶起。
“没有!与他无关。”秦云柔摇头道。
可这般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看在李云深眼中,却是刺痛。
“既然愿意,便今夜,就同我回府去罢。”李云深道。
秦云柔没想到这般快,可她已经不敢多做思考了,怕自己反应慢了,又惹的对方不悦。
说到底,通房丫鬟,就是个玩物罢了。
李云深细细观察秦云柔几经变换的脸色,冷嗤道:“看来,你是不愿意给我做通房了。是否,还惦记着你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长平侯家的世子爷,嗯?”
秦云柔蓦然一惊,大抵是没想到李云深会忽然提起卫池。流星
秦云柔颤着黑长的睫毛,被对方略带侵略的视线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从对方的姿势和动作中,隐约捕捉到某种情愫,便软着声音询问道:“大人,你……想要什么?”
李云深擒着秦云柔小巧下颚的拇指慢慢摩挲,他常年练剑,指腹处有粗粝的茧,不肖片刻,便在秦云柔白皙的下颚处摩出红印。
李云深双眸幽暗,嗓音暗哑:“救你?于我何益?”
秦云柔红着眼眶,泫然欲泣,凄凄楚楚道:“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皆随汝意。”
现如今,自己与小妹皆牵扯到一桩命案上,秦云柔唯恐自己护不住妹妹周全,但凡再出一丁点事,她都万死难辞其罪!
“李大人。”秦云柔跪着,含泪看向跟前高大的男人,祈求道:“你能不能,救我和小妹出教司坊?”
秦云柔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她在这教司坊的几日,是她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漫长最黑暗的日子,先是听闻父亲的死讯,然后娘亲被御史杨则善带走,再然后是二妹秦楚楚被锦衣卫睿鸿抢走,昨日又出了魏延那档子事。
“本官不缺牛马,更不缺奴婢。”李云深冷声道。
“啧。果然娇嫩。”李云深说罢,放开狎昵她下颚的手,又动了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才说道:“我是不缺奴婢,但今日见到你,忽而来了些兴致,想要添一个通房丫鬟,你可愿意?”
正妻下头是妾,妾按照出身排序,又有贵妾和贱妾之分,妾下头是外室,是入不得祠堂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而这通房丫鬟,和那妻妾外室都不大相同,是男子娶妻之前,家中管事的族母送给男子晓事的玩意儿,若后面男子娶妻,这通房或抬了做妾,或发卖出府,便是看正妻的意思了。
通房丫鬟?
秦云柔慢慢睁大了眼眸,她虽是贵女,可到底也是听过通房丫鬟这一说词的,便是昔日和那些个官家小姐闲聊之时,也偶尔会听得她们八卦,谁谁家的嫡子纳了个通房,谁谁家的公子养了个外室,谁谁家的世子买了个小妾。
李云深听罢,挑了挑眉峰,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丁点情绪。
就在秦云柔以为他定是无动于衷的时候,眼前的人竟是单膝着地,且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擒住秦云柔小巧的下颚,迫使她的含泪双眸同自己的对视。
“可以。”秦云柔站直身子,去看李云深幽深暗沉的眸,问道:“那我小妹……”
李云深当着她的面,取过桌上纸笔,边写边道:“我与百丈寺的佛子玄空是好友,我现在修书一封给他,请他明日便亲自来一趟,把你小妹领去,百丈寺是国寺,他是万人敬仰的佛子,定能护你小妹周全。”
秦云柔看着李云深把文书写完,又从云纹勾勒金丝的腰带上取下贴身私印,盖在那文书右下角处。
“如何?”李云深把盖上私印的文书递到秦云柔面前。
秦云柔抬手接过,上头的字遒劲有力,落笔处有署名和印章,她眼眶一热,差点便要哭了出来。
这是她用自己换来的,小妹干干净净活下去的希望。
即便她不拿自己身子去换,继续呆在这教司坊内,也未必能落的一个清白。
如此这般,便是再好不过了。
“谢谢。”秦云柔真心道谢,把文书交还李云深手中。
李云深低头,把文书折好,塞入信纸内,又对门外唤道:“周茂。”
近侍周茂闻声进来,走到李云深身边。
李云深把信封交予他手中,又道:“你今夜快马加鞭,把此信送去百丈寺佛子手中,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周茂接了信,也不多问,立刻下楼而去。
秦云柔追到窗边,亲眼看到周茂上了快马,他挥鞭而起,那马打了个响嚏,挥动四蹄,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李云深从后面走上来,双手从后握住秦云柔小巧圆润的肩头,低头在她耳边气息低沉地说道:“可是放心了?”
秦云柔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马匹和人,慢慢转过身来,微微仰头,目光柔软地看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我相信大人的诺言,可今日与小妹一别,便是再难相见了的,能否……大人能否容我等上一夜,待到明日看着小妹同那佛子离开,我再随你回府去。”
霎那间,空气冷凝了下来。
李云深退后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勾了唇畔低声道:“秦云柔,你在同我周璇?”
“没有。”秦云柔摇头:“我不敢同大人周璇。我只是想亲眼看着妹妹离开这教司坊,离开这虎狼之地。”
李云深微不可觉地点了一下头,几乎是咬牙道:“好。那便依你,明日回府。”
秦云柔看出他在生气,她到底是不想惹到他的,可是唯有亲眼看着小妹离开,她才能彻彻底底,放下心去。
“我本是怜你初次,想带你回府,让你宽慰些的,可你选了这里,那便在这里好了。”
秦云柔万没想到清贵的大理寺卿,竟是如此急色之人,她搁在窗框上的手指惊颤起来,兀自抠紧了窗沿,颤着嗓音道:“大人,要在……这里?”
“既是通房,便该做通房份内的事情。”李云深说着,愈发逼近秦云柔,几乎是把娇小的她拢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
秦云柔被逼的退无可退,只能抬了双臂抵住李云深靠过来的,健硕有力的胸膛,染着颤音的柔软嗓子轻声唤道:“大人。”
李云深捉了秦云柔的小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金丝腰带上,这满含暗示的动作也揭示着他今夜势在必行的决心。
秦云柔身体绷的很紧,几次想要把手从对方宽厚的大掌中抽出。
李云深被她满身抗拒的神态激怒,便低声威胁:“此时,周茂应该已经出城了罢,若是我此刻喊他回来,倒也来得及。”
“不可以!”秦云柔惊呼道。
“如何不可?”李云深掐着秦云柔细腰的手暗暗用力,咬牙道:“你若是想为你那长平侯府的未婚夫守身如玉,便早些说出来,何必惹我不快?”
秦云柔没想到李云深一提起卫池,态度竟会如此恶劣,她又当真害怕他真的把周茂给喊了回来,便咬了下唇,急急去碰李云深的唇。
秦云柔此前并没有接吻的经验,她打小便知道自己长大是要嫁给长平侯世子卫池的,可即便如此,偶尔几次与卫池的相处中,两人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很是规矩。
甚至,连着小手,她都未曾给卫池碰到过。
而母亲林菲也一直教导她,女子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切不可在婚前坏了名节,于是,秦云柔便警记于心,便是偶尔外出,也都和男子保持足够的距离。
秦云柔碰了两下李云深的唇,大约是过于急切,磕着牙齿了,她疼的眼泪都出来,本想向后退开,却被李云深宽厚的大掌稳稳扣住了后脑。
李云深压着秦云柔的后脑,令她无法退开,便倾身压上前去,竟是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大约十息的功夫。
李云深才终于退开唇,放开了对秦云柔的压制。
他额头同秦云柔的相抵,深沉的目光盯视着秦云柔轻喘的小脸,看着她吓得发红的眸尾,竟是心情格外的愉悦起来。
“怎么这般生疏?没同你那小竹马试过?”李云深道。
秦云柔耷下眼皮:“没有。”
李云深弯腰,一手穿过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一手抄起她小巧精致的膝弯,大步朝里头的贵妃塌走去。
秦云柔被扔到榻上,刚爬起身子,又被李云深抬手压了下去。
“既是自愿的,便好生伺候。”
说罢,也不等秦云柔反应,便甩了外袍,翻身压了上去。
眼见着身边的亲人或死或离,如今,唯独剩下小妹秦思思一人,虽说那御史杨则善答应了母亲,把她们姐妹三人皆记在自己名下护着,可那又如何呢?二妹秦楚楚还不是被锦衣卫睿鸿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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