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瑶委实不愿留在捆神宗,特别听到对方说到门内有变的时候,当场就揉了揉眉心,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恐怕捆神宗要更换掌门了。
似乎是担心靖瑶不肯配合,那名倨傲的弟子竟然引动山门结界朝着方圆推了三丈,将靖瑶笼罩其中。
靖瑶的脸色冷了下来,心道,他们执意留我存了什么心思?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却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捆神宗掌门要更替了。
靖瑶冷声说道:“这是要强留了?两位师兄还真是热情啊。”
“不敢。”
倨傲的弟子口里说着不敢,但神色却更加猖獗了:“我派掌门千年寿诞也在今日举行,既然剑宗的师妹到来,理当恭贺一番,你说对吗?”
结界的力量链接地气,是水属性力量的变种,想要破开这座结界,也非一时三刻所能功成。
她冷笑道:“既然两位盛情邀约,在推辞反而显得剑宗小家子气了。”
“爽快。”另一名弟子抚掌说道:“那便请吧。”说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靖瑶冷笑练练,今天可算长见识了。
随着两名捆神宗弟子踏入山门之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人家都说了,今天要更换掌门,注定流血,喜事很可能变为丧事。
靖瑶一路走过,竟没发现任何异样,她不禁再次感到疑惑。
靖瑶一个外人都知道捆神宗掌门要被更替,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然而捆神宗一幕欢喜之象。
这让靖瑶沉然无语。
索性她向来艺高人胆大,金丹境的修为自保有余,捆神宗修为最强的高手也就是分神境,长老最多处于元婴境,她有道心清明诀,又有擎天剑典,自是无所畏惧。
来到大殿,倨傲弟子微微行礼:“剑宗弟子前来贺寿。”
靖瑶险些失笑,自己什么时候来贺寿了?她见巍峨的大殿之上,端坐着一名古稀老者,下首坐着几位长老,各个脸色欣然。
那掌门闻言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靖瑶脸色一冷,真特么能装啊。
她既来之则安之,索性走到下首位,随意做了下来,她隔壁坐着一名儒门弟子,正前方坐着一名佛宗弟子,但这两人目不斜视,盯着眼前的桌子,就像在瞻属奇功神诀。
晌午时分,随着悠扬的钟声敲响,先后又有几名捆神宗的长老步入殿堂,有人献上寿礼,说了几句祝福词。
靖瑶才知道捆神宗的宗主叫蒋仙海,这位古稀老者突然战了起来,腰身已经很弯了,但谁也不敢小看他,这是分神境的高手!
蒋仙海颤躬的走在殿堂的红地毯上,缓步向殿外走去,前来恭贺的修者全部战了起来,跟随蒋仙海走向殿外,靖瑶也跟着走了出去。
殿外矗立五排捆神宗弟子,他们见到蒋仙海走了出来,整齐跪在地上。
蒋仙海也没让人起来,继续向前走去,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一直巨大的冰龙从空中飞落。
蒋仙海略显烦躁的挥动衣袖,那只冰龙豁的席卷大片风雪,向着大殿的石柱飞了过去,盘踞在石柱不在动弹。
蒋仙海终于走到尽头,前边是一片悬崖峭壁,逆乱的风从悬崖之下轰涌而出,而远方是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微微壮丽。
蒋仙海老态龙钟的说道:“本座执掌捆神宗已有五百年,但我已经活了七千年,论辈分,剑宗的林浩然也得称我为祖,论品德,儒门的孔丘也要被我折服,论心境,佛皇对我也要自叹不如。”
蒋仙海叹道:“可惜我天赋不足,这辈子止步于分神境,我不甘心被后辈超越,所以我必须做出抉择。”
靖瑶默默的聆听着,没有因为蒋仙海言语中辱没林浩然而有所动作,她更想看看这个神神道道的古稀老者到底想做些什么。
迷人的仙乐奏响了,蒋仙海随着仙乐轻声说道:“本座见过仙人,这首曲子就是那位仙人所授。”
别人的心理变化靖瑶不知道,但是她却微微心惊,这神神道道的老头竟然见过仙人?靖瑶见过仙骨却没见过活生生的仙人。
蒋仙海道:“遗憾的是,那位仙人将这首曲子传授给我后,也步入轮回之中,我吃了仙人的血肉,才终于开窍,从筑基境步入出窍境。”
靖瑶突然觉得恶心,反观那名儒门弟子一脸淡然,佛宗弟子微微含笑,她开始默默的问候,安排她送请柬的那位议事堂的家伙了。
“到底天赋得有多差,吞噬仙人的血肉才能推动我的修为?”
蒋仙海的声音有些哭诉,就像陷入了泥泞挣扎的回忆当中:“遥想本座踏入修仙界之前,在世俗中也有过难忘的情怀……”
蒋仙海就像是在喃喃自语:“我憧憬修仙界的美好,但无法舍弃世俗界的羁绊,我青梅竹马,也被我认为是一生呵护的爱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原因是我无权无势,伤心欲绝的我开始流浪天涯,寻找仙缘。”
靖瑶牵了牵嘴角,现有的表现,她觉得蒋仙海也是个妙人,宗门都快发生暴动了,他竟然陷入了回忆。
“我运气很好,遇到了捆神宗的一位长者,但这个家伙不学无术,修为只有可怜的筑基境,我跟他修炼五十年,才迈入练气境……后来那位捆神宗的长者被我杀了,那是因为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是他浪费了我的天赋……”
蒋仙海情难自控的说道:“那名长者死后,我回到了世俗之中,我的父母已经作古很久了,两座孤坟立在那,生前没有尽孝,死后也无人送终,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本座当年生活的村子很小,但五十年过去了,已经面目全非,当年我深爱的姑娘已经满脸褶子……我大失所望,原来我深爱的姑娘年老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吗?我为自己的执着后悔……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潜入她的家门,把她杀了,但我并非薄情之辈,担心黄泉路远,她会孤单,所以我把她全家老小全部宰了……”